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鬧得太狠,諾諾也是疲憊不堪,睡得迷迷糊糊。陳弈看看表,已經十二點了,于是自己先起床,沖了個澡,換了衣服就去食堂打飯。
不久之後,陳弈帶著四個炒菜、四份米飯和一百個餃子回來了,諾諾總算是醒來了,只是還有點迷糊。陳弈把飯菜一樣一樣的在桌上擺好,然後抱著諾諾進了浴室,讓她把水溫調好,又把毛巾和浴巾拿了過來,讓女孩先洗個澡。
「現在是十二點半,一點半我們去見胡大師。」陳弈一邊伺候女孩洗澡,一邊告訴女孩下午的安排。女孩在溫暖的水里沖洗著身體,心中前所未有的甜蜜︰自從兩人越過了最後一步,陳弈就越發寵溺起自己來了。
女孩把身體清洗干淨,陳弈送上了浴巾,又幫著女孩把頭發擦干,這才一起出了浴室。
吃過飯,兩人按照約定的時間,來到了王薇薇的辦公室,一名看起來有點發福的短發大叔已經在辦公室里坐著了。
「來來,我來介紹一下。」李霄走上前來︰「這位就是紋身大師胡土狼先生;胡先生,這是完成你委托的陳弈,以及希望能夠獲得你紋身戰獸的諾諾。」
胡大師的臉頰很肉,此刻笑得很開心,陳弈乍看之下似乎有點眼熟,只是怎麼都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只是簡單的打了個招呼。
「原來是陳弈,果然儀表堂堂,氣質不凡。」胡大師笑得很開朗︰「這位是想要紋身的諾諾小朋友嗎?幸會幸會。」
諾諾頓時撅起了嘴巴,她已經十八歲了,不是小朋友了。陳弈笑著摟住了她的腰,給胡大師說︰「別看諾諾這樣子,其實她已經十八歲了呢。」
「是我的錯,看樣子,二位還是情侶啊。」胡大師的語氣有點老氣橫秋的味道︰「還請二位小友稍等一會兒,我做一下準備。」
胡大師沒有太多廢話,從身邊的包裹當中,拿出一只小筆、一方硯台、以及一塊深色的墨塊,抬起頭來說道︰「不要誤會我敷衍了事,我的紋身寵物效果,雖然可以用電子紋身器,也可以用針一針一針的紋,不過效果最好的,其實是最祖傳的方法,也就是畫。」
說著,他在硯台里加了一點水,開始慢條斯理的磨墨。陳弈坐在諾諾的旁邊,低聲和她商量紋身是放在左邊胳膊上,還是右邊胳膊上。
「二位小友,是否商量好,打算紋什麼紋身寵物,又打算把紋身寵物,安排在什麼地方了嗎?」胡大師一邊磨墨,一邊和善的問道。
「等等,剛才李霄的介紹,是紋身戰獸,而不是紋身寵物,還請大師告訴我,紋身戰獸和紋身寵物之間的區別。」陳弈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敏銳的發現了其中的一點細節上的差異。
胡大師的臉色紅了一下,又恢復了平靜︰「還是被小友發現了,這紋身戰獸,和紋身寵物之間,還真有一點區別。」
李霄幾個人在旁邊什麼也沒說,似乎有自己的想法。
「這紋身寵物和紋身戰獸,從最基本的特征來看,那就是紋身寵物完全沒有戰斗力;而紋身戰獸則擁有一定的戰斗力——大約,等于一個C級的類異能生物,這就是最大的區別。」胡大師不好意思的回答︰「當初王洛普身上的那個龍虎斗,其實就是紋身戰獸。」
「紋身戰獸的戰斗力不算太高,可是破壞力太強;我實在是不願意再看到自己的心血,轉化成殺人工具了,還請見諒。」胡大師說到這里,神色大義凜然,頗有幾分一片苦心的味道。
「所以,你在給一個濫殺無辜的犯罪分子提供作案工具之後,決定寧願把武器封印起來,也不願意給一個特勤隊的高級成員紋身戰獸咯?」陳弈卻覺得這根本狗屁不通︰「往少了說,你這是因噎廢食,往大了說,你這是資敵!」
這種邏輯無論怎麼听,都是帶有濃濃的因噎廢食的味道——更何況,胡大師之前說發布了任務,要求追殺王洛普,如今王洛普已經死了;特勤隊許了好處,要求提供紋身戰獸,他也答應了——否則不會跑過來,並且由李霄如此介紹。然而到了這個時候,他還在這里拿腔捏調的找借口,想要以次充好。
哄誰呢?
「小友這話說的可就誅心了……」胡大師的臉色變了又變,半晌又開口說道;可話還沒說完,就被陳弈頂了回去︰「那是因為你做的事情就站不住腳!」
「小友,你可知道這能力發動,多少是和當時人的狀態有關的……」胡大師見裝腔作勢沒什麼用處,干脆撕破了臉開始威脅。
陳弈根本不理他那一套︰「那也簡單,現在是商品經濟時代了,我們要講究誠信買賣。你隨便做,如果效果不好,我自然會找人過去找你談談售後服務的事情。」
听了這句話,胡大師的臉色紅了又白,白了又紅,最終還是長嘆一口氣,好像一瞬間老了十歲,最終還是下了決斷︰「罷了,我多年英明,今日一念之差,盡然丟了如此一個大人,胡土狼胡土狼,我果然是糊涂狼。這最後一枚核心,就用在諾諾小友身上好了!」
果然,這胡大師裝腔作勢乃至強詞奪理,也不願意給諾諾加上紋身戰獸,說到底還是因為想要賦予這紋身戰獸,對胡大師來說,消耗的某些東西,對他來說代價非常大。
雖然可以理解胡大師以次充好的動機,不過這不影響陳弈對胡大師的人品充滿鄙夷︰人無信不立,做人如果連答應下來的東西,都想要關鍵時刻欺瞞下來,這個人就算成就在高,在陳弈眼里也一錢不值。
要不然就別答應,答應了就要努力做到。如果是因為力有未逮而無法兌現,著實情有可原,陳弈也根本不會計較。可是僅僅是因為一些主觀原因,就想要把答應的事情抵賴過去,這種行為,陳弈無論如何也不會原諒。
胡大師轉過身來,在背包里拿翻騰了半天,最終還是拿出了一只被紅布包裹的嚴嚴實實的盒子;揭開紅布,里面還有一層黑布;再揭開黑布,里面是一只雕工精美的胡桃木盒子。
他咬了咬牙,打開了那只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