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又閑聊了一會兒,皇上出行狩獵的隊伍就在百姓們的歡呼聲中,浩浩蕩蕩的過來了。
前頭聲勢浩大的儀仗過去,接著就是李世民華麗明黃的馬車,看著李世民不停微笑著朝人群揮手致意的樣子,房遺愛就忍不住牙疼的撇了撇嘴,眼楮一掃,便看到了馬車旁,穩穩的騎在一匹駿馬之上的冷臉趙毅。
看著趙毅的瞬間,房遺愛就想起自己昨天的待遇,下意識的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小腿肚子。趙毅像是感覺到了房遺愛的注視,順著視線轉瞬間便望了過來。
房遺愛有些尷尬的沖趙毅笑了笑,還沒把頭扭走,就見趙毅面無表情的對自己輕微頷首後,然後朝身旁的侍衛努了努嘴,示意對方看向自己。
房遺愛有些疑惑的順著趙毅的目光望了過去,正好對上對方轉過來的視線。胡老!房遺愛一驚之後,隨即釋然,然後在馬上恭敬的施了一禮。畢竟想要生擒住對方,目前所能依靠的尖端力量也就是身為皇族供奉的胡老了。再加上,上次國宴的時候,讓那個弓弩刺客逃走之後,胡老一直有些不甘心,誓要與對方分個高下。
秦懷玉有些疑惑房遺愛的動作,程懷亮、長孫渙和杜荷三人則以為房遺愛是在給望過來的趙毅行禮,畢竟做天趙毅監督教授了房遺愛一天的射箭。
跟在李世民的明黃馬車後頭的是一輛暖黃色的馬車,當然個頭比李世民的那輛小了大半個,而車旁騎馬的兩人竟然是上不來的李恪和李泰!
「車里是誰啊?應該不是太子吧?」房遺愛瞪了一眼拿眼剜自己李泰,然後身子向旁邊的長孫渙傾斜了一下,悄聲問道。
「不是,太子被皇上留下里監國了,里頭應該是小九和你們家淑兒。」長孫渙低聲說道。
「找死是吧!」房遺愛不悅的說道,胳膊肘子直接措不及防的拐向長孫渙的肋間。
長孫渙的身子很是配合的往斜側面一弓,假裝受傷的開始怪莫怪樣的呲牙咧嘴起來。
「演技太爛,哄哄三歲的孩子還差不多。」房遺愛很不給面子的打擊道。
長孫渙干笑兩聲,又重新坐直了身子。
房遺愛再次抬眼的時候,就見李恪好像剛在車窗上跟里頭的人說了什麼,然後對著自己友好的笑了笑,算是打招呼。房遺愛也禮貌的沖對方點了點頭,算是回禮。
而車窗上的簾子剛剛掀起一個角,還沒來得及看清里面的情形,就有被人給壓了下去,恰好此時馬車正從自己幾人前方經過,房遺愛好像听見了馬車里傳來一聲不甘不願的跺腳聲和冷哼聲。接著就見李治從車轅上探出頭來,朝房遺愛等人望了過來,然後白了房遺愛一眼,小頭一揚,小身子就又縮了回去。
「貌似,我沒得罪過他吧?」房遺愛很無辜的問向身邊的幾人,見到了李治,不用猜,剛才想要掀簾子的一定的是淑兒了。
「這就得問你們倆了。」房遺愛另一側的程懷亮也不嫌浪費口水的說了句廢話。
幾位皇子公主過去之後,緊跟著的便是陪同狩獵的朝臣和使節的馬車,一輛穿插著一輛。
房遺愛看見打頭的第一輛馬車上,坐著一個胖乎乎的半眯著眼楮的人,長孫無忌!?
「你爹怎麼跟來了?」房遺愛很是求解的把身子又側向了長孫渙,問道。
「我爹兼管禮部,你不知道嗎?」長孫渙很是奇怪的望著房遺愛,說道。
「呃?還真沒注意過。」房遺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頓時就感覺有中被餓狼盯上的感覺,下意識的順著感覺望去,就見到了頡利可汗眼里的陰寒一閃而過,讓房遺愛甚至有種錯覺感。不過頡利可汗身邊的努爾江到是仍舊惡狠狠的瞪著房遺愛,嘴角勾起了一絲冷冷的嘲諷。然後在和房遺愛對視了一會而之後,丟給房遺愛一個輕蔑的微笑,不屑的把頭轉了過去。
房遺愛不以為意的聳了聳肩膀,任由頡利可汗的馬車從面前經過。
「媽的,回頭要他好看!」程懷亮很是不滿努爾江的態度,啐了口唾沫,說道。
「一跳梁小丑耳,不值動怒。」程懷亮旁邊的秦懷玉輕飄飄的說道,但是目光卻是不善的望著已經過去的頡利父子的馬車。
秦瓊的馬車就在車隊的中部。
秦瓊正端坐在掀起簾子的馬車上,朝著房遺愛幾人不著痕跡的招了招手。
房遺愛五人便帶著自己的隨從,總共十人,在秦瓊的馬車經過的時候,直接插進了隊伍里。
就在房遺愛幾人跟秦瓊打完招呼,說了沒兩句話,隔了一輛馬車的程咬金直接騎馬竄到了前頭來。
「怎麼樣,二哥,我就說房小二不會在皇城前等吧。」程咬金得意的望著秦瓊,說道。
「行了,別都擠在這兒了,你們五個,分出去倆人上咬金的馬車上去,其余的上我的車,有什麼事兒等除了城門再說。」秦瓊沒理會得意洋洋的程咬金,對房遺愛五人說道。
「成,房小二跟我走,你們四個誰還想找老子聊天,就過來吧。」程咬金趕忙說道,說完就直接調轉馬頭往自己的馬車走去,也不管房遺愛不情不願的臉。
房遺愛歉意的望向秦瓊,待得秦瓊點頭後,便帶著房崎跟了上去。
「小子就不麻煩秦將軍了,我去前頭父親的馬車就是,告辭。」長孫渙牙疼的望了眼程咬金雄壯的後背,扭頭沖秦瓊拱手說道。待到秦瓊點頭後,長孫渙便帶著自己的小廝朝前頭長孫無忌的馬車趕去。
秦懷玉肯定要上秦瓊的馬車,程懷亮便眨著亮晶晶的眼楮熱切的望向杜荷。
一看剛才房遺愛不情不願的臉色,杜荷便明白程將軍的馬車沒那麼的好坐,所以直接無視程懷亮的目光,而是直接看向秦懷玉。
「爹,幫一把。」秦懷玉對秦瓊說道,然後伸手架住了杜荷的一只胳膊,同時,人也準備著站在了馬背上。
秦瓊點了點頭,起身,伸手抓住了杜荷的另一只胳膊。父子兩人同時發力,秦懷玉雙腳在馬背上一使勁,一個漂亮的旋身,已經帶著杜荷穩穩的落在了秦瓊的馬車上了。
「哼!沒義氣。」程懷亮一看這樣就知道自己沒戲了,不甘願的嘟囔一聲,在馬背上沖秦瓊行了一禮,便調轉馬頭去了程咬金的馬車。
人群中,一輛不起眼的青灰色的馬車上傳來了兩個清脆的聲音。
「蕭姐姐,你說他能贏突厥王子嗎?听叔叔和爹說,他好像昨天才開始學的射箭,以前在弘文館的時候,從未去上過騎射課。」見房遺愛專進了程咬金的馬車後,閻宛如放下車窗上的簾子,有些擔憂的對一旁的蕭婷婷說道,誰知,抬頭便對上了蕭婷婷戲虐的目光,臉上不由的一熱,羞惱的叫道,「蕭姐姐!」
「不知道,不過听房大哥說,房遺愛最疼青娘妹妹,所以一定不會讓那個混蛋突厥王子得了好去的,你就放心吧。」蕭婷婷收起了戲虐的眼神,認真的說道,一想起那天的情景,若是可能的話,蕭婷婷都想把努爾江那混蛋給生撕了!居然敢欺負我們家可愛的青娘妹妹,哼!
「哼,我放什麼心啊,他又跟我沒有一丁點兒的關系。」閻宛如有些氣悶,那麼長時間,房遺愛竟然都沒發現自己兩人的這輛馬車,忍不住沒好氣的說道。然後又奇怪的看向蕭婷婷,說道,「倒是你,蕭姐姐。」
「我怎麼了?」蕭婷婷不解的問道。
「房遺愛那混蛋接二連三的把蕭伯伯給氣的不輕,你就沒想過要收拾收拾他,好給蕭伯伯出氣啊?」閻宛如說道。
听了閻宛如的話,碧冪悄悄的往車廂的門口挪了挪,小心的望著自己小姐。
而蕭婷婷的丫鬟紅蝶,則是輕輕的皺起了眉頭,有些不悅的瞄了眼閻宛如,隨後靜靜的望著自家小姐。
蕭婷婷訝異的望著閻宛如,好一會兒,在閻宛如被她看的有些不好意思的時候,才緩緩的開口說道,「沒想過,我只知道,沒有房遺愛的話,我和房大哥的親事不可能這麼容易就定下來,也更不會是皇上指婚了。不然的話,我真不知道自己會怎樣。」說完,嘆了口氣,有些茫然的望著自己手里拿著的一方繡著「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兩句話的手帕。
閻宛如也順著蕭婷婷的目光望向了那幾個繡的很是秀氣的字,輕輕呢喃了出來,「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隨即怔怔的坐在了一旁,不再說話。
旁邊的紅蝶和碧冪望著突然靜下來的兩位小姐,交換了一下眼神,卻都明智的沒敢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