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渣子鋪滿了院子,在鋪之前,特意叮囑貴叔,大塊的煤渣子必須打碎了鋪,然後我親自指導,鋪一層煤渣子,用莊子上最大的石碾子碾壓一遍,整個工程歷經三日,總算完成了,柔軟,舒適的地坪,人一踩上去便能夠感覺腳底下不想原來那樣硬了,只不過隨後的幾天更本沒有下雨,也就不能夠檢驗這煤渣子吸水的特性,有些郁悶。
貴叔起碼在院子里轉了十圈以上,嘴里不停的嘖嘖,看著我的時候有些激動,也不知是不是走累了,反正很激動,臉很紅,哆嗦著嘴唇說道
「好東西啊,貴叔活了大半輩子了,這般好的地面可真從來沒見過,比官道還平整,不如莊子上都鋪上?」
我點點頭,貴叔的積極性非常高,雖說已經五十多歲了,但精氣神非常棒,听玉兒說,現在還沒退休的概念,反正貴叔的子子孫孫都會在寧家做下去,除非我不滿意,開除,不然斷不可能有離開寧家的可能。
「貴叔看著辦,家里的事交給貴叔放心,不過,貴叔也不要太過操勞了。」
貴叔激動了,不停的運氣,還沒等我說完,拱了拱手,轉身便走,我急忙拉住貴叔。
「不忙,還有件事,貴叔,來,坐下說。」
我拉著貴叔來到院子里的一顆榕樹下,將就坐在榕樹出來的樹根上。
「貴叔,這麼多年都走過來了,不急于一時,我這還有件重要的事,要擺月兌貴叔來辦。」
一听我說還有事情交待,貴叔立即站起來,躬身立在一邊,這怎麼好意思,人家那麼大年紀的人了。我拉著貴叔,坐在樹根上
「無需如此,貴叔在咱們寧家也算勞苦功高,不必這麼拘束。」
「那不行,主家吩咐,老夫束手站立乃是本分,大郎切莫亂了綱常。」
貴叔準備開始給我上課了,打住,立刻打住,堅決不接受封建思想的荼毒。
「貴叔,小心頭上的鳥屎。」
「哎,這該死的,亂拉,大郎,待老夫上去轟一轟!」貴叔作勢要爬樹,拉住,拉住了。老當益壯啊,看來不缺鈣,找機會問問貴叔,吃的牌子的高鈣片。
「那啥,貴叔,這鋪路的事就拜托了,順便打听下,看縣里有沒有賣石炭的。」
貴叔一听家里要買石炭,不禁有些猶豫,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玉兒給我披上了一件薄衫,一千年前的氣溫較後世低些,雖說是盛夏,但站在樹蔭下面也不覺得悶熱,倒是一陣陣的山風吹來,讓人感覺一絲的涼意。
「這石炭可貴了,郎君為何要買石炭?」玉兒听說我要買石炭,有些不願,畢竟還掙扎在溫飽線上,石炭太貴重了,不是我們這種人家能夠承受的。
「呵呵,娘子多慮了,為夫是要想辦法在這石炭上面讓家里多一個進項。」蜂窩煤,煤,石灰,泥巴,還有蜂窩煤爐子,嘿嘿,小時候外婆村子里很多人家還在燒蜂窩煤,九孔的,十一孔的,還有大蜂窩煤的工具,構造也很簡單,就是不知道這個時代能不能做的出來,不管了,先弄煤,實在不行就人工來做,反正家里有的是人,大不了年底多給些過年錢。
「哦,這石炭還能做什麼?大郎有什麼辦法?」貴叔一听有進項,連忙問道。
「蜂窩煤!之用一部分的石炭,混合一些石灰,泥土變成,一個蜂窩煤用不了多少石炭。」我簡單講解幾句,說多了貴叔也不懂。
「蜂窩煤,沒听說過,郎君如何知道的?」玉兒滴溜著雙眼,不懷好意的看著我,自從我發明了這煤渣子鋪路之後,玉兒便刨根問底的想知道我是如何知道這煤渣子能這麼用,我費盡口舌好不容易解釋清楚,可這蜂窩煤又來了,麻煩,又要費口舌解釋。
「呵呵,娘子你忘了,當年在長安的時候家里不是有本古書,上面記錄了許多匪夷所思的東西,你不是也看過,上面便有這蜂窩煤的記錄,娘子忘了?」
吹牛還是要講究技巧的,寧家從長安到嶺南,無論從路途的距離和時間的跨度來講,玉兒根本不會記得之前發生在書房的一件小事,我看著玉兒努力回憶的模樣,嘿嘿,慢慢想,日子長了,你也得承認自己忘記了。
「哦,奴倒是不記得,那本書呢?」肉戲來了,我就是要等玉兒這麼一問。
「唉,當時那種情形,貴叔,你也在場,還有什麼古書,那些爹爹心愛的字畫都全部沒有帶過來啊。唉。」我長嘆一口氣,眉頭緊鎖,好像回憶起當時的慘狀,是啊,咱們是被貶的,就差沒操家了,還顧得上一本書。
「唉………」貴叔長嘆一聲,擦了擦眼角的眼淚。
玉兒咬著嘴唇,忍住了,成了,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貴叔,你忙去,讓黎叔過來。」玉兒吩咐道。
貴叔難過的離開會場,我拉著玉兒的手安撫道
「玉兒,無妨,總有東山再起的時候,咱們先解決吃飯的問題,這長安城咱們一定要回去的。」
倒不是我喜歡長安,而是想去看看,到底傳說中的萬國之都是個什麼樣子,還有那些素未謀面的國公,傳說中的程知節,李績,大英雄啊。
玉兒倒是很喜歡我這樣豪情萬丈,特別是在屋子外面,當著莊子里的人,黎叔坐在樹根上,在我提出要購買石炭之後,便雙手一攤,嘴里吐出兩個字
「沒錢!」
我無語了,人家穿越都是王爺公子的,為啥我就要被貶,吃糠咽菜,沒油水,我人品差嗎?我還扶過瞎眼的老人過馬路啊,老天爺,重來一次可以嗎?
「黎叔,賬上不是還有五十貫錢嗎?」玉兒到底是持家,家底很清楚,我很懷疑黎叔貪污了,惡狠狠的看著黎叔。
黎叔跟貴叔差不多大,唯一的區別便是黎叔比較胖,而且把自己裝扮的很是貴氣,腰帶上掛著的一塊碩大的玉石,而且一身褐色的綢緞長衫,比我身上的還顯高級,一定有問題,不知道那五十貫還剩下多少,帳房貪污,怕是要車裂,我有些變態了。
「回大娘,那五十貫是老爵爺留給大郎上京趕考的盤纏,吩咐過,不到萬不得已不能支用。」黎叔不卑不亢的回道。
明白了,老爺子留給我上京趕考的路費,看來老爺子對京城那種緋靡的生活還是難以忘懷,我,寧廣成,作為穿越時代的開拓者,絕對不會自甘墮落,艱苦樸素是我的作風,吃糠咽菜是我的風格,總之,長安那種紙醉金迷的生活絕對不適合我,而且,作為寧家的唯一傳人,對這五十貫有無可非議的支配權和所有權。
黎叔,作為寧氏集團的財務總監,這種剛正不阿的性格我很贊賞,但服從董事會決議也是財務總監的基本常識,所以,黎叔,明日你便到縣里看看,這石炭到底貴到什麼程度,四十貫到底能買多少。
在我義正言辭的感召下,黎叔總算意識到剛才的錯誤,在開展了批評與自我批評之後,黎叔很高興的帶著我,寧氏集團董事長的囑托,去縣里調查煤炭走勢去了。
玉兒確實憋不住了,黎叔剛出了院子便笑得癱軟在我的身旁,我當然不會讓自己的女人這般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于是我們進屋了,趁著天亮,仔細的研究探討關于人力資源的問題,特別是寧氏集團下一代董事長人選的培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