「你竟然知道歐小界?」銀狐看到陌筱璇也是一副驚訝的樣子,便將視線轉回了陌君的臉上。
「在我的山莊里,我妹子的房間平白無故的多出了一個男子,你認為我會一無所知嗎?」不跳字。陌君有些氣急,他有那麼差勁嗎?
銀狐點點頭,這麼說也對︰「那你知道就知道咯,歐小界已經被送往天山。」
「嗯,璇子你帶走吧,我就不送了。」陌君牽起楊綠月的手往院子外走去,他可不敢保證自己再待下去不會突然改變主意。
銀狐模了模自己的鼻子,這也太順利了吧?不少字隨後把目光投向幻月︰「你可別再跟著我了。」
「我不是跟著你,我是跟著……」幻月一雙含情脈脈的眼神看向譚清譚楚。
譚清譚楚兩人的臉上同時一紅,又同時冷冷的哼了一聲。
「哎呀,那怎麼辦呢?我不想要你跟著我啊,很煩的。」銀狐做出一副很苦惱的樣子,隨後招了招手,「罷了罷了,我把他們兩個送給你了,你帶著他們有多遠走多遠吧。」
譚清譚楚兩人同時驚呼︰「少宮主!」
幻月雙眼一亮,激動的看著銀狐︰「當真?」
「當真,不過,若是你讓他們受了委屈,恩哼——」那威脅的信息不言而喻。
「絕對不會。」幻月的雙眼笑得眯了起來。
譚清譚楚兩人看著銀狐的眼楮帶著委屈,他們又沒有做錯什麼,為什麼要把他們當禮物送人?
銀狐靠近譚清譚楚,在他們兩人耳邊輕聲道︰「我懷疑幻月是十年前曾經出現的江洋大盜,雖然你們不是情報組的人,但只有你們兩人能近他的身,所以這項調查他真正身世的任務就交給你們了。」
幻月和陌筱璇同時別過頭,忍住笑。
譚清譚楚兩人臉一黑,譚楚咬牙切齒的說︰「少宮主,十年前沒有並沒有出現什麼汪洋大盜,而且,那個家伙現在才十八九歲的樣子吧?不少字十年前八九歲的他能干出什麼事?」
「五歲的鳳凰都能創起一個鳳狐,難道八九歲的幻月就不能是一個大盜嗎?」不跳字。銀狐反而厲聲的回到。
譚楚幾乎要哭出來了︰「少宮主,不是每個人都能像鳳凰那樣神的。」
「就是因為不像鳳凰那樣神,他才是一個大盜而不是一個首領啊。」銀狐振振有詞。
「少宮主……」
「別說了,就那麼定了,你們兩個今天開始就跟著幻月。」銀狐撇開了譚清譚楚,拉起陌筱璇的手往院子外走去。
陌筱璇還回過頭朝他們招了招手︰「這項偉大的人物就交給你們了。」
「撲哧——」幻月再也忍不住,笑出了聲。
譚清和譚楚兩人黑著臉瞪著他,想追上銀狐,雙腳卻無法動彈,剛才交談的時候銀狐給他們點了穴?!
幻月看出了他們的狀態,笑得更加猖狂︰「哈哈——」
「大姐,我沒有收拾行李。」陌筱璇看到銀狐正引著她往莊外走去,忍不住提醒道。
「沒事,我在莊里順便拿了一點錢,我們出去買。」銀狐想起昨夜潛到滎陽山莊的庫房里取出的一大堆銀票,臉上不由掛著得意的表情。
陌筱璇的心髒抖了抖,有些無力。
兩人在城里買了幾套男裝,備了一些干糧,雇了一輛馬車,一路往東而去。
天山。星辰宮。紫逸院。
紫羽半跪在桃花樹下,低垂著頭,想著初見銀狐的情形,那時候的她還是個孩子,一雙烏黑的眸子中帶著好奇和驚艷……
他不懂,自己為什麼會這麼想念她,是因為她是自己唯一一個徒弟?還是因為她不懼于他?
他緩緩抬起頭,映入眼簾的不是銀狐那雙烏黑的眼,而是小楠那一雙棕色的眸子,他已不復往日的虛弱,蒼白的臉上隱約泛著紅潤,他蹲在紫羽面前︰「紫兄在想念著誰嗎?」不跳字。
紫羽站了起來,隨手一揮,一道紫色光環將小楠托著站了起來,兩個人相對而立,他紫色的眸子對上他的棕色︰「我想念著小狐。」
小楠一身水青色的輕衫攏在身上,長長的黑絲披在身後,一雙棕色的瞳眸閃著疑惑︰「小狐?紫兄的妻子嗎?」不跳字。
「妻子?」紫羽的雙眸中也閃著疑惑,像師父和師娘那樣嗎?他們是夫妻,可是都二十年未見了,他搖了搖頭,「小狐是我的徒弟。」
「女徒?」小楠緩緩的往那四張石凳走去,石凳之中是一張破碎的石桌,上面泛著些桃花花瓣,他來的第一天就見到了,卻不見枯萎。
「嗯,小狐是女的。」紫羽也走到石凳上坐下,看著那破碎的石桌,眼中帶著深深的懷念,當初的情形他還記得,她說三年後教他男歡女愛,雖然他不知男歡女愛之事,但是內心深處卻有著一種感覺,那男歡女愛之事,定然不是一件壞事。
「這個石桌為什麼不修?」這個問題小楠想問了很久,但一直沒敢開口,雖然紫羽看起來是個很好相處的人,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逆鱗,他深怕自己想問的問題就是他的逆鱗。
在他初見他時看到他那紫發紫眸,便知他不是常人。
「因為,這個石桌是因為小狐第一次騙我而打爛的,所以不想修。三年後她實行了承諾,我就修。」紫羽的神色帶著一抹自己未曾察覺的溫柔。
「騙你?承諾?」小楠眼中的好奇更甚,據他這幾日呆在他身邊的了解,發現他真的很……怎麼說呢,很傻吧?不少字很多常識他根本就不懂,這樣被騙很正常,可是究竟是怎麼樣的欺騙才能讓他震怒至此呢?
「她說要親自傳授我男歡女愛之事。」紫羽苦惱的咬了咬唇,「我也問過亞熙,可是他不肯告訴我什麼是男歡女愛,竟然,竟然還笑我!」
「撲哧——」小楠也笑出了聲,不懂男歡女愛?這事……還真是……哈哈,好笑。
紫羽的周身散發著憤怒的紫氣,雙拳緊緊握著,一張絕色的臉顯得嫉妒委屈,閃爍的紫眸散發著熱氣,控訴著自己的委屈,卻固執的不讓眼淚掉下來,只因銀狐多年前那一句「你的淚很珍貴啊,以後只能在我面前流哦!」。
小楠壓住了笑聲,卻憋出了眼淚,他別過頭,肩膀卻是一顫一顫的︰「我說紫兄啊,你竟然不懂男歡女愛?」
紫羽憋不住了,委屈的眼淚從左眼流了出來,趁它還沒掉到地上之時緊緊的抓在手里︰「又沒有人會告訴我,我怎麼會懂!」
小楠停住了笑聲,疑惑的回過頭,看到紫羽那雙落寞的臉,突然有些慌亂,就像是自己欺負了一個小孩子,可惡至極。他無措的抓住自己的衣角,小聲地問道︰「你父親沒有告訴你嗎?」不跳字。
「我……沒有父親。」紫羽閉上了那雙泛紫的眸,抓著淚珠的手微微用力,將那滴紫淚珠深深地瓖進手心里,「我已經厭倦了什麼都不知道的感覺,仿佛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的事,只有我一個人不知道。」
小楠沉默了,沒有父母嗎?和他一樣沒有父母嗎?如果不是夜,他是否也如他一般……
「小狐說這樣的我很單純,可是我這里會疼。」紫羽一只手輕輕地撫模著自己的胸口,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所有人都知道,而我不知道,我就像是一個不被需要的人,不,我不是人。」
小楠的嘴唇張了張,終是什麼都沒說,安靜的注視著紫羽緊閉的雙眼,听著他繼續說下去。
「我不懂,為什麼這里會疼,亞熙抱著小狐的時候會疼,小狐親吻著亞熙的時候會疼,什麼都不知道的我,這里會疼。」紫羽緊緊的壓著自己的胸口,眉宇之間痛苦的扭曲,「小狐離開會疼,不讓我跟在她身邊會疼,可是,到底為什麼會疼……」
「紫兄,」小楠放柔著聲音,「但是她抱著你的時候你會很開心,親吻你的時候你也會很開心,不是嗎?」不跳字。
紫羽的睫毛顫了顫,睜開了雙眼,那雙紫色的眸子中閃著思念,他的唇角勾起了一抹笑︰「是,那時候的我很開心。」
「愛就是如此,會痛,但也會幸福會開心。」想起墨夜,小楠的眼中也帶著深深的思念,「我也是如此,我也有深愛的人。或許不會是對方的唯一,但是能成為其中一個就很知足了。能成為其中一個站在對方身邊,總比連靠近對方的資格都沒有來得要好得多,不是嗎?」不跳字。
「愛?」紫羽的眸中流光閃過,緩緩的撫模著心髒,愛……嗎?
「是,愛。無時無刻想要在他身邊,想要得到他的注視,想要得到他的擁抱,想要看到他的笑容,想要的很多很多。同時,想要付出的也很多,為了他可以付出一切,哪怕是生命。」
小楠緩緩的站起了身,往房間走去,這個時候,應該留給紫羽一個安靜的空間,而他自己,也想要靜一靜。
紫羽的目光投向天邊,可以付出一切,包括生命麼?如果是為了小狐,生命,是可以放棄的吧?不少字他攤開了手心,看著手心處的那滴紫淚珠,說到底,小楠也沒有告訴他什麼是男歡女愛啊……
果然,還是要等三年後小狐的教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