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夫人張開的眼楮,猛然間看到了梁上那張與三年前變化不大的稚女敕小臉,那是讓自己思念了三年的臉龐啊!此刻竟然真的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
房夫人怔怔的望著梁上的人,抓著蘭兒的手不自覺的使上了勁,另一只手捂著嘴巴,淚,就這麼嘩嘩的不停往下流。
有些吃痛的蘭兒,擔憂的看向突然間流淚的夫人,不由的低喊了一聲,「夫人?」
蓮兒同蘭兒對望一眼,均看到了對方眼里的疑惑和擔憂。
旁邊的房慎像是想到了什麼,順著房夫人的目光往梁上望去,果然,毫無例外的看到了躲在梁上的房遺愛。看到臉色已經恢復的二少爺,同樣怔怔的望著夫人,無聲的流著淚,眼里有著掩飾不住的孺慕之情。
看的房慎不由的替夫人欣慰,原來這些年二少爺心里也始終記掛著夫人,也不妄夫人那些年對二少爺的疼愛和回護,也算對的起夫人這些年來的思念了。
想著,房慎也不禁替夫人和老爺流出了開心的眼淚。這下年老爺雖是不說,心里也是記掛二少爺的,听說這次二少爺之所以受傷,也是為了老爺。
看到房管家也是望著房梁不停的抹眼淚,臉上有著抑制不住的欣喜。蓮兒和蘭兒對望一眼,也不由的抬頭望去,「呀!」蘭兒趕緊捂住了自己的嘴,不敢置信的看著房梁上那讓人頭痛的和三年前沒有多大變化的小臉。
蓮兒也是,先是不敢置信,然後是狂喜的看著梁上,那曾經讓人怒氣沖天的小臉,同樣怔怔的捂住了嘴巴。
看到眾人奇怪的表情,房逸和房軒兩兄弟對望一眼,兩人先前確實感覺到屋里有股若有若無的氣息,可是夫人來的時候,那股氣息就消失了,難道那人沒走?那人真的是慎叔口里的俠士?
兩人也是目光閃爍的轉身看向梁上,結果兩人不敢置信的呆立當場,天哪,竟然是個孩子!等等,這張臉怎麼這麼熟悉啊?
沒多久,一陣寒風夾裹著雪花吹了進來,把呆立在門口附近的房逸兄弟二人給吹醒了。
就听房軒打了個機靈,大聲喊道,「我想起來了,是二少爺!」
這一嗓門,如若驚雷一般,驚醒了眾人。
「你們兩個小子,還呆著干嘛,還不趕緊把二少爺抱下來!」房慎見夫人既然已經見到了二少爺,索性還是讓二少爺來哄夫人吧。醒過神來,趕忙朝房逸房軒兩兄弟吼道。
「不用了,我自己下來就是。」房遺愛抬起左手,就著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和鼻涕,說完就直接從梁上跳了下來。
「小心!」房夫人驚聲喊道,趕忙走了過來。
「呵呵,沒事的母親。」房遺愛很自然的說著,站起身來樂呵呵的看向房夫人。
房夫人嗔怪的瞪了房遺愛一眼,蹲來就看見房遺愛下巴上的血跡,還有身上那些個傷口和衣服上的大片血痕,瞳孔一縮,大腦一片空白,驚慌的叫到,「趕緊叫大夫!快點!不對,趕緊拿老爺的帖子去太醫屬請王太醫前來!快點!」
房遺愛趕緊慌忙的抬起右手扯住了驚叫的房夫人,大聲說道,「母親!我沒事!真的,那都是別人的血。嘶!」剛剛恢復知覺沒多久尚不能使力的右臂,頓時傳來一陣錐心的痛,疼得房遺愛直呲牙咧嘴,倒吸冷氣。
「听少爺的!」房慎也是緊跟著大聲喝道,謹記老爺臨走前的吩咐,關于二少爺自身的事兒,在老爺回來之前都听二少爺自己的安排。
剛要抬腳出書房的房逸房軒兩兄弟,不由的停下了腳步,疑惑的望了過來。
房夫人也是滿臉怒火,不滿的瞪著房慎,若是房慎給不出一個滿意的答復的話,就等著承受房夫人的怒火吧。
房慎平靜的答道,「老爺上朝前曾吩咐,若是二少爺醒來,關于二少爺的安排,在他回來之前,都由二少爺自己做主。」
一听是房玄齡的吩咐,房夫人挑了挑眉,沒再說什麼,轉身看向旁邊的房遺愛。
房遺愛捂著右肩,憨笑著說,「我真的沒事,母親不必擔心。」
「這血,真的是別人的?」房夫人指著房遺愛棉袍上的血跡,遲疑的問道。
「是別人的,真的。這是……」說著,房遺愛想起了昨晚自己竟然殺人了!頓時,原本尚還紅潤的小臉,霎時間變得無比的蒼白,在眾人反應過來之前,捂著嘴串出來書房。接著書房外就傳來了一陣嘔吐聲。
「遺愛!」房夫人擔憂的喊了一聲,也帶著眾人,跟著快速的出了書房。
房夫人擔憂的走到蹲在牆角不停嘔吐的房遺愛身邊,皺著眉頭,輕輕的拍著房遺愛的後背。
房逸和房軒兩兄弟對視一眼,心下了然,想來二少爺應該是第一次殺人,想當初自己兩兄弟第一次殺人的時候,也是不停地嘔吐了好幾次,近一個月不敢沾葷腥。
房慎趕緊吩咐蓮兒和蘭兒去廚房取些熱水,讓廚房順便熬些稀粥,多燒些熱水好讓二少爺沐浴更衣。打發房逸去看看二少爺的院子可曾收拾好了。
房遺愛一邊吐,一邊不停的用左手拿雪使勁搓右手,心下不停的想著,女乃女乃的,哥前世可是學的神聖的大夫,以救死扶傷為己任的神聖職業!雖說後來沒進醫院,可哥以前頂多只殺過雞宰過魚啊。
來了這兒以後,哥就立志當個好大夫,結果大夫還沒當成,直接先殺了人了,唉,雖說是那兩人先殺我在前,可是,這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房遺愛直接吐到把綠油油的苦膽汁給吐了出來,兩只手也搓的快退皮了,才渾身癱軟的跌坐在地上,斜靠在房夫人懷里,大口的喘著氣。
房夫人趕緊讓房軒把房遺愛抱進自己的房里去,吩咐房慎,讓人把自己主臥旁邊的東廂房多擺上幾個火盆,把澡盆和洗澡水送到東廂去,讓房遺愛在那里沐浴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