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人呢?肖新宜,你人呢?」楊辯從外面進來以後就嚷嚷了起來,看到肖新宜臉色不喜地走了過來。他笑了笑,站在那里繼續說道︰「按照你說的,給你弄了個電炒鍋。」
「哦,我知道了,你放那里吧!」肖新宜淡淡地回答著。她對楊辯的大呼小叫很不感冒,什麼素質啊!太不像話了。
「對了,還有一套圍裙。」楊辯小眼楮眯眯了起來,從電炒鍋的盒子下面拽出了一個塑料袋。他一抖手,提溜出來一條黑白相間的圍裙。
「恩,圍裙買回來了啊?」肖新宜說完以後就看到了一條黑白色相間的圍裙,樣子看上去很丑,她氣得眉毛都快要扭成一根麻花了。這個該死的家伙,怎麼弄出來這樣的一套圍裙啊?
之前是一個男式的破藍圍裙,破爛得像抹布一樣,現在又弄了這樣一條圍裙,簡直了,也太沒水準了吧!
「怎麼是這樣的啊?」肖新宜不滿地問起了楊辯,對于楊辯買回來的圍裙很不喜歡。
「下面的小兵出去買的,他說就這種圍裙最貴。我可是按照你說的,買個差不多價錢的圍裙的。」楊辯正然地回答著,把他那點那骯髒的小心思都推到了小兵的身上。
肖新宜皺皺著眉頭,心中這個不滿意,弄這樣一個圍裙,多難看啊!簡直了。可是,她想到這里的人都那麼土氣,能買到圍裙已經就不錯了,很是無奈地接了過來。
肖新宜仔細地看了看圍裙,也沒有往其他的地方想,覺得圍裙看上去做工很不錯,上面百褶袖和各個地方連接的都很好,也就默認了。
肖新宜回到屋子里面,把身上那套衣服換了下來。她來的時候真就沒有想到楊辯能夠像使喚下人一樣的使喚自己,他衣服都是好衣服,沒有做飯時候適合穿的。而且都是那種一踫到油膩就洗不出來的,要不然,打死她也不會讓楊辯給她買勞什麼圍裙的。
把圍裙往身上一套,她覺得還挺合身,也沒有照鏡子或者想其他的,直接就回到了廚房。
做四個人的飯菜,而且其中還有楊辯那個飯桶,再加上要收拾屋子什麼的,肖新宜忙的是腳打後腦勺,哪有那麼多時間想那麼多的事情,最主要是她很單純,絕對想像不到楊辯那種齷齪的心思。
女僕圍裙對男性來說是什麼,那絕對是激萌和幻想。楊辯也不知道為什麼,居然神差鬼使地,托上街的小兵特意搞來了一條專業女僕裝的那種圍裙。
楊辯一直就幻想著肖新宜穿著一身標準的女僕裝的模樣,現在居然看到了真人版的,楊辯眼楮都要掉地上了,覺得心中不知道沸騰起了一種什麼東西。
深黑色的連衣裙,加上帶有花邊的白色圍裙而組成女僕裙裝,在配上那白色的頭巾,楊辯簡直是傻眼了。
有意思,有味道,女僕真的很強大,越看越有味道了。
楊辯在廚房也不走了,沒有一點聲音地呆在一邊,看著肖新宜做飯。
肖新宜擇完菜,洗完菜後,把洗干淨的菜放在砧板上,耍起了菜刀,「嗒嗒」地切起來了。
眼角余光掃見楊辯那眯縫著的色眯眯的小眼楮,心中這個恨啊!
「天殺的,我切,我切死你個小眼楮。」
我切、我切死你這個該死的家伙,肖新宜把面前的青菜都當作楊辯一樣的開始切了起來。發泄,肖新宜用她那獨特的發泄方式著。
片刻後,砧板上有了一堆切得非常均勻好看的菜。
之後她便打開電炒鍋,隨著油煙的升起,滋拉……
肖新宜在灶台前炒起菜來,心中大恨地念叨著,「我炒,我使勁炒,把你這個該死的小眼楮炒死。
她把心中的不喜和悲痛完全用在了胳膊上,仿佛里面的菜就是楊辯一樣,上下被炒的翻騰起來,心底里面的不爽逐漸地小了不少。
楊辯眼角的余光看著她那一舉一動,嘖嘖,還真像個女廚娘!穿上我配的圍裙,真是天生的女佣胚子……
要是肖新宜知道楊辯的想法,估計殺了他的心都有了。
張中陽和肖鎮南兩個人望著肖新宜的裝束,感到相當的疑惑,這個丫頭,弄什麼ど蛾子呢?居然崇洋媚外地弄了一套那樣的衣服。兩個老人對于小新宜的做法相當不理解,但是,他們卻也沒有發表什麼意見,畢竟現在的女孩子穿什麼東西不是他們這個歲數人能夠左右的,一個做飯的圍裙,弄得那麼大驚小怪的就沒有什麼意思了。
楊辯望著肖新宜那裝束,覺得自己很成功,心情一美麗,居然想喝上兩口了。楊辯在倉庫里面拿出了一瓶五糧液,哼著小曲的坐到了桌子上。
看到兩個老頭眼巴巴的可憐相,楊辯喝酒的興致少了很多,只是簡單的喝了半杯白酒吃了點東西,就招呼肖新宜撤桌了。
楊辯拿出了在拍賣公司時候孟凡超給的那個極品的鐵觀音,很是顯擺讓肖新宜沏了一壺,可是,他驚奇地發現,兩個老人喝這個茶水的時候居然連感覺都沒有,就好像自己的這個茶葉很不上檔次一樣。
楊辯品了品茶葉,眉頭蹙了蹙,茶葉很不錯,挺香的啊!唇齒留香,清新撲鼻,沒錯啊!是好茶。
他月復誹起來兩個老人,弄半天,感情自己這份心思白拿出來了,兩老頭居然都是經常喝好茶葉的主。
「干革命時,南征北戰的,經常露宿山野,和你外公一樣,喜歡喝那麼兩口烈酒御寒。」飯桌上楊辯喝了半杯白酒的時候,沒把兩個老人饞死,就是吃完飯以後還念念不忘。
「時間久了,再加上吃飯並不怎麼注意,便落下了這個毛病,後來我也找專門醫生看了,藥吃了不少,但效果不好。」
「到我們這個歲數的人,就喝酒那麼一點愛好,要是把酒戒了,那還真的就沒什麼意思了。」
「現在就是肝癌晚期,要是有酒,我一樣照喝不誤。」
老肖頭用手指蹭了一下鼻子,他幻想了起來。這個天氣喝上點高度酒,在熱乎炕頭一眯,那就是神仙般的日子,老頭很是緬懷過去,嘴巴不自覺的蠕動了好幾下,仿佛現在就做在炕頭上,端起了小酒。
這麼大歲數的人,一輩子就好那麼一點東西,一有病,什麼都戒掉了……
「別光感慨那些東西了,想喝點小酒也沒什麼,不過至少要過半個月以後,等我弄的野生山葡萄酒下來,你們就有口福了,以後你們回家了,那些什麼烈酒的也可以少量的喝點了。」
楊辯望著眼前的兩個讒酒的老頭,心里一陣偷笑。和兩個老頭坐在屋子里面,喝著茶水,開始了思想交流。
為什麼是思想交流呢!楊辯把自己心里面想問的事情問出來,兩個老人解答,兩個老人問出事情,楊辯解答。
三個人,不,兩個人和一棵大樹,交流得十分開心。
兩個老人一生經歷過太多事情,磨礪數十載,看透世間百態,每句言語都發人深省,天下事事不同但理相通,令楊辯獲益匪淺。
就像肖鎮南喜歡蘇東坡的詠懷赤壁︰「唯江上之清風,與山間之明月,耳得之而為聲,目遏之而成色。取之無禁,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無盡藏也。」
更是把自己的見解講述給了楊辯,其實,不僅大自然有著無盡的蘊藏,上天賦予人的感受、思考和創造能力,有何嘗不是無盡藏。
看見那些看不見,溝通那些看不見,學習那些看不見的,迎戰那些看不見的,才是人生最需要的。
就是這些話,讓楊辯感覺到很多自己想不通的地方豁然開朗起來,絕對是茅舍頓開。
楊辯感覺到自己是獲益匪淺,哦,原來人也可以這樣的咬文嚼字,哦……原來那些東西是這樣的一回事情啊!楊辯覺得自己和兩個老人在一起交流很不錯,可是,也不能總讓他們教育我啊!他也咬文嚼字裝出一副大尾巴狼的樣子,給兩個老人留下了一小段話。
「日子是用來過的,不是用來瞎折騰的,以平淡為妙。風流得意之事,過之則生悲涼;清淨寂寞之鄉,愈久愈能明白個中滋味。過平淡的生活,不為外面的花花世界而蠱惑,躲在桃花源,樂得自在。」
兩個老人很高興,平時自己接觸到的年輕人,雖然在自己面前恭恭敬敬,唯唯諾諾,但怎麼如何怎麼能瞞得了他們,因此時常有種恨鐵不成鋼的遺憾,也為民族的未來擔憂。
但如今遇到楊辯,無論人品還是那種氣質都讓他們滿意,真是越看越高興,恨不得把自己對人生的感悟統統告訴他。
對于以前那些個楊辯是神經病的說法他們更是嗤之以鼻,有哪個神經病能像楊辯這樣的能文能武的,有哪個神經病知恥而不恥下問,有哪個神經病能夠有這樣通天的本事,連癌癥都能輕松的治療,要是像楊辯這樣的精神病多一些,兩個老人也不會覺得有什麼問題。
楊辯平時不怎麼言語,只是淡漠的听,只是在少數深奧的玄妙的事情上發表自己的看法,往往語出驚人,發人深思。
讓兩個老人有很多的時候,都感覺到自己還有很多的事情本質沒有看透徹。
大智若愚,絕對的大智若愚,絕對的隱藏的很深的那種。就像楊辯為他們三個人在一起談天說地,創做了一首七言律詩,更是讓兩個人眼楮都要掉地上了,文采,文采真的不錯,現今還能有這樣的文采的孩子實在是少見。
寒風嘯卷戲瓊花,碎玉翩躚舞殘霞。
日望蒼山騰白馬,夜觀瀚海著銀裟。
舉杯盡興談家事,促膝言歡論時下。
借問清幽何處去,桃花源記在我家。
七言律詩一出,肖鎮南看楊辯的眼楮里多了一些欣賞。
大智慧者,表象看不出什麼,內在的東西,絕對是一般人無法用他們的思維能夠猜度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