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弈啊,你明天沒事嗎?」電話另一端傳來了熟悉的聲音。原來是陳弈的二哥,就是前面那個在巴布亞新幾內亞打過毛利人的大玩家陳奏。
「沒什麼大事啊,」陳弈回答到︰「有什麼事情嗎?」
「王征明天叫我們出去打獵,你來不來?就是那個弓箭俱樂部的王征,上次你也見過的,射箭超準的那個大胖子。」陳奏電話那邊眉飛色舞,「他不知道怎麼聯系上了林業廳劉廳長的路子,能合法帶隊上森林里打獵去,你不是一直想去嗎,一起去!」
听了陳奏的話,陳弈猛然從床上跳起身,大聲的答應道︰「去,怎麼不去!要帶什麼?」
電話里,陳奏回答︰「什麼也不用帶,你穿暖和點就行了。」
當下約了時間,陳弈就翻箱倒櫃的折騰。把整個房子翻了個遍,最後把自己的戶外的沖鋒服、保暖內衣、超薄的保暖手套和帽子什麼都翻了出來,放在地毯上,然後這才帶著滿滿的興奮躺在床上。
打獵啊,這可是打獵啊!
陳弈忍不住的興奮,他是個標準的弓箭愛好者,可惜因為自家家教嚴格的緣故,沒有辦法擁有一把自己的弓,只能在弓箭俱樂部租他們的弓玩。
可出租的弓哪有什麼質量可言?更不要說只能在靶場里面射靶子的感覺,又如何能和外出狩獵,真刀真槍的打動物過癮。
更何況,明天還有可能見到真的獵槍!
說不定還能自己模模!想到這里,陳弈就越發興奮了。
由于過度興奮,陳弈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最後還是打開電腦,翻出了多年不玩的cs1.6,狠狠地虐待了一下弱智電腦,才找到了困意,勉強睡下。
雖然覺醒了金屬異能,也看過一場異能者之間的戰斗,可是陳弈本質上,還是原來那個陳弈,沒有因為能力傷到自己,也沒有因此而狂妄自大,他還是那個他,原本那個干脆利落,做事冷靜果斷,喜歡吃喜歡玩的,剛剛進入大學校園不久的大男孩陳弈。
第二天上午十點,陳奏開車到達了下,打電話讓陳弈趕緊下。
陳奏也是大高個,雖然沒有陳弈一米八三,卻也有一米八零,足足大陳弈六歲,身體健壯的好似一頭牛,如今事業有成,自己已經開上了三十多萬的越野車。
陳弈上了車,見陳奏又是那套風騷黃褲子紅腰帶淡紫色外套,大眼楮,眉毛那可真是朝天上翹,衣服雖然搭配古怪,可人卻是陽剛的很,爺們氣勢十足。
兩人許久不見,聊了兩句近況,又去接陳奏的女朋友,一個比陳弈還小兩歲的小姑娘。
要知道陳奏可比陳弈大了足足六歲!
這讓陳弈不由得有點羨慕,不過這件事僅僅在陳弈腦中閃了一瞬,就消失不見,三個人在車上有說有笑起來——把精力放在羨慕嫉妒恨上,倒不如把精力放在如何讓自己更開心上,不是嗎?
「王征他們在哪兒,我們多少個人?」車開出了家屬院,陳弈問道。
「他們開著他們的車,一會兒我們在南郊會和。」陳奏一邊說著,一邊把車開上了高速公路,向著南郊就去了。
不久之後,陳弈兄弟二人就和王征他們的車子匯合了。一共是三輛車,一輛車上是四個玩弓獵的老外,王征車上是兩個拿著獵槍的專業獵人,保護這些來自美帝的老外,陳弈兄弟則是最不專業的,兩手空空就跑上來湊熱鬧了。
沒辦法,誰讓陳弈沒有買弓,而陳奏只喜級歡玩槍,而槍又只能在有限的幾家俱樂部里玩呢。
本質上,陳弈兄弟,王征和他的手下,都是給幾個老美當陪襯的,因為這幾個老美拿出了好幾疊花花綠綠的鈔票,加上又在本地有大量的投資,有點特權也不是什麼驚世駭俗的事情。
拋開這些題外話,不得不說這幾位老外的確有幾把刷子,這里的老林里,沒有什麼水牛獅子的大型動物,可是野雞土狼,還有狐狸羚羊,倒是能見到,至于野兔,更是滿地跑著,只要不涉及保護動物,打獵這都是小事了。
幾個老外顯然是練過的,一個人開車,一個人坐在車窗上觀察,另外兩個隨時準備拉弓射箭,陳奏和陳弈兩兄弟,則跟著王征的車,在後面緊跟著。
車里安裝了臨時對講機,不時傳來王征的解說和閑話,時間就這麼飛快的過去。
雖然陳弈只是個跟班,不過上午的時間卻不覺的沉悶,一方面能看到比較專業的弓獵隊伍的表演,本身對于弓箭愛好者來說,就是一種難得的機會;另外一方面,則是王征答應一會兒休息的時候,教讓他玩玩獵槍,還能開幾槍試試,這讓陳弈也有點小小的激動。
幾個老外轉悠了半個上午,一共也就出手了兩次,射到了兩只不那麼聰明的野兔子,幾個人就向著預訂好的護林員營地過去。
真實的狩獵原來是這樣子的,陳弈想著。
這和他想象的那種只要走過去,然後瞄準,呯!接下來就過去撿起獵物的打獵過程完全不同,大部分的時間,都花在尋找獵物上面,瞄準射擊的時間,反而是少之又少。
護林員營地位于森林北邊的公路不遠的一片山包上,用個一圈木柵欄圍著幾個蒙古包,遠處還有磚石的房子,蒙古包主要是用來待客的,房子才是護林員住的地方。
一只蒙古包旁邊栓了一條黑背灰毛白肚皮的大狗,趴在那里垂著尾巴,陰沉沉的舌忝著腿上的一小塊傷口,見到陳弈一行人過來,抬起頭來愛答不理的看了一眼,又低下頭去舌忝那腿上的傷口。
看到陳弈盯著那只大狗看個不停,一名少數民族護林員操著不清不楚的漢話,說︰「前幾天打獵,灰灰被狐狸咬了一口,這幾天有點不高興。不要怕,不咬人的。」
陳弈在邊說咕嘟到︰「我怎麼看著,這是一條狼啊……」
陳奏拍拍他的肩膀,跟著其他人繞過了陰沉沉的大狗,四個老外和陳弈王征六人一起進了一個大蒙古包,蒙古包里早就準備好了野味︰有清炖羊肉、烤肉、抓飯、女乃茶等本地特色的食物,還有一些白酒啤酒放在那里,就等著人們來吃。
蒙古包的布局很簡單,正對著小小的門,一個大半米高的大通鋪,佔據了整個包內三分之二的面積,通鋪上還有一張桌子,上面擺著食物。邊緣的土地上還放著一個有長長鐵煙囪的煤爐子。
一群人月兌了鞋子,上了通鋪圍著桌子做好,大塊吃肉大碗喝酒,王征和護林營地的兩名大漢熱情的招待著,幾名老外的中文雖然不流暢,但是好歹不影響交流,一時間賓主盡歡。
「兩只小山羊啊,爬山著呢,我的姑娘啊,招手著呢;白天想去嘛,人看的呢,晚上過去嗎,狗咬的呢。」
王征說得開心,唱起了酒席間盛傳的民謠,引來又一輪喝彩,于是又引發一圈干杯之聲。
因為陳奏要開車,陳弈就得幫他頂頂酒,避免涼了氣氛,兩大杯啤酒下去,陳弈也難免感覺黃漲。
于是給席上眾人打了個招呼,陳弈帶著兩分醉意,吹著涼風,晃晃悠悠的走出營地的蒙古包,繞到後面的小樹林。
正打算掏出家什來釋放個痛快,眼角突然看到了一個灰黑色的影子跟了過來,略微定眼一看,居然是那條受傷的大狗灰灰。
既然是營地的狗,就無所謂了,陳弈放心的開始放水,一邊放著水還一邊吹口哨,心里還美滋滋的︰我撒著尿,大狗蹲著聞……
一泡尿尿完,剛剛準備提褲子,陳弈突然間覺得不對啊,那大狼狗不是拴著呢麼,怎麼突然就放出來了?
再想起進來時灰灰那陰沉沉的樣子,陳弈突然覺得哪里不對,趕緊把褲子提起來,打算看看那大狗到底怎麼回事。
陳弈一回頭,一張流著口水,嘴邊掛著白沫的血盆大嘴,正沖著自己的脖子咬將過來!
下意識地,陳弈抬起了右手,企圖去阻止大狗的攻擊。
大狗的脖子順勢一轉,猛然就咬在了陳弈的胳膊上!
然後,順著那一撲之勢,把還半轉身體,無法發力的陳弈整個撲到在地!
「啊!!」陳弈不禁大叫出聲,他胳膊上的三四層衣服袖子,在大狗那吐著白沫的血盆大口之下,根本沒有任何防御能力,瞬間就被徹底洞穿,牙齒勢頭不減,深深地咬進了陳弈的肉里。
那大狗顯然神智有點不正常,流著口水吐著白沫瘋狂的亂咬亂炸,陳弈一時間無力抵抗,只能奮力用右手推住狗的腦袋,拼命掙扎。
很奇怪的,剎那間陳弈想到的不是危險,而是《動物世界》里面餓狼捕食的場面。
充滿腥臭的嘴巴,順著牙齒滴下的口水,眼楮里面癲狂……
「這他媽的根本就是一條狼!」他在心里破口大罵,「狼和狗差太多了!這玩意咬死人跟玩似的啊!」
遺憾的是,不管這是不是真相,都絲毫無助于他的月兌險。
「救命!」陳弈一邊大聲呼喊,一邊努力阻止瘋狼繼續瘋狂撕咬,好在上衣和褲子都是為戶外運動準備的,十分結實,也沒因此變成破爛,可陳弈的力量卻越來越小,他本來就折騰了一上午,這一會兒還沒吃太飽就遭到這麼一出,那瘋狼力量太過強大,眼看就要護不住自己了。
‘應該怎麼辦!’陳弈的冷汗都下來了,本來喝了一點的眩暈感覺也絲毫不存,腦中飛快的閃過一幅幅畫面,都是如何去對付這只瘋狼的,最後,畫面定格在了自己把兩把小刀放進褲子口袋里的場景。
就是它了!特制的彈簧刀!
他用右胳膊拼命的護住臉部和喉嚨,拼著被瘋狼在胳膊上一口又一口的亂咬,努力把身子翻過來,讓被壓在身下的左手解放了出來。
同樣因為翻身而可以使力的雙腿頂住大灰狼的腰,左手伸向口袋不斷地掏拿著,企圖找到自己的小刀。
就這樣僵持了兩三秒,瘋狼的連環撕咬終于給陳弈的胳膊致命一擊,牙齒咬在了前臂兩根骨頭中間的縫隙里,血從瘋狼的嘴角涌了出來!
陳弈只覺得鑽心的疼痛從右胳膊上傳來,雙腿都疼得蜷縮起來,又是一口,這狼太可怕了!
在這樣的極端痛苦當中,有的人會因為疼痛全身酥軟無力,徹底淪為砧板上的肉;有的人會因為疼痛而爆發,從而徹底翻盤。
陳弈就是後者,他的左手終于模到了小刀!
抓起小刀,彈簧蹭的一下把刀刃彈出,陳弈毫不猶豫,一刀戳進了瘋狼的腋窩!
瘋狼的腋下受創,一陣抽疼,右前爪的力量就小了,一時間按不住陳弈的左肩膀,讓陳弈有了更大的活動空間。
于是又是一刀,這一刀是軟肋!
瘋狼疼得松口哀嚎,正要轉過頭去咬陳弈的左手。
第三刀已經到了!這一刀的對象,是瘋狼的脖子!
連環三刀,刀刀見血,干脆利落!
速度快的連瘋狼都沒有來得及抵擋!
最後一刀亦是致命的一刀,陳弈在捅進去之後,還來回攪拌了一下,那力量是如此之大,改裝過的美工刀結構雖然有所加強,卻還是受不住斷裂開來,只剩下血槽把脖子上的血液汩汩的引流出來,澆了陳弈一頭一臉。
瘋狼這才支持不住,軟軟的躺倒,而陳弈在倒下的狗軀背後,看到了跑過來的護林員和一起出行的眾人。
陳弈這才松了一口氣,結束了。
因為受傷,所以陳弈在簡單的止血包扎之後,被陳奏開著王征那林業局的越野車,一路打著警燈,開回了市區。
路上陳奏已經給陳弈的老爸打了電話,被自家小叔一頓臭罵,臭罵之余,卻是讓自己的兒子接電話。
「怎麼樣?傷得重不重?」這問題剛才已經問過陳奏一遍,現在卻是對著陳弈重復一次。
「那狗……似乎是狂犬病,右胳膊被咬了,血已經止住了,沒啥大事,其他地方都是小傷。」
其實陳弈的血並沒有止住,雖然用了繃帶包扎並且高位結扎止血,可是血還在流,整塊繃帶都漸漸地散開了紅暈,只是給自己老爸說的時候,當然是報喜不報憂。
此時的陳弈,疼痛已經沒有那麼劇烈,卻還沒到麻木的程度,他只有用思考來分散注意力。想來想去,陳弈覺得那狼不僅僅是個普通的狼,似乎還是是狂犬病的狼,陰郁,瘋狂,听到尿尿的水聲過來襲擊自己,都符合狂犬病的癥狀。
不過無論如何,被動物咬傷都要打狂犬病疫苗疫苗的,所以是不是狂犬病,他也不太在意。
只是說道︰「我們現在去……」
說道這里,陳弈看了一眼陳奏,陳奏立刻補充︰「黃河路中醫院!」
「……黃河路中醫院包扎,一會兒就回去!你別擔心!」陳弈說道。
陳爸又叮囑了幾句,這才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