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站在車架上擺手讓行禮的人起身,自己在小太監的攙扶下下了馬車,然後轉身,親自把弟弟妹妹一個個的抱了下來。
受傷才好的淑兒,雙腳剛剛沾地,還沒來得及站穩腳跟,就急急的往人群中去尋模房遺愛的身影,望見房遺愛臉色有些蒼白的半靠在房崎身上,淑兒心疼的跑到房遺愛身邊,眼含淚花的關切問道,「大哥哥怎麼樣?傷重不重?疼不疼?」
然後不待房遺愛答話,淑兒的眸子一暗,自己說道,「肯定是疼的,前幾天淑兒就疼得渾身難受。」接著扭身沖身後車架旁的侍衛厲聲吩咐道,「來人!,趕緊把大哥哥抬進去,別弄疼了他!」
淑兒一連串的話和表情,惹得周圍的人均是忍著笑意,調侃的望著房遺愛。
最後放下李治的李承乾也是滿含笑意的戲虐的望著房遺愛,就連房遺愛身旁的房崎也是憋笑憋的滿臉通紅,結果腦袋上不輕不重的挨了房遺愛一巴掌。
房遺愛難為情的蹲子,看著關心自己的淑兒,又感激的看了眼淑兒身邊有些擔憂的城陽,剛要對淑兒說話,結果就迎上了快步走來的李治防賊似的目光,房遺愛沖有拐騙自家青娘潛質的李治翻了個無聊而又鄙視的白眼,然後擺手揮退了因為李承乾一句「照公主說的做」而標桿一樣立在淑兒身後的侍衛大哥,微笑著對滿眼淚花的淑兒說道,「淑兒,大哥哥沒事,乖不用擔心。」
「不行!大哥哥要是沒事兒的話也不會軟軟的靠在他身上了。」說著淑兒滿臉認真的指了指一旁的房崎,然後轉身,寒著臉對身後的侍衛厲聲說道,「還不趕緊找軟轎把大哥哥抬進去!難不成本宮的話不管用!」
「是公主。」兩個侍衛拱手應是,然後轉身去找軟轎了。
房遺愛頭大的扯了扯淑兒的衣袖,張口說道,「淑兒,我……」剛吐出兩個字,結果就對上了淑兒含淚的眸子,那表情相似再說,你要是不同意我的決定,我就在這兒哭給你看。使得房遺愛的話直接給噎了回去。
李承乾拍了拍淑兒的肩膀,貌似彎腰在關心的查看淑兒的樣子,實際上卻是低聲在房遺愛的耳邊戲虐的說了句曖昧不明的話,「你小子還是從了。」
這話听的房遺愛一陣牙疼,差一點沒直接撲倒在地,惡狠狠的瞪了一眼滿面溫和笑容的李承乾,然後小聲的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來,「什麼叫我從了?你小子說的這叫人話啊!淑兒可是你妹妹!」
「就因為淑兒是我妹妹,我這做哥哥的才會顧忌妹妹心中所想,不然孤才懶得理你。」李承乾拽拽的在房遺愛耳邊回了一句,然後直接起身不再听房遺愛的回話,因為想也知道這小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對于房遺愛瞪過來的殺人的目光直接予以無視,優哉游哉的跟一旁的太醫打著招呼,然後詢問了兩句陸義和房遺愛的身體情況。
瞪人其實也是一項很累的活計,特別是對于現在身子虛弱的房遺愛來說,所以在看到李承乾無視的神情後,為了節省力氣,房遺愛便收回了目光,去發現李治還在一直瞪著自己,好像是想要探究一下自己是否是在裝病。
白了李治一眼,房遺愛也向李承乾無視自己一樣,選擇了無視李治,然後對淑兒溫和的說道,「你身上可大好了?還疼嗎?一定要注意最近幾個月千萬別累著有傷的胳膊,知道嗎?不然以後這個胳膊都會很難受的。」
「淑兒已經好了,不信的話大哥哥看。」淑兒歡快的說著,同時不停的舉落著自己的右臂,「大哥哥說的話,淑兒都記在心里了,一定不會忘記的。」
「那就好。」房遺愛說道,同時右手已經不著痕跡的習慣性的抹上了淑兒左腕的脈搏。感覺到淑兒的脈象正常,房遺愛便放了心。
此時侍衛已經高效率的找來了一頂軟轎。
于是乎,在淑兒水汪汪的注視下,在眾人調笑的目光中,房遺愛大大方方的坐了上去,半眯著眼楮任由侍衛抬著自己進了陸義所在的房間。
趕走了一干的閑雜人等後,在淑兒的堅持下,李承乾的同意下,房遺愛被按在了床上,歪著跟眾位皇子皇女說話。
在擺手讓跟來的太監把給房遺愛和陸義兩人的慰問品,也就是一些品質好的藥材搬了進來之後,李承乾簡單的詢問了一下陸義的情況,然後端坐在房遺愛面前,開口說道,「想來昨晚到現在你還沒見過房大人,所以父皇讓我給你提前帶句話,回頭房大人肯能還會再跟你說一遍。」
「什麼話?」房遺愛墊著被子半靠在牆上,問道。
「父皇說,太醫院里的藥材隨便你小子禍禍,不過必須在十天之後生龍活虎的跟著父皇去城北的山林圍場狩獵,而且二次賭約也不能輸給努爾江。」李承乾說道。
「狩獵?還有,什麼是二次賭約?怎麼還有努爾江的事兒?」房遺愛奇怪的問道,疑惑的望著李承乾。
「昨天在醉冉樓里你不是和努爾江定下了二次賭約嗎?而且賭的就是狩獵啊!你小子不會是喝醉忘了?」李承乾看著房遺愛不似作假的眼眸,張口說道。
「我什麼時候有和努爾江定下二次賭約了?我壓根沒說話好不好?」房遺愛不滿的說道,同時眼楮詢問的看向了一旁站著的房崎,畢竟當時房崎在場。
房崎嘆息一聲,有些不忍的沖房遺愛點了點頭,說道,「昨天努爾江確實要求在比一次,而且說的就是狩獵,皇上同意了,少爺你也點頭答應了。」
「什麼!我點頭答應了!?怎麼會啊!我連弓都沒拉過,更別說什麼狩獵了!我怎麼會答應啊!」房遺愛坐直身子,憤恨的低吼道。努力回想著昨天在醉冉樓的情形,想到自己醉醺醺的好像听到李世民答應了努爾江什麼,貌似最後還問了自己一句,而自己暈暈乎乎的以為皇上是自己人不會坑自己,便傻乎乎的點了頭,去不成想自己被坑了個不輕!
「當時二少爺醉了,所以……」房崎小心的看著房遺愛不停變幻的臉色,張口說道。
而此時想明白了情況的房遺愛頹然的沖房崎擺了擺手,沒力氣的靠在了牆上,全沒理會李承乾前奏的笑嘻嘻的臉龐。
「大哥哥,沒事兒,淑兒會射箭,狩獵淑兒幫你一起教訓那個混蛋。」坐在床邊上的淑兒,看著房遺愛頹然的臉色,忍不住出聲勸慰道。
「還男子漢那,連射箭都不會,哼!」李治小包子很是鄙視的看著房遺愛,不屑的說道。
「你小子會?」房遺愛白了李治一眼,沒好氣的說道。
「那是當然,我能拉開半石的軟弓了,能射快二十米遠那。」李治像只驕傲的小公雞,高昂著自己的小腦袋說道。
「撲哧」一聲,房遺愛笑出聲了,陰陽怪氣的說了一句,「射得可真遠啊!」
「你!哼!你連開弓還都不會開那。」感覺到被房遺愛小瞧的李治,氣呼呼的說道,說完就把頭別往了一邊,好像看見房遺愛那張臉就讓他生氣似得。
「那是大哥哥沒學過射箭,要是學了的話,肯定比你射得好!再說了你還小怎麼可以跟大哥哥比啊,怎麼說都不公平。」淑兒有些不滿的對李治說道,即幫著房遺愛在李治面前挽回了面子,也不得罪小李治。
干咳一聲,止住了弟弟妹妹的話音,李承乾望向房遺愛說道,「好了,父皇也沒說非得讓你用弓箭狩獵啊,而且狩獵也沒規定非得用弓箭啊。」
被一個三歲多的小不點鄙視的房遺愛,心里有些個不舒服,听了李承乾的話,眼楮里閃過一絲的亮光,嘆口氣,心想自己又得采取取巧的法子了,然後有氣無力的沖李承乾說道,「我明白的。放心,我看努爾江那小子不順眼,就算我贏不了,也不會讓他贏的。」
房遺愛的話,李承乾倒是很贊同,一點也不懷疑,畢竟青娘可以說是房家手心里捧著怕摔的寶貝疙瘩,被努爾江給欺負了,房遺愛沒殺了他都算是給自己父皇面子了,又怎會讓努爾江贏了他去。
房遺愛則是想的,回頭問問巴爾汗給努爾江用藥的情況,然後是不是需要加量,是不是需要在多熬制一些藥丸,以備努爾江回草原的路上吃,最起碼不能讓他死在大唐境內,呃,整個草原貌似歷來也是我華夏的領土。
又閑聊了一會兒,還沒送走這幾位皇子皇女,結果程懷亮、長孫渙、杜荷、秦懷玉四人又逃學來了太醫院。
好不容易應付完眾人,強撐著身子送走了眾人,抬眼一看時間已經到了中午了,房遺愛這才想起下午還要去閻立本府上學畫,趕緊吩咐房崎和房名兩個去準本吃食,好吃過飯去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