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一章第一更
而祖大壽此時,正也憋悶的站在府內的園林當中欣賞著那一叢,出月兌與皚皚的白雪之的杏黃色的臘梅。一股濃郁以及的芳香,淡漠的傳將過來,直沁人的肺腑之中,使得人不由沉醉于別樣的醉香之中。這叢臘梅並非是他親手所種,乃是院落的原先的主人栽種下的。
如今計算起來,大概也得過了有兩三年之久。似這等在雪中,不懼風寒,傲然而開的花,非是一朝一夕種下就可看到花開的。往往等了兩三年之久,卻都無緣得以一見其花的樣貌。而祖大壽事來湊巧,剛被李永芳隨意的安排到此園中住下,卻就恰好遇到了此花盛開在自己眼目之前。
一時之間,這位終日刀頭飲血的一代鐵血將領,如今卻也迷醉在其中。繞著這一從臘梅花轉了一圈之後,忽然在心頭浮現出來一位詩人詠誦臘梅的舊句。不覺信口吟誦起來道︰「微雪初消月半池,籬邊遙見兩三枝。清香傳得天心在,未話尋常草木知。」吟罷,忽然記起來,這首詩詞是當初方孝孺留下的。其是因建文帝而獲罪于新主朱棣,此詩乃是其當初的心中寫照。不知如何,自己今日竟日突然吟誦起來這一首詩來?倒也古怪得很。
正在低頭沉思之時,忽然听得身後有一人,低聲對自己奉承道︰「將軍不僅僅是打仗難逢敵手?即便這吟詩作賦倒也勝得那些窮酸一籌。」祖大壽未免有些齋怪起來人,自己早就吩咐過,在自己處于園中沉思之時,任何人都不得無故前來打擾與自己。這又是哪一個?竟敢拿自己的吩咐當作放屁?而自己,初來此地便被那個李永芳所輕視,一直都被作為一個可有可無的腳色,就已經很是惱恨的緊。如今,又被下人所嘲諷,真真是無有王法了。當即這就轉過身,打算看看到底是哪一個如此大膽?也好揪著這時機,出出自己的這一腔子憤懣之情。不說打他個一佛出世,也得讓他牢牢地記住,下一回在若見到自己在此處低頭沉思,離得遠遠的就要避開,繞路另行。
一時滿腔不悅的扭頸回頭望去,卻見是一個小校,此時正滿臉堆滿了笑紋的瞅著自己。那名軍校一見祖大壽的臉,霎時就變得陰沉起來。急忙對其躬身拱手回復道︰「屬下乃是奉了李大將軍之軍令,特來此處搬祖將軍來救復城的危難?我家將軍此時已在點起兵馬,就要趕赴四座城關口,好來抵御東北軍的進攻。只是,手下卻無得力的將領能夠幫著他帶兵諸城,已與東北軍之城頭血戰。臨危之際,忽然思付將軍昔日攻城掠寨,均為拿手之好戲。想將軍,定不會因初被我家將軍所故作忽略而心生埋怨。靜立于一側,等著看城破人亡的慘景出現?將軍,本是宅心仁厚,且顧全大局之人。並非以個人之一得一失為念?我家將軍,本對此事有所猶疑,恐將軍念舊惡不肯出手相助。可小的卻深知,將軍非是那等人。因我家將軍當初,故意疏遠與將軍,乃是因為將軍初到復城。對于此處不是十分熟悉,而我家將軍手下的將校,多是和將軍本鄉本土的,並是在當初跟著一同過來的人。極為排斥外來的將領,我家將軍無法,只得打算慢慢將將軍引入軍中。如今此時就是一個難得契機,只是不曉得將軍,是否願意摒棄前嫌,來和我家將軍共同守好復城?」不得不說眼前這個軍校極為能言善辯,待其說完這一番子話後,卻是緊緊盯著祖大壽的雙眼,看其如何回復與自己?如果他能答應自己?那自己這次是鐵定升官了,如果他不肯應允下此事?那對于自己而言,頂天是升不官罷了。也絕不會有別的什麼損失?
祖大壽听了之後,卻是先稍稍的沉吟一下,這才對著這軍校開口言道︰「方才那首詩,非是我做出來的。此乃是大明朝的一位大儒,他因事而感才做出來的。想我本為一介武夫罷了,除了曉得舞刀弄棒,以及一些行軍規矩,別的就全然不曉得了。既然,承蒙你家將軍抬愛,那我祖大壽也就領命就是。你且回去向大將軍復命,就說我換過衣甲馬即來。」那個軍校,最初听得祖大壽竟然直言不諱,講說那首詩非是自己所做出來的,還以為這位祖將軍定是要拒絕自己了。可沒成想,對方竟然話鋒一轉,卻是答應下來了,這可是照實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
急忙對著祖大壽深施一禮,對其言道︰「既然將軍答應此事,那小的這就回去向我家將軍呈報這個好消息去。也免的我家將軍因此事,而在擔著一股子著急不安的心情。小的,向將軍告退了。」說完,又對著祖大壽施了一個軍禮。只見祖大壽對其擺了擺手,對其吩咐了一句道︰「你回去與你家李將軍言語一聲,讓我祖大壽帶兵守城可以。但是有一條須得遵依與我?就是,需要將軍權,完全交與我的手中。軍中各項事由,任由我自己處置方可,而他不論我做出何等舉動?都不得加以過問才是。若是不能依了我這一條,即便是我肯出來領兵,也難擔保,就能守得住這座城池?你就照著我這般言語,回去轉告與他,他若應允下來?那我即刻就到。」說罷,對著軍校一揮手。
這個軍校急忙又跟其施了一禮,這才告辭離開祖大壽的府。回奔李永芳的帥堂之後,只說祖大壽答應來此幫忙。並不增提及半句與他相約之事,李永芳聞言則是大喜過望。先給這軍校升了一級,官拜果敢校尉。接著又命其去迎奉祖大壽到達帥堂,畢竟祖大壽當初乃是被皇太極親口差遣到此地來的,如何能不給他一個面子?雖然這一次,是自己派人央求他出來幫忙。可並不代表,就得需要自己降階相迎?自己怎麼說?還是鎮守此城的一個主將,世間焉有主將去向副將恭迎的道理?這也是李永芳想殺一殺,這祖大壽的傲氣和威風。雖然自己求了他,可不代表這就等于,他便可居于自己之。不論何時,他祖大壽都應該知曉,誰是主將?誰是副將?反正皇帝派遣他到達此城的時候,可並不曾提及過,他應當拜官何職?看那皇帝的用意,似乎是打算讓祖大壽來慢慢取代李永芳。
這也才讓李永芳對其生出無邊的厭煩之感。只因他乃是皇帝親口派下來的,自己拿他還不敢怎麼招?只能夠是逐漸的疏遠與他,對其不加理會,假意城內並沒有他這麼一號子人。時日一久,有哪一個人還記得起來,城內曾經有一位,曾被皇帝親口差下來的將軍,原本是想取代自己的?
可現在,自己卻不得不將他給召喚來使用。原因,自然是打算找一個替罪的人。萬一城池難以守得住?自己大可將這過錯全部推在祖大壽的身,他死總好過自己死。而那個軍校,又一次領了李永芳的軍令,甭說心中有多敞亮。撒一個小謊,便官升一級,這件買賣可以說劃算得很。
急忙風也似的奔下帥堂,前去恭迎祖大壽。還不等奔出二十步遠。卻見祖大壽騎在馬,正朝著帥堂這邊緩緩而來。這個軍校急忙笑著迎了過去,不等對方開口,就急忙對其回復道︰「祖將軍,我家將軍已然答應了將軍的提議。請將軍帥堂之,跟我家將軍前去回話。」說完之後,卻是親手將祖大壽的馬韁繩拽在自己的手中,極為熱絡的,牽著戰馬朝著帥堂門口而來。此景,將跟在祖大壽身後的十幾名家丁看的,不由乍舌不已。
而祖大壽在打發走了來人之後,便也就開始頂盔貫甲,收拾停當之後,就帶著十幾個家丁家將趕赴李永芳的帥堂而來。對于最早降叛與大清的這員大明朝的將領李永芳,祖大壽多少也了解一些此人的背景和來歷。知道此人素來也嫉賢妒能,極易翻臉成仇。雖然眼下他派人請自己出來幫他的忙,可並不代表著,他就會心甘情願的,讓自己佔據他的軍中一個位置。只是,如今的自己可謂是身在矮檐下不得不低頭。
不管自己願不願意,雖然與他說什麼約法三章,什麼軍中的軍權等?可其也不過是給自己一個台階下罷了。即便自己千不肯萬不願的,可李永芳只需發出一支軍中大令,自己就得乖乖的,奉令前來軍中听用。倒還莫不如,乘著此刻自己有一個台階下,主動前來應了他的差事。如此一來,也可以讓他曉的,自己並無意于奪佔他的兵權?自己來到復城,原本就是經由皇太極皇帝一手安排下來的。又關自己什麼事?
祖大壽騎在馬到了帥堂門口,急忙翻身下馬,抬腳這便就欲往里面走?那個替他牽著馬的,且又剛剛升為果敢校尉的那個軍校,急忙高聲對著里面通稟道︰「祖將軍應令前來帥堂拜褐與將軍。」孰料,這一聲過後,足足的過了有半盞茶的時辰,才听見帥堂之內的李永芳簡單的回了一句道︰「令他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