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房二 第二零一章 夜無眠

作者 ︰ 雲塵夕

第二零一章夜無眠

「太若是心中郁悶的話,沒事就找個人使勁全力的去打上一架,直打到渾身酸痛,連手指都不想動彈的時候,心氣也就順了,這樣也就能夠冷靜的去想事情了。贏話費)」房遺愛進了練武房,就擺出一副很有經驗的樣,對李承乾說教道。

「真的嗎?」李承乾很是懷疑的問道。

「一看你的樣,就知道沒怎麼打過架。」房遺愛撇嘴說道。

「聖人不是教導,君動口不動手嗎?我從下到大確實沒怎麼跟人動過手。」這一點,李承乾倒是不否認。

「你這話要是讓邊關廝殺的將士們听到,還指不定怎麼寒心。」房遺愛不贊同的說道,「聖人所言,君動口不動手,所針對的沖突雙方必須都有君之風ル行。你見過有幾個君費勁巴拉的去跟人事不懂的蠻去講過理?還不是都讓孔武有力的跟隨,直接上去拳腳相加的把人打跑了。」

「那還是君之道嗎?」李承乾顯然是懷疑房遺愛用歪理,來歪曲君之解。

「《論語憲問》中不是說了嘛,「或曰︰‘以德報怨,何如?’曰︰‘何以報德?以直報怨,以德報德。’」房遺愛說道,「君坦d  ng,無愧于心,何必拘泥于手段?」

「君之道者三,我無能焉。仁者不憂、知者不hu 、勇者不懼。」李承乾神正s 斂的答道,「君義以為上。仁義不存,何以為君乎?」

「與小人仁義,則與百姓不仁義。君之心,達則兼濟天下。小人當道,自可白刃而除,否則,害民害己,又豈合君之道?」房遺愛反問道。

李承乾沉默了,想了想,還是點了點頭,算是認同了房遺愛的話。

「別想那些煩人的東西了,趕緊開打吧。我心情不好的時候,都是去找程懷亮他們幾個,痛痛快快的打上一架,累倒身上再也ch u不出一絲多余的力量,到時候滿身大汗的往地上一躺,心情自然而然的就好了,思路也就清晰了,想事情也就順暢了。」房遺愛擺開架勢,語帶y  的朝李承乾說道,心下已經忍不住想要親自體驗一下拳打太是個什麼樣的爽勁了。

李承乾到底是熱血少年一枚,雖然被禮法教導的溫文有禮,但骨里少年的沖動和好戰還是有的,特別是面對房遺愛再三的話語鼓動,當下也擺開了架勢。

看到對面房遺愛挑釁的輕蔑眼神,且不論現在身為太,就是以前在秦王府的時候,也沒人敢給他這種眼神受啊,當下,李承乾氣憤的率先沖了上去。

當然,毫無意外被房遺愛給撂倒了。

本來,李承乾一招敗落,面上就已經很是下不來了。旁邊的房遺愛雖然沒張嘴諷刺,可那lu 的輕蔑的眼神,足以挑起李承乾心中所有的怒火了。

是以,李承乾從地上爬起來,想也不想,也不等架勢擺開,就再次沖了上來。

而後,練武房里的動靜,就是李清和晉語兩個人來了之後,在外頭听到的那樣了,李承乾屢敗屢戰,屢戰屢敗,直到最後再也提不出一絲的力氣,倒在地上大聲的喘息著,再也不想起來。

李清和晉語兩人撞開m n進去的時候,入眼看到的就是,李承乾很沒形象的躺在地上,渾身髒兮兮,被汗水侵透的衣衫全都黏在了身上,滿頭大汗,頭上的發絲也大都因為汗水的緣故,打成了綹。

至于房遺愛,則是一臉悠閑的盤坐在李承乾身邊,笑盈盈的看著地上的李承乾,嘴里嘖嘖有聲的低聲夸獎道,「太殿下蠻有韌勁的嗎?不屈不撓,不服輸的好意志,值得發揚光大。(天ル只需3秒就能記住)呵呵呵,皇上要是罰我俸祿的話,太爺別忘了到時候還賬就是。~~」

李承乾全身方便動的也就只剩下眼瞼了,當下毫不吝嗇的送給了房遺愛一堆堆不要錢的白眼,大口喘息的嘴巴,根本騰不出空來罵人。

「你倆別怔著了,趕緊讓人準備熱水,太爺要沐浴更衣,晚飯別忘了讓人給太也多準備些r u食,剛耗了那麼多的體力,晚飯得好好補補,不然半夜把太也餓醒了就不好了。」房遺愛扭頭對不停r u眼楮的李清和晉語說道,說完,起身就要走。

「站住!」剛緩過一些體力的李承乾,勉強抬手,費力的朝房遺愛叫道。

李清和晉語看情況,趕忙上前扶起了李承乾。

「出了一身的臭汗,太要沐浴更衣,我也的回去沐浴更衣,而且天s 也不早了,我也得回家吃飯睡覺去了。」房遺愛很是認真的說道,還順手扯了扯身上的衣衫,以顯示自己確實出汗了。

「讓人去房大人家招呼一聲,就說房遺愛今晚被孤留在了東宮。順便讓廚房按以往的標準,給房公備飯,再把客房收拾出來。另外,孤記得,前兩天做的衣衫,有兩套偏于f i大,都拿來給房公換洗用。」李承乾看也不看房遺愛,直接吩咐李清。

李清應下,退出去辦事兒去了。

李承乾沒搭理房遺愛,直接吩咐晉語扶他回房沐浴更衣去了。

「太爺,不至于吧,打不過就把人給扣下,這叫什麼事兒嘛。」房遺愛不滿的咕噥著,實在是不想留在東宮,光是昨天睡的那張 ng,上面僵硬陌生的味道,就讓房遺愛睡的不舒服,半夜起來打坐調息。總不至于,今晚上還是睡不好,還要在打坐調息一夜吧?

房遺愛很是悲催的望著特權分李承乾的後背,心下不停的懷念著自己那張溫暖舒適的 ng榻。

再不願意,太發話了,他也只能認命的留在了東宮。

房遺愛對李承乾的不滿,全都發泄在了晚飯上。兩人晚飯時的神態,直接跟下午在練武房時掉了個個,李承乾笑眯眯的看著那飯菜撒氣的房遺愛,還不是很是和氣的讓人把遠處的菜s 替換掉房遺愛面前空掉的盤。同時,對于房遺愛不滿的白眼視而不見。

或許是因為下午消耗太大,也或許是房遺愛的樣娛樂了李承乾,總之,自從接到侯欒沛的書信後,胃口不怎麼樣的李承乾今晚胃口打開,比之以前還多吃了一碗米飯,連帶的整個東宮伺候飯菜的人,心情都跟著好了不少,對于調換房遺愛面前的空盤也殷勤了不少。

因為皇後娘娘的病情需要靜養,再加上皇後娘娘情況ル穩當下來,怕李承乾出現在長孫皇後面前,在惹得長孫皇後心緒b 動,影響了病情,李世民免了李承乾最近的晨昏定省,讓他在東宮反省,以等傳召。所以飯後,知道李承乾悶在心里一下午的話需要好好的往外倒倒,房遺愛便跟著李承乾去了他的書房。

趕走了伺候的眾人,兩人靜靜的在燭光下喝著茶水。

沉默了好一會兒,李承乾ル張口說話,先是詢問了長孫皇後的病情。听房遺愛說沒有太大的礙處,好好靜養一段時間就是了。李承乾的心,這ル悄然的放下了些許。

「你可知,那天有人放流言的時候,你讓房崎給舅舅送了信,當晚舅舅就往宮里遞了消息,流言的事情,父皇和我都知道,父皇還下令李安陽,嚴管宮中各處,盡量不讓流言傳入宮中,傳入母後的耳中。為何流言還是傳入了母後的耳中?」燭光下,李承乾的臉s 晦明晦暗,看不太清楚上頭的表情。

「有句老話,不知太听過沒听過。民間俗語常說,只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房遺愛把玩著手里茶盞,回答道,「即便是防備的再好,總有疏漏之處,也總有疲憊的時候,稍有疏忽,有心的人自然會趁機而入,讓人防不勝防。」

「到底是什麼人的手,竟然能夠伸進宮里來!」李承乾低聲說道,語氣中的凌厲之s ,顯示了他的憤怒和不滿。

「既然上次有人能夠入宮刺殺皇上,為何不能有人往宮里散發流言?」房遺愛反問道。

「他們散發流言污蔑與我,我可以不介意,可他們卻用留言來傷害母後!孤不能容忍!」李承乾的面s 有些猙獰。

「長孫大人那里怎麼說?」房遺愛想了一下問道。

「呼,」輕吐了口氣,李承乾說道,「舅舅只是把所有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寫在了信上,讓人送給了我。」說著,李承乾從當m n的榻上起身,來到書案前,俯身從書案的ch u屜里取出來一個厚厚的信封,回來遞給房遺愛,示意房遺愛取出來看看。

「這是舅舅午後讓人送來的,你仔細看看,與你所知道的,可有出入。」李承乾坐來,眼楮靜靜的望著房遺愛,語氣淡然的說道。

房遺愛詫異的抬頭望了一眼李承乾,李承乾神s 不變的直往著房遺愛,絲毫沒有挪開視線的意思。

听李承乾的語氣,似有些不相信長孫無忌信上所寫的東西?這是個什麼情況?房遺愛把不解壓在心中,點了點頭,打開了信封,展開那一打厚厚的信紙,湊在燈燭下,一字一句的細細讀來。

從頭到尾,房遺愛的臉s 都沒什麼變化,因為長孫無忌從頭到尾,都只是在客觀的記錄事實,包括李泰去了崇福寺,柴令武縱馬撞死小廝,然後李泰替柴令武解圍打發了京兆伊的差人的事兒,全都記錄在了上面。

房遺愛大體也算是猜到了李承乾之前話,為何那樣說了,感情以為長孫無忌是故意如此記錄上李泰的,懷疑長孫無忌是在挑撥兄弟兩個的關系。

同時,房遺愛不由的心下慶幸,幸好這件事情自己還沒想好怎麼開口告訴李承乾,長孫無忌如此客觀的記錄,李承乾尚且能夠生出三分疑心,那還是他的親舅舅,更何況是自己?

若是這件事情先是處于自己的口中,想到在練功房里李承乾關于君仁、知、勇的論斷,怕是自己早就被他在心下劃歸到了期期艾艾的的小人之列,直接予以疏遠了吧?

看到房遺愛的神s 自始自終都未有絲毫的變化,李承乾的眼里不禁浮現了失望和不肯相信的神s 來,難不成舅舅並不是因為四弟的不恭,故意m 黑四弟,只是與前面一樣,在客觀的表述事實?難不成四弟真的與這件事情有所牽連?

對上房遺愛望過來的坦d ng雙眸,李承乾心里沒來由的煩躁,自己躲開了房遺愛直視的視線。

想起了之前房遺愛跟自己請假,說是七月初一要跟房夫人去崇福寺進香,李承乾的眼眸頓時一亮,轉過視線,問向房遺愛,「你那天去崇福寺,可還見到其他的什麼人了?」

「其他的什麼人?」房遺愛一怔,想了想說道,「因為那天母親去進香,是和閻師母提前約好的,再加上今天我大嫂也跟大哥一起離京上任,所以也約了閻師姐同去,以便話別。」

「閻立德的嫡nv?」李承乾想著什麼,說道。

「對啊,中間閻師姐還曾因為游覽寺廟的景s ,跟碧冪走散了。我帶人尋找未果,听人說是魏王殿下無意中在寺廟遇到了閻師姐,這ル把閻師姐安全的送了回來。」房遺愛說道,「不過,我也是听說,並未與魏王殿下打照面。」

「你要是與四弟打了照面,怕是兩個又得掐起架來。」李承乾很不給面的損了房遺愛一句。

房遺愛尷尬地m m 鼻,倒也沒反駁什麼,畢竟這種事情自己和李泰遇到一塊的情形,誰也不敢預料,特別是在李世民不在場的情況下,就算自己老爹房玄齡當面,李泰心氣不順的情況下,也未必肯給面,更不要說只有f 孺了。

書房里靜默了一會兒,李承乾開口說道,「你說,四弟去崇福寺,會不會是為了閻立德的嫡nv?我曾听長樂妹妹幾個說過,閻家嫡nv是個有ル情的,而且為人也溫婉。听樣,和四弟倒也算是般配,四弟也是個好學的,一身的學問也被不少人夸獎過。」語氣中有著淡淡的希翼,眼帶亮光的望向房遺愛。

對于李承乾話語中的意思和情緒,房遺愛都能理解。若是李泰是為了閻宛如ル去的崇福寺的話,李泰崇福寺一行,也就可以成就仕林一段ル佳人的美麗佳話了,而李泰也可以從污蔑太的流言一事中給摘除了嫌疑,李承乾也就可以像以前一樣來維護兄弟薄弱的可以的兄弟情義了。

明白李承乾的心情是一回事,但是事實如何,房遺愛也不敢輕易的下結論,當下想也不想的搖頭說道,「太難為我了,我有不是魏王殿下肚里的蛔蟲,怎會知道魏王殿下便服去崇福寺是為何?」

李承乾的眸一暗,抿嘴沒說什麼。

「我記得,當時曾听知客僧說,魏王殿下自稱是去上香來著,可是卻並未有人見到魏王殿下去大殿上香。」房遺愛想了一下,輕聲補充道。

李承乾的眉頭皺了一下,眼瞼緩緩落下,掩蓋了暗淡的雙眸,白皙的十指,不停的旋轉著手里的茶盞。

唉!心下嘆口氣,房遺愛張口建議道,「長孫大人只是客觀的記錄事實罷了,而且那日我也未見過魏王殿下的當面,所以,我們兩個倒也都不好說魏王殿下微服駕臨崇福寺,到底所謂何事。不過,」

「不過什麼?」李承乾猛地睜開雙眼,帶著閃亮的光芒望向房遺愛,語氣b 動的問道,一只手死死的握住了茶盞。

「听說魏王府的大管事錢倫,是從宮里跟出去的。錢總管以前在宮里為人還算不錯,宮里應該還有不少他的熟人。太不妨讓人去錢倫跟前套話問問,說不定能夠知曉魏王殿下那天去崇福寺所為為何。」看著李承乾的樣,房遺愛還是說出了自己不想說的建議。

「對啊,我怎麼就沒想到啊!」李承乾臉上帶著喜s ,說道。當下,放下手里的茶盞,不待房遺愛反應,就高聲把m n外伺候的李清叫了進來,吩咐他去找跟錢倫關系不錯的人,做好明天就去找錢倫探探口風,看看李泰之前去崇福寺是為了什麼事兒。

李清瞄了眼滿臉無奈的房遺愛,應下出去了。

房遺愛看著李承乾重新恢復s 彩的臉龐,心下很是復雜。對于李承乾如此顧及手足情誼,讓房遺愛覺得欣慰和欣喜,但是,身為儲君,如此過分盲目的想要去相信自己的手足,甚至在得知手足有暗害他的苗頭的時候,想要逃避這一可能,千方百計的想要為對方找尋借口,房遺愛很怕,怕到時候李承乾真的會在這上頭跌上一個很大很大的跟頭,怕他到時候會因此一蹶不振!

只是,看著李承乾難得提起的情緒,有些話在嘴邊轉了轉,還是沒忍心說出口來。

看來給李承乾提醒的事情,得找長孫無忌,讓他找東宮任教的那幫老狐狸去費腦吧,自己適時的推b 助瀾一下就是了,畢竟以自己的身份,還有和李泰的關系,怎麼著都不適合做出聲提醒的人。

是夜,房遺愛毫無意外的再次在東宮無眠了,只能是在 ng上盤膝調息,來應付漫漫長夜。只是,tu 是盤上了,眼楮也閉上了,可是心,卻無論如何也靜不下來。

張開眼楮,房遺愛這ル想到,自己這幾天似乎都沒見過胡老,而且這幾次入宮面見李世民的時候,一直影般跟在李世民身邊的冷面趙毅,似乎也有多日未見了。

這一夜,房遺愛算是徹徹底底的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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