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一章
難不成,皇帝寧願相信他一個漢人的話,也不肯相信自己親兄弟的言辭?雖然老哥兩個,並不是一個娘肚子里爬出來的,可終歸也是一個爹,怎麼說也要比他一個外人,何況還是漢人要來的近一些?想到這里,便點了點頭。叫過一個牛錄來,指派與洪承疇的手下听用。而自己還是指揮著人馬,去四處圍堵截殺與那支白衣騎兵。滿心里盼望著,最好能一下就把那支白衣騎兵給他堵在那里,將其斬盡殺絕,以償方才自己手下八旗軍校的傷亡。
而洪承疇得了這位貝子爺的應允之後,是片刻都不肯停留。立即催促著那個牛錄,帶他手下的三百名鐵騎,隨著自己從整個戰場的中央直接穿插了過去。眼瞅著就要到了護城河跟前,卻見在護城河的左面來了一支騎兵,果然是旗號不舉,一路且還避閃著。即便遇到一些小股的八旗鐵騎前糾纏與之,也僅僅使用弩箭將其驅散,根本就不想與對方交戰。一直順延著護城河的旁邊,徑自朝著吊橋這個方向就奔了過來。
洪承疇急忙對著那個牛祿吩咐道︰「這位將軍,那遠處來的人馬,就是專門來給旋城押運糧草的軍隊。只要將軍能把他們給拖延在這里一時半刻的話?到時候,在貝子爺的面前,可就是大功一件。這可比貝子爺四處追殺的,那哨白袍騎兵要好對付得多。還望將軍莫要錯失良機?」洪承疇此時對這位牛錄,簡直可謂低聲下氣的。只盼望著能立下這件功勞,哪怕到往呈奏軍功的時候,只將自己給記在奏章人名的最後一個也是可以的。起碼,也是讓皇帝曉得我洪承疇,絕不是因為貪生怕死,才投向到這面來混吃等死的?
這個牛錄听了這個大明降將的話之後,開始因為沒有見到有任何隊伍向著自己這面奔馳而來?心中最初對此也是有幾分半信半疑?可後來眼見在遠處顯出那支人馬,果然是奔著吊橋這面而來。不僅是大喜過望,在馬轉頭,對著立馬與他身後的洪承疇開口贊嘆道︰「將軍果然猜事奇準,小的們與我列成三排,待听我的號令一下,便要一起沖殺出去。斬的對方東北軍校三顆人頭者,賞羊三只,多殺多得。殺了對方主將者,賞牛兩只著這個牛錄的一聲喝出,手下八旗鐵騎將馬韁繩完全都給放開,身子半低伏在馬背之。手中得長刀,半指向前方。紛紛用腳跟,來不斷的磕擊著胯下戰馬的側月復部。列成三排的戰馬,不約而同的竄了出去。八旗軍校且都是各自催動戰馬,向前面去爭搶著,都是想要頭一個便去將對面來的騎兵,斬殺在自己的刀下?也好拿回去換取牛羊,壯大自己的家產。畢竟出來打仗,原本不就是為的這個麼?
百馬奔騰,長刀凜凜,八旗軍校們口中吆喝聲不斷,且一個個面部猙獰可怖。而唐楓剛剛領兵,沿著護城河的岸邊即將奔到吊橋旁。本來,一路之,對于所遇到的八旗鐵騎,東北軍全都是避而不戰。實不可解之下,干脆以兩只手中得弩箭,去將對方的小股人馬射散也就此了事。並不曾,主動地去追襲過任何的敵軍。
可眼看著已經離著城門不遠,卻是做夢也沒有想到,中間竟然闖出一支人馬來,將自己等人的去路給截斷。看對方這架勢,分明已經是在這里等候自己多時了?這位東北軍主帥心知,這場惡斗此時已是不可避免的。轉頭對著緊緊隨在自己身後的軍校們,高喝一聲道︰「都與我將長刀準備好了,能用弩箭,就用弩箭。實不可解,便已長刀開出一條血路,我等也要誓死沖殺過去。」說罷,將其中一只手里的弩箭放回兜囊之內。
隨後也從自己的背後扯出赤霄神劍,在手中揮舞著晃動著,奔著前面的八旗鐵騎就狠狠撞了過去。兩匹戰馬交叉而過,這位東北軍主帥,順手就是一劍削過對方的脖頸部位。戰馬奔過之後,只見一顆戴著頭盔的頭顱,是高高飛起在半空之中。隨著兩匹戰馬彼此沖了過去之後,那個被削掉腦袋的八旗軍校的無頭尸首,也跟著一頭栽落到地下。身後的軍校也是紛紛撞到一處,一時之間,相互不顧自己生死的,就與對方砍殺起來。
可東北軍校此次,就是專門為了運送糧食給城內的人馬,唯恐會加重戰馬的負擔。故此,這些人竟連護身的鎧甲,都沒有罩穿在自己的身。如今,可算是吃了大虧。一個沒留神,就被對面的八旗鐵騎一刀砍在臂膀之。只好是撥開戰馬,另尋找機會,向著城門口方向奔馳過去。
而這只運糧的隊伍,被眼前這支八旗鐵騎在頭前一擋,無疑就等于陷入了泥綽之內,任其往來沖殺數回,卻怎麼也擺月兌不掉這支八旗鐵騎的糾纏。而在這位東北軍主帥的心中,對此也十分的明白,若自己在此處一旦拖延的時辰過久?那必將會引起,此時正在戰場,到處圍堵著曹變蛟手下人馬的那些八旗軍校的留意。到那時候,對方只需在向這面增加一個牛錄的人馬過來,唐楓的這只運糧隊伍,恐怕也就要在此地全軍覆沒?
就在城下的戰場之中,雙方人馬各不肯退讓一步,誓死相拼之際。站在旋城城頭,亦然往下觀望了足有一盞茶功夫的額亦都,此時再其心內也是一樣的急不可耐。本來,在剛一見到自己的那位結拜義弟,如今的東北軍主帥親自帶兵前來。雖然是不增瞧見他們將糧食運送過來?可畢竟是來了一只生力軍,這座城池起碼又能多守住幾日功夫。這也讓額亦都為此而懸了多日的心,終于也能夠放下來,長長地透出一口氣來。
可令其沒有預料到的,本來對己十分有利的形勢,竟然是突然就發生了逆轉。轉瞬之間,不知從何處卻又奔出來一支滿洲人的騎兵?竟然把前路給卡死,逼迫著對面的東北軍與其交戰。額亦都站在城頭,如今看得十分的清楚。那位冰雪城主和其手下幾百人的手下,身卻都不曾罩著盔甲。如此一來,就已經是吃了虧了。在看其分明就是沒有打算,想要與那支八旗兵馬死磕?只是在其面前不住的游走不休,想要尋一個空隙,也好穿過八旗鐵騎的軍隊而去。可正因為如此,在氣勢也就弱了那八旗鐵騎幾分。與敵交戰,最怕的就是在這氣勢先低了對方幾分。
而對面的那個牛錄此刻也瞧出來,這支從對面沖過來的騎兵,分明就沒有打算過,與自己實實在在的大戰一番。而是不斷地在尋找著各種各樣的機會,想要通過敵陣之內,奔赴旋城。既然這樣,那自己只要能把他給牢牢地拖在這里?只需時候一長,其必會自己潰敗而去。
洪承疇則是不斷在這牛錄的耳邊對他提點著,告訴他如何能將這支人馬,死死的給拖延在此地?依照著這個大明降將的軍令,那個牛錄也是照貓畫虎得,將其在他耳邊所說的話,卻又對著手下軍校們重復了一遍。並將賞格又提高了一塊,如此一來,人人盡皆是奮勇爭先。唯恐這功勞被他人在給搶了先?
在看如今對面的那些東北軍校的腦袋,哪里還是肉長成的腦袋?分明是用銀子雕刻成型的,一個個倒是甚為值銀子的。八旗軍校們恨不得,對方最好是痛快地把脖子探過來?讓自己這一刀,也能十分快捷的砍下去。可就在兩軍混戰在一處之時,站在城頭的額亦都,此刻是無論如何也等不下去了。
眼瞅著那位東北軍的主帥,很有可能會陷入對方的包圍之中。自己在若不及時出兵馳援與他?就恐,這位東北軍主帥和他手下的軍校們,全都會戰死在沙場之。「來人,打開城門,選拔出來一千人馬,隨同我出去,將主帥也好救援回城內?」隨著額亦都軍令的被傳下,城頭立刻集結起來一支人馬。
這些人是抹轉過身,跟隨在額亦都的身後,就一路的沿著馬道奔往城下的城門附近。到了城下,額亦都急忙先命人,去將一些特意保留下的戰馬挑選出來,足有千匹的戰馬,被牽到了城牆下面。城門也隨之被緩緩地打了開來,卻是先奔出去一百多名騎兵,散出去打個尖子,但見到外面,並不曾有埋伏的八旗鐵騎之後,額亦都這才帶著後面的騎兵傾巢而出。吊橋也隨之緩慢的被放了下來,蒙古騎兵踏過吊橋板,就此沖出旋城。
亦都高舉彎刀,頭一個就催馬沖了出去。在臨出城門之時,早已經饑腸轆轆的他,卻又特意得將自己肚子的大帶,緊了幾緊,免得那種火燒火燎的饑餓感覺在影響到自己?而額亦都的此舉,讓洪承疇這位久經沙場之的老將,也是始料不及的。本來以為,八旗軍已經連著攻打了兩日旋城。早已讓城內的守軍為此感到疲憊不堪,更何況,他們城內的余糧也不是很多?估模著此時守在城內的這群東北軍,大概已經有一兩日功夫,是吃了頓沒有下頓了?別說出城,興許就讓他們站在城頭,都是有些為難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