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謝亞熙的相處很簡單,那一吻之後他們再次一起在溫泉中戲水,吃飯的時候還是謝亞熙自己動手,然後在將星辰宮里里外外的逛了個遍,最後回到了那個假山上,相互靠在一起。
看著迷蒙的夜色,謝亞熙緊攬著懷中的人兒,低低哭泣︰
「小歌,小歌……為什麼不是我一個人的……小歌……」
銀狐的眼角也溢出了滴滴淚水,緊緊地抱著他︰
「對不起,我放不下他們,給不了你唯一……」
原來多情也有多情的痛苦,本以為專情難為,沒想到多情更難為。
她輕輕擁著他,重復的為他唱著白天唱過的《飛羽》,杉樹的樹葉隨著夜風的吹襲輕輕飄落。直到他的哭聲漸漸消失,顫抖的身體漸漸平息,她才停了下來。
「亞熙,我不是一個好人,太過多情,但我絕對不濫情。我對于你們都是一樣的深愛,我不可棄了他們,亦不可能棄了你。」
謝亞熙無聲的笑了︰
「小歌,在這月光之下,可否再次為我唱一首歌?」
銀狐松開了他,轉過身靠在他的懷中,望著溫泉之上彌漫的霧氣,低聲吟唱︰
「重復的唱著這首歌/陪你難過陪你淚流/杉樹葉隨著風飄落/你的淚水滑落到我肩頭/也許是哪里做錯/我的眼淚也隨著你落/心里不知在想什麼/只想緊緊的將你抱住」
「月光之下我們哭過笑過/月光之下我在說我愛你/風雨再大我會一直握著你的手/呵護著你不讓你走……」
謝亞熙輕笑了開來︰「歌詞帶著小溫馨,但是曲調帶著小憂傷啊,我的小歌果然不是個全能啊。」
他頓了頓,
「不過,能做出這樣與眾不同令人回味的曲調歌詞的,也只有小歌你了。」
雖然說她改編胡歌的這首《月光》的歌詞是不怎麼地,但不也是為了應景麼?他沒必要這樣損她吧?傷心了……
「你夸我還是損我呢?」
「夸你夸你。」
「我勒個去。」
「呵。」
……
許久,謝亞熙攏了攏她的衣裳︰
「我們回去睡了吧?」
「回哪里?紫逸院?」銀狐抬了抬眼眸,這廝有那麼好心,放過與她單獨相處的機會嗎?
「當然不是。」謝亞熙敲了一下她的腦袋,「難道你想去找他們?哼,去我的怡絡院,另外幾個組長已經把院子空出來給我了。」
銀狐淺淺一笑,她就知道。
次日。
銀狐一醒來便對上了謝亞熙清澈的眼,他笑得柔情︰
「我已經做好早餐了哦~吃好了再去找左穿吧。」
坐在餐桌前喝著他煮的桃花粥,銀狐突然想起前世看到的某一篇日志,《誰能做到和我相擁而眠卻不做*》。
在現代的話沒有幾個男人是能做到和一個女人睡一張床卻不發生某事的,而在這里,她相信愛上她的這些男人都能做到。輕輕的放下了碗,她微微抬了抬眼眸。
「那麼,小歌你過去找他吧,我洗完碗會去找羽的。」
銀狐站起身在他額間輕輕一吻,低聲呢喃︰
「放心,我會加快腳步,等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完成的那一天,我們就一起到一個安靜的地方安定下來,再也不分開。」
謝亞熙的雙眸之間閃過憧憬的神色,堅定的點了點頭。
「那我先走了,要乖。」
再次在他額間輕輕一吻,她抬起腳步往紫逸院走去。
遠遠地就看到了一襲橙袍的左穿,她的腳步微微一頓,記得初次見到他時他就穿著那樣一身橙衫,她還在想會不會很娘,只是,他穿著橙色有一種與眾不同的氣質吶,很瀟灑。
不似淡星般華麗,卻有著一股藐視天下我行我素的瀟灑氣勢。
看到她停下了腳步,他慢慢的朝她走來,在她面前停下,嘴角微揚︰
「小娘子,為夫等你好久了。」
銀狐也笑了︰
「阿左今天有什麼安排?」
「昨天听到你們兩人合奏,為夫這顆脆弱的小心肝啊,都快碎成沙子了。」
左穿夸張的捂著自己的胸口,臉上一副被遺棄的小媳婦的表情。
銀狐樂了︰「阿左阿左,那你挖出來我看看,你的心到底成了什麼樣了?」
左穿的身體顫了幾顫,捂著胸口的手顫巍巍的伸直,一抖一抖的指著銀狐︰「娘子你好狠的心,竟然竟然……」
「你哭啊,你越哭我越樂。」一副小痞子的模樣。
左穿聳了聳肩,一只手挎上銀狐的肩膀,攏著她往外走︰「我說娘子,為夫好不容易想要表演一下,都被你的狠心腸的搞砸了。」
「呵呵,是是是,為妻錯了。」銀狐低眉順應。
「其實啊,也不知道為什麼,那時候你明明還那麼小,才三歲吧?但那之後我卻一直想起你,總覺得我們之間似乎有著什麼牽連。誒?現在再次遇到你,我才知道,原來我是愛你的啊。」
「不過,我很疑惑,當初的你還是個女乃娃,我不會是那時愛上的吧?但一直牽掛著又是為了什麼?再說,我也不會是前段時間見到你才對你一見鐘情的吧?也不可能啊。」
「那麼,我到底為什麼愛你呢?我自己也不懂,只是心底有一個聲音,不能離開你。」
左穿的聲音很低,卻每個字都清晰的印在銀狐的耳朵里,她也有些迷茫了,這種牽系,是因為他是她所創造出來的珍貝的其中一部分嗎?是因為傳說中他們相處的那段很長很長的時間嗎?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其他人愛上她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嗎?
那麼她呢?為什麼愛上他們?為什麼初次看到他們便有心悸的感覺?這也是因為所謂她和珍貝之間的牽系嗎?
那麼愛上他們的,究竟是她銀狐,還是淡星口中的所謂的大人?
迷茫之間他拉住了她,她跌入了他的懷中。本想開口叱喝他,抬起眼楮卻發現前面一副溫馨的畫面,原來不知不覺之間他們竟然走到了蘭若院。
那兩個弟子今天怎麼沒出現?
院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可以容納兩人的秋千,兩個白發蒼蒼的老人坐在上面緊緊相偎,緩緩的移動著秋千。不知道是老了失靈了,還是太過幸福而忽略了,他們竟沒有察覺到銀狐和左穿的到來。
「阿景,還記不記得我們是因為什麼而愛上對方的?」
安陽的聲音緩緩傳來。
景晞依然靠在他的肩膀,沒有說話。或者,是說不了話。
似乎是明白了景晞想要說什麼,安陽徑直笑了︰「也對,不管是什麼原因,我們已經愛上對方是事實,喜歡就是喜歡,管他什麼原因呢。」
景晞的臉上也展開了笑意。
「阿景,你不要我治療也不自治,是想要告訴我怎麼樣都已經沒關系,能在一起就是最好的結局嗎?」。
安陽帶著心疼的語氣。
景晞還是不說話。
「好吧好吧,等你想治的時候再告訴我。」
……
銀狐輕輕的睜開左穿的手,往他們的方向走去,蹲在了他們面前︰「外公,外婆。」
安陽笑著點頭︰
「小歌來了啊。」
「嗯~」銀狐柔順的笑了笑。
景晞伸出一只蒼老的手,緩緩的在銀狐的頭上撫了撫,什麼也沒說。
「外婆,不想跟小歌說話嗎?小歌想听外婆的聲音。」看著她那雙毫無焦距的眼楮,銀狐握住了她的手,「外婆不想睜開眼楮看看小歌嗎?看小歌長得像不像我娘?」
景晞的身子微微一顫,張了張嘴,什麼也沒說。
「外婆把自己治好好不好?小歌想听外婆的聲音,想听我爹娘的故事,也想听外婆和外公的故事,還想外婆能夠看見我,替我綁頭發……」
銀狐激動的說著,景晞激動的點頭。
安陽七分歡喜三分委屈︰
「我說了那麼久阿景你也不同意,這下倒好,小歌一開口你就猛點頭。」
銀狐笑了,景晞也無聲的笑了。
「吶,外公,外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你們的孫女婿之一,也就是十一年前送我上山的左穿。」
銀狐側過身朝不遠處的左穿招了招手。
左穿愣了愣,快步走了過去,蹲在了銀狐的身邊,有些尷尬︰「外公,外婆。」
跟著她叫,該是沒錯吧?
景晞激動了,更想治好自己的眼楮了,這樣就能夠看到她的孫女婿了。
「啊——」銀狐驚叫一聲,那晚之後就不見淡星和竹音了,害她都忘了,淡星該是能治好外婆的吧?
「怎麼了?」安陽本在打量著左穿,卻被銀狐一聲驚呼給嚇了一跳。
銀狐趕緊站著身,朝著天空猛揮手︰
「誒——淡星——淡星——快出來——星兒——你個死神仙——淡星你給我死出來——」
天空一聲巨響,淡星憤怒登場。
他惱怒的出現在銀狐面前,衣衫還有些凌亂,胸前的吻痕隱隱可見。
「咦?竹兒呢?」看著他的樣子,銀狐哪里還會不明白她在什麼樣的情況下把他叫了來。
人家在辦事當中卻被她叫來,應該很不爽吧?例如欲-求不滿什麼的……
「他不方便。」淡星咬牙切齒的瞪大了雙眼,「大人,你這次叫我來又有什麼事?又是破陣什麼的嗎?」。
銀狐干笑了兩聲︰「其實是請你幫我外婆治病啦。」
淡星的眉毛抽了抽︰「你的身邊不是有一只治愈系的妖精嗎?」。為了這點小事就把他叫來?怒。
「呀,阿紫是治愈系的嗎?我不知道誒。」銀狐繼續笑。
淡星無奈的垂下了眸,算了,誰讓她是老大呢?
轉過身,瞪了一眼跟他一樣穿著橙色的左穿,然後視線停在了秋千上的景晞和安陽身上︰
「你們好,我是大人的下屬,小小一個神仙,淡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