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瑤喜歡呆在玉園,呆在這里讓她覺得心安,她本來就是個小宅女,不去接觸社會就有了借口逃避,只是樂瑤總歸還是堅強的,為了她的孩子她也必須堅強,九阿哥的寵愛並不是她想要的,只是她必須爭取,在這個三百年前的清朝,她並不安心,這里沒有一點是她熟悉的,沒有一點是她敢依靠的,戰戰兢兢這麼多年,她有了孩子,他們是她的全部,是她幾近崩潰的心的依靠,是她永遠不能割舍的牽掛。
「瑤兒,咱們明兒就回吧,過幾天皇阿瑪要回來了,爺要去迎駕呢。」
五格格的滿月禮他們並沒有回去,其實這不符合樂瑤一貫的賢惠大方的風格,即使這個五格格身子弱的很,即使這個五格格並不得九阿哥的喜歡,只是她卻因為九阿哥沒提要回去,就也沒有開口。
她從不嫉妒的,從不在意的,只是這次卻是為了什麼呢?樂瑤無論怎麼想也找不出借口,只是她喜歡上了他罷了,她要維護她的權利,只是她明明白白的知道這是她不能也不敢做的,八福晉的結果就像是一把刀,明晃晃的懸在她的頭上,八福晉是不讓八阿哥娶側福晉,只是八阿哥卻不止一個侍妾呢,最後也有了滕妾生的子女呢,不過就是八福晉沒有生孩子,而她生了孩子罷了,要是她這麼做了,後果不過是能比八福晉好上一星半點就是了。
「爺,五格格的滿月禮咱們也沒有回,爺不回不過是公務繁忙罷了,妾身不回可是怎麼也說不過去了,等著周歲禮的時候,怎麼說也得好好的熱鬧熱鬧了。」
九阿哥欣喜于樂瑤的變化,樂瑤對他更上心,更在意,只是他可以專寵于她,卻不能不顧及他的孩子,即使是他不喜歡的,即使是他不在意的,但總歸是他親生的孩子,是他血脈的傳承,他又怎麼能不在乎,樂瑤還是那麼心軟,那麼善良,這讓他松了一口氣,卻也更高興起來。
九阿哥是土生土長的清朝人,生在三百年前的古人,是耳濡目染著**佳麗三千長大的,在他的心中娶妻納妾是理所應當的,他喜歡樂瑤,專寵樂瑤,甚至覺得樂瑤是他心靈的依靠,只是他卻沒有為了樂瑤守身如玉的覺悟,不是他不想,是他根本就不知道,他根本就不知道應該這麼做,只是在他看來理所應當的事,卻是樂瑤不能接受的。
樂瑤是生活在改革開放後的現代人,生長于二十一世紀,是喊著‘生男生女都一樣’,‘男女平等’的口號長大的,在她的心中一夫一妻制是理所應當的,她喜歡九阿哥,中意九阿哥,就想著霸佔九阿哥,只疼寵她一個人,只嬌慣她一個人,只跟她一個人進行夫妻生活。不是她不想接受三妻四妾的生活,是她根本就接受不了,耳濡目染了二十五年的思想,早已刻到了骨子里,只是在她看來本就應該的事,卻是九阿哥永遠想不到的。
「恩,也好,只是明年的時候咱們就不能出來避暑了呢。」
「誰能知道明年發生什麼事,不過是咱們想著好好的辦場抓周宴罷了。」
「恩,那到時候再說也好。」
「爺,咱們就要回了,您給五格格取好了名字了?咱們的四個格格都是滿月禮的時候就取了名兒,這五格格也不能耽誤了啊。」
樂瑤實在是不耐煩這取名字的事兒,只是這本就是九阿哥的女兒,就讓他自己琢磨吧。
「就叫熙吧,希望她也像是塊美玉吧。」
「爺~這怎麼行,還是換一個吧,先不說咱們的瞳兒是皇阿瑪賜的名兒,雅兒也是最好的,就是瑾兒和瑜兒也是好的,怎麼能給五格格取這樣的名兒?」
——「」:泛指像玉的石塊,即使再不喜歡這個孩子,樂瑤也不會支持九阿哥取這樣的名兒的,皇家的人從來都是人精兒,通曉古今只是平常本事,解釋個詞義是除了樂瑤這樣的現代來的半文盲都能做的事兒,要是讓他們把這麼個名字安到她的身上,可不是什麼好的事情。
「不過是個名兒,湊合著就行了,多少人家的女孩子並沒有名字呢。」
九阿哥是真的不喜歡這個孩子,雖然當初決定要讓她替代樂瑤的孩子的時候有些愧疚,可是這事兒沒有成,沒有遷怒已經是好的了,哪還有多少心思在乎她的名字呢。
「爺,那是平常人家,咱們這樣的人家,就是女孩子也是嬌養著長大呢,怎麼能不起名兒呢,要不就叫琳熙吧,也是好听的,要是再有了六格格就叫瑯熙也是好的。」
「琳,美玉也。琳熙,行了就叫這名兒吧,也挺好听的,寓意也很好,只是瑤兒怎麼就懂這些了呢?」
樂瑤恨不能咬九阿哥兩口,她不就是不太知道古文嘛,這高中的時候學的理科,大學的時候又是分專業的,就是小學,初中的時候學的古詩詞早就忘得差不多了,她這還是記性好的呢,只是就是她忘得再多,又不是一竅不通,誰還不知道個‘琳瑯’的意思嗎?
「妾身怎麼就不懂,妾身懂的事兒多著呢。」
「是,瑤兒懂的事兒多著呢,再不是那做不出詩的時候了,呵呵。」
「爺,再說妾身可是生氣了。」
樂瑤也是無奈的緊,就是她記性再好,背的也是唐詩宋詞的,現代的女孩子哪個還能做兩首像樣的古詩呢,她又記不得康熙朝以後的名詩,就是記得一首毛爺爺的《沁園春•雪》,她也不敢做出來啊,這可是翻天的志向呢。
不是都說滿人是從蠻夷之地來的嗎?不是都說滿人家的女子並不重視教育嗎?怎麼她的妯娌們個個都能做出詩來呢,只有她在這方面是一竅不通的,她來的第一年丟的可不光是她的臉,還有九阿哥的臉,好在九阿哥沒太在意,要不然她現在就老老實實的住在了清苑,做了冷宮福晉了。
「呵呵,瑤兒,不要生氣,爺不是不在意嘛。」
九阿哥顯然記起了樂瑤嫁進來的第一個中秋節,皇阿瑪的興致很高,眾兄弟們也就湊著熱鬧的讓皇阿瑪作兩首詩,這樣的事情皇阿瑪當然不能一個人樂呵了,就讓兄弟們連著福晉們都作一首呈上來。
只是等到人人都交上去了,只有他的瑤兒紅著臉說不會作詩,當初可真是驚了他一大跳,就是皇阿瑪都愣在那了,兄弟們可是一個個都憋著笑,好賴還是畫了幾筆畫交上去了,這才解了皇阿瑪的圍。
「爺,妾身在意的很,只是妾身就是怎麼學也學不會啊。」
樂瑤也郁悶的很,要不是她練了這麼多年的毛筆字,能畫幾筆說的過去的國畫,還不知道當初她是不是就要尷尬死了,等著後來她發了狠,勢必要學會寫詩,只是她生長在一點兒不接觸詩詞的現代,從根子里接受不了,到現在也沒學會。
「好了,好了,瑤兒,爺不再說了,爺就喜歡這樣的瑤兒,不要生氣了。」
要說這九阿哥也是無奈的緊,要是這樂瑤不聰明,是個愚笨的他也就認了,可是明明是個聰明的,要是說點什麼大事兒,只要透漏點風聲就能聯想到結果上去(他卻是不知道,這不過是樂瑤提前知道了結果的直接反應罷了,因著他很少和樂瑤討論大事,也就讓樂瑤連猜帶蒙的蒙對了幾件。),可你要是和她討論點古今歷史,卻是一竅不通。
這琴棋書畫可是樣樣零落,不過是練了不錯的字,因著練字畫了幾筆的畫,這圍棋可是真的一點不會,要說這琴倒是通了洋琴,這古琴彈得風中摧殘的,還老是喜歡荼毒他的耳朵,就是在董鄂府里的時候再不受寵也不應該是這樣的啊。
只是這樣的樂瑤卻是在他對她心生好感,信任備增的時候表現出來的,他早已習慣了這樣的樂瑤,在他看來樂瑤本就是應該這樣的,卻也沒什麼懷疑不懷疑的問題了。
樂瑤別的不會,這大學四年學的人力管理都用到了九阿哥身上去了,這是她最用心,最費力教,改造的對象,潛移默化中還是不錯的,雖然用了好幾年的時間。
「爺,明兒咱們就回了,這園子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來,咱們出去散散步吧,溜達溜達。」
「恩,走吧。」
九阿哥背著手走在前面,樂瑤落後半步亦步亦趨的跟著,走在繁茂的密林中,看那逐漸泛著黃的綠葉,听著那叮咚的流水聲,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樂瑤看著就在她身前的九阿哥,她一直能跟上他,他走的慢,配合著她的腳步,只是一直沒有回頭,好像他不回頭也能看見她,只是這半步的距離在樂瑤的心中卻是不可逾越的一條鴻溝,這是三百年的距離,即使她喜歡他。
可是看著這個豐神俊朗,神色溫柔的九阿哥,樂瑤捏了捏拳頭,她想要試試呢。
「瑤兒,不要著急,爺會等你的。」
「爺,慢著點,妾身跟不上呢。」
「恩。」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