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元很是憋屈的趴在床上,無語的抱著枕頭,目光呆滯的望著床榻前的腳踏。
心中反復的呢喃著,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老天怎麼會開這種玩笑?這一切應該是假的吧。
對,一定是假的!我只是在做夢,夢醒了就好了。行了就好了,一定是的。
「哎呦。呲……」剛一扭動身子,就扯動了背上和上的傷,只疼的杜元呲牙咧嘴,面色慘白,額頭上直冒冷汗。
這一痛,直接把杜元的思緒拉了回來。劇烈的疼痛,使得杜元不得不面對現實,強烈的刺激著杜元的神經,告訴他這一切不是夢,而是他必須要去面對的現實!
杜元哀嚎一聲,憤怒的揮舞著小小的拳頭,心中怒罵一聲,「該死的賊老天,咱不帶這麼玩人的啊!哥也沒干什麼天怒人怨的事啊,你至于嗎?把哥發配到這歷史的時空里!嗚嗚……。」
這已經是杜元第二十次因為疼痛而被拉回了思緒。二十次,杜元在心里默念著這個數字,頹然的嘆了口氣,嘴角掛起一絲認命的笑容,低語道,「看了一切都是真的了。」說完頹然的閉上了黯淡的眼楮,趴在床上一動不動。
這事要從三天前說起。
剛剛擺月兌了從中醫院校碩士畢業,因為身為三沒(沒權、沒錢、沒關系)人員而找不到工作,直接畢業就失業,後來在一家超小的診所昧著良心干了半年實在是干不下去了的杜元,好不容易通過了省里的公務員招考,成功的成為了一名炙手可熱的公務員。
而剛榮升為國家機關的一名公務人員的杜元,由于外表的爽朗和清秀,脾氣溫和,小嘴香甜,手腳勤快,而受到了單位前輩們的熱切關愛,大家都很熱情的給仍是單身處男的杜元介紹對象,想著幫年近三十的後進之輩杜元盡快解決個人問題。
這不,三天前,杜元剛剛在單位前輩李姐的牽線搭橋下,去見了一個漂亮時尚又年青的女孩,這女孩要家世有家世,要臉蛋有臉蛋,要身材有身材,要學歷有學歷,要談吐有談吐,簡直就是杜元理想中的完美女神的化身。
兩人相談甚歡,直到晚上杜元送女孩回家後,還沉浸在被女神砸中的興奮當中,不停的暢想著,YY著女神變成老婆後的未來的幸福生活。樂的跟傻了似得。
于是乎,杜元樂極生悲了。
在回自己租住的地方時,必須經過一條正在改造地下系統的街道,街道的兩邊沒有安裝路燈,顯得一片漆黑。就在杜元經過這條街道時,一輛小轎車迎面而來,嚇得杜元趕緊往旁邊一跳,若是平時這一跳也沒什麼,可是現在,得,腳下被翻出來的泥塊和磚塊一拌,腳崴了,接著重心不穩,悲催的腳朝上頭在下的栽了下去,腦袋似乎、好像、大概是踫到了一個很硬很硬的東西,接著杜元感覺自己眼前一黑,光榮而又榮幸的暈了過去。
等他再醒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趴在床上。
「難道自己被好心人給救了?嘿嘿,看來自己人品還是不錯的。」還沒等杜元來的及高興,緊接著後背上就傳來了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直接疼的杜元趴在床上不敢動彈。
「咦,自己不是摔倒頭了嗎?怎麼頭不痛,反倒是整個後背疼得讓人死去活來?而且,視乎沒有聞到消毒水的味道?」杜元心下疑惑,只是背上傳來的劇痛,讓他顧不上薩摩四周,咬牙強撐著,右手拿過旁邊的枕頭墊起了下巴,左手模向了自己的腦袋,這一模不要緊,直接嚇得杜元整個人如遭雷擊的定在了當場,而雙眼好死不死的正好看到了自己放在瓷枕上的右手。
頭上扎了兩個鼓鼓的包子,手是細女敕幼小的孩童手!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自己會變小?為什麼自己會是長發?
杜元扯了扯頭發,「啊」,很疼。
就在杜元難以置信中,一股信息向杜元的大腦襲來。
「啊!」
杜元直接頭痛的暈了過去。
等杜元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深夜里,深沉而又寂靜的夜色中,杜元呆滯的瞪著一雙水汪汪的眼楮,回想著自己才消化的那股駁雜的信息。
身體的原主人是房家二少,歷史上有名的綠帽子大王房遺愛,現在是玄武門事變發生的當年,也就是武德九年,只不過現在是冬天,李淵已經禪位給李世民了。
而身體的原主人房遺愛,年齡不過六歲,長的卻像歲的樣子,是讓房玄齡和房盧氏頭疼的小霸王,而這廝前幾天逛街時,好死不死的跟衛王李泰在街上撞上了,而且不知道為什麼,兩人直接干了一架,毫無懸念的,讓房遺愛直接把李泰那嬰兒肥的小胖子給揍成了豬頭。
當天晚上便被知曉其事的房玄齡讓人用上了家法,偏生身懷六甲的房盧氏跟著幾位要好的夫人去長安城外的觀音寺里還願了,說是要在廟里齋戒上幾日,無人阻攔,使得房遺愛被打的皮開肉綻,大冬天的,傷口都沒處理,還這樣只搭著一條薄被子,被抬到皇宮當著李世民和長孫皇後的面游覽了一圈。
當晚,那倒霉鬼就嗝屁了,讓同樣身為倒霉鬼的杜元,好巧不巧的穿到了沒人管,剛咽氣的房家老二的身上。
只是醫學出身的杜元,接受了整整二十多年科學教育的杜元,堅信一切都要講證據的杜元,始終不敢相信自己身上會發生如此怪誕的靈異事件,是以整個人一直處于一種無比混亂的狀態。
白天有人的時候,杜元一直不敢睜開眼楮,只是任由服侍的丫鬟給他灌下純天然無污染的中藥湯液和稀粥。
由于這會子天黑了,僕人們也都睡了,那便宜老爹,有名的大唐「房謀杜斷」中的房謀房相,房玄齡,至始至終都沒來看一眼讓他頭疼失望的老二房遺愛。
頹然的趴在床榻上的杜元,想到了歷史記載中房老二的結局,還有他那彪悍霸道、思想開放的妻子高陽公主,不由的打了一個寒顫。他可不認為憑自己一個後世無意中穿來的靈魂可以改變整個歷史,再則歷史改變了的話,那原本的杜元還會存在嗎?自己又算什麼?
想到這個復雜的沒有答案,陷入怪圈的問題,杜元很是糾結,也很是頭痛。最後,甩了甩欲裂的腦袋,杜元決定還是順其自然的好,不要踫觸歷史的好,怕自己一個亂改,把歷史改的亂七八糟不說,再一不小心把所有的時空都打亂了,那就罪孽大了。
痛定思痛,三思再三思之後,杜元覺得自己不能,也不可以隨便更改歷史,可是自己也不想在明知道房老二會帶綠帽子的情況下,還像原來的房老二那樣娶那位彪悍開放的高陽公主為妻,自己可不想當龜公。
最後杜元下定決心,決定離家出走,的,咱惹不起,那咱就躲著,老老實實的找個地,好好的拾起自己的專業,安安穩穩的當咱的中醫小大夫,不求一世榮華,但求一生平安。
杜元咬牙忍著痛緩慢起身,模黑慢慢穿好衣服,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行禮,把房老二記憶中藏起來的銀錢全都翻出來,抱在了一個小包裹里,塞進了懷里,好在是冬天,穿的厚實,看不出來懷里有東西。
在黑夜的掩護下,杜元背著小包袱,靜悄悄的循著房老二記憶里的路線走去,小心的避過下人的巡查,杜元緩緩的從房府後院,房老二專門找人暗中挖出來的一個狗洞里,小心的專了出去。
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擦了把因疼痛而出的滿頭大汗,杜元回首望了一眼房府,緊了緊衣領,毫不猶豫的邁開了步伐。
每走一步,都會牽扯到後背的傷口,痛的杜元直咬牙,額頭上冒出了豆大的汗液,使得杜元完全忘記了寒夜的清冷。
不知不覺間,不知走了多久,陰沉的天空中,慢慢開始飄起了鵝毛大的雪花。
避開巡查專走小道的杜元,抬頭望著天上飄落的雪花,自嘲的笑了笑,呢喃道,「原來這賊老天也希望我離家出走,呵呵。」
抹了把額頭上的汗,繼續托著疲憊的身軀,咬牙往前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杜元感覺被汗水侵濕的衣服,黏在身上,在這寒冷的顯得是那麼的冰冷。
看到前方閃現的一絲微弱的火光,杜元的眼里閃過一絲欣喜的光亮。拖著疲乏的身子,慢慢向光源靠近。
「這應該是個傳統的鐵匠鋪吧。」杜元迷迷糊糊的心想,整個人蜷縮在了散發著熱氣的爐子旁邊,模了一把鼻涕,迷離的看著棚子外邊自由翻飛的雪花,「也許說不定,自己睡過去,等再醒來,就可以回到自己的世界去了。」
迷離的雙眼,漸漸的閉上了,杜元也昏了過去。
寒冷的夜空中,只有那白雪,仍舊在不停飛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