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包圍的我與一身短打的何大勇很快就分出了勝負,我除了臉上不幸被蚊子突破防線,其他部位都防護的很好,但大勇卻徹底的投入了全身篩糠的行列,一雙手在自己身上胡亂抓撓著,一雙手扭到了後背上面,用力的想伸到後頸窩哪里抓撓,嘖嘖,骨節傳來的 啪聲真的有些驚心。
收獲不錯,在南面上坡上的一處稍稍平整的地方發現了十幾株胡亂長著的白蘭,正好開著花,四周彌漫著非常濃郁的香味,也奇怪,四周除了有三五個不知哪里來的蜜蜂,還真的沒有瞧見蚊蟲的身影。
就是它,我指揮著還在不停撓著癢癢的何大勇,小心的摘下花朵,這白蘭每年開兩次花,這算是盛夏最後一次開花了,四十多朵花,不夠,還的再找找。
一天下來,南面的山坡上我們兩人找了個遍,大致有百十棵白蘭,西面的山坡沒時間過去了,明日何大勇帶人上去,我就不去了,這腿幾乎都不認識我了,有造反的可能,得給腿放放假了,休息休息。
「好香,這花兒山里多了,郎君摘來作甚?」玉兒從簸箕里挑了朵盛開的白蘭,放在身上四處涂抹,想把這花香都弄到衣衫上。
「嘿嘿,婆娘,不懂,這東西可以避蚊蟲,還可以止癢消腫。」我攤開簸箕里的花,這東西要晾曬一下,但又不能曬枯了,趁著晚上放到院子里晾晾,明日收了露水就能用了。
玉兒放下花兒,湊到我身前,眼神興奮的抓著我的胳膊
「來,聞聞,香不香?」
玉兒對自己的容貌,身材還是很有自信的,雖說這個年代並沒有什麼化妝品,但就是這份自然清新讓人覺得非常舒服,後世的審美觀,玉兒算不上能夠讓人眼前一亮的美女,但就是這份不失粉黛的自然確實後世美女們比不上的。
香,除了花香,我甚至覺得玉兒身體上的氣味更能讓我感覺舒適和平靜,當然這種平靜是稍縱即逝的,隨之而來的便是暴風雨般的激烈踫撞,人類便是從這種踫撞之中偶然結出的果實。
「死了,別動,腿酸了。」
玉兒趴在我的身上,我意猶未盡的捉弄著她,不停的在身體四處撩撥著。模著玉兒頭上濃密但又順滑的黑發,感應著玉兒急促但漸漸放緩的心跳,耳邊听著路過的蚊蟲飛舞的嗡嗡聲,沒有電視,沒有網絡,日子竟然也能這樣過活,而且自己也覺得有滋有味,真的很奇怪,而且找不到答案。
隨後的幾天,大勇從山上挖下來數百棵白蘭,先把花給摘了,很滿意,差不多十幾斤白蘭花,夠做幾壇的蚊不叮了,然後把摘了花的白蘭都一股腦的讓玉兒安排到東邊的山坡下種上。
「老婆可要仔細了,讓莊戶們照看好了,這可比莊稼精貴!」
我特意叮囑道,也不是說真的比莊稼精貴,主要是讓莊戶覺得重要,讓他們如同照看莊稼一樣的種植這種何大勇之流口中的雜樹。
酒,黎叔喝了一口,眨巴一下嘴唇,半眯著眼楮如同街邊攤子上的神算子一類的異形,猛的睜開眼,靠,裝模作樣,我一臉的鄙視,黎叔根本看不出來,繼續裝神。
我對酒精是先天過敏,啤酒一杯醉,白酒不分度數,一口就倒,這嘗酒的工作便交給了據說千杯不醉的黎叔,在听完黎叔如同評書般的酒桌歷史,以及幾十上百次的將貴叔喝趴下的過程,黎叔總算端起酒杯開始嘗酒了。
桌子上放著四杯酒,分別從集市上和縣城里買來的,主要是看看那種酒的度數高,我小時候放暑假到農村外婆家的時候見過有人弄酒糟子蒸酒,大大的木桶和蒸籠,反正煙霧繚繞的,現在只剩下那種水蒸氣混合著酒香的感覺,雖說對酒精過敏,但對那種香味卻非常喜歡。
黎叔神鬼莫測的表情總算結束了,估計跟各路神仙鬼怪交涉了很久,這才告訴我,還是縣城里老酒坊的酒實在,對喉嚨的刺激也不大,而且比市集上的酒要醇一些,不過量太少,是不是再買些嘗嘗,大概十多斤上下就差不多了,保準能嘗出個花來。
靠,想的美,又不是拿來喝的,管它醇不醇,算了,挑便宜的,反正回家還是要提純的,也不在乎多蒸一次。
三十壇白酒,整整齊齊的碼放在院子旁邊的角落里,這院子也該擴建了,東邊是蜂窩煤,西面是酒壇子,都快沒地方乘涼休息了。
「黎叔,找個順風的地方搭個棚子,專門做蜂窩煤,這幾日天干,弄得家里到處都是煤灰。」
這蜂窩煤得弄出去,家里還沒有建作坊的財力,只有先打個棚子,只要不漏雨就行,暫時的,日後還是要逐步修建作坊,這都是長遠的事兒,先湊合著用就成。
至于這蒸酒,先在院子角落里搭個棚子,蒸酒干淨,而且這白蘭露的配方也是要保密的。白蘭露,玉兒給取的名字,我給否定了,這不是把配方都泄露了嘛,白了玉兒一眼,這婆娘腦子怎麼短路了。
「蚊不叮」這名字老早就在我腦子里盤旋了,直白,就算是文盲都懂的,就這麼定了,玉兒嫌棄這名字太土,但又想不出什麼好名字,于是我乾綱獨斷,大手一揮,頗有些氣勢的在紙上寫下了這三個字。
「郎君,你寫的什麼?」
一拍腦門,忘了,咱們在唐朝還真是個文盲,急忙一把揉了。
「婆娘啊,為夫怎麼寫不出字了!!!!」
「啊!!!」
吃驚,擔心,恐懼,玉兒做出了各種非常惡心的表情,我在玉兒眼前晃了晃手,傻啦!
「郎君這可如何是好,明年開春便是鄉試,可這字都還……」
「沒啥,沒啥,看你成什麼樣了,慌什麼!」我打斷了玉兒的說話,說實話,對科舉還真的沒看上眼,對當官又很是抗拒,還真不如小家小院的過日子,憂國憂民的人多了去了,還輪不到咱們出手,好歹祖上還是爵爺,都貶到這里來了,還指望能從官場上撈到什麼好處,都勾心斗角的,爾虞我詐,累不累啊,再說了,京里幾個國公不是囑咐過,有機會還是會想辦法恢復寧家的爵位,到時候不是什麼都有了,還科舉個屁啊。
把這些東西一股腦的給玉兒講了,也不管玉兒是否明白,反正意思很清楚,我就不是當官的料,而且官場黑暗,不是一般人混的,小心把小命都葬送在哪里了。
一說到有性命之危,玉兒也不再堅持了,只是不停給死去的老漢告罪,說找個吉日,還是要給祖先人解釋一番,特別是俺老漢,臨死都想我出人頭地,參加科舉,爭取恢復寧家的爵位。
寧家祖先(唐朝之前的)在上,不孝後代上香,祈求原諒寧文(貞觀年間的),不參加科舉,不思進取,總之所有的罪過都是我,再上香,俺老漢,對不住了,我失憶了,連字都不會寫了,你就當沒了我這個兒子,愧對列祖列宗了。
很奇怪的場合,黎叔一臉的激動,不是激動,是悲痛,我倒是很納悶,心里弄不明白,到底我算什麼,是祖先人還是最最後代的一個,是否後世的我就是這寧家的子孫後代,還是我現在就是後世寧家的祖先?這問題太復雜了,超越了已有的知識和科技,超越了光速,難道我是外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