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是偉大的,這里所指的母親非狹隘的人類母親,而是廣義的所有的母親,眼前這位不光是偉大的母親,而且是一位非常聰明的母親,叼了誘餌,只是斷了尾巴,至少保住了一條命,我們幾個順著路上滴落的血跡一路來到了半山腰背風處的一個小山洞,其實也不算是山洞,充其量只能是一處凹進去的空間,這位斷了尾巴的母親此時正呲牙咧嘴的對著我們,角落里有一整窩的小狗崽,也就生下來沒幾天,眼楮都還沒怎麼睜開,都往母狗身子下面湊,估計是餓了,但母狗卻在防備我們的攻擊,這會兒也顧不上喂女乃。(請記住我們的網址)
「爵爺,正好,斬草除根,這下子東山清靜了。」三狗子試探著問了問。
沒說話,之前的那種殺之而後快的感覺淡然無存,心里反而泛濫起一片憐惜之情,猶豫不決。
「爵爺,要不都弄回去,估模著像鴿子一般,久了也許就不那麼野了。」大勇總是比三狗子慢一拍,跟兩人性格差不多,大勇總是顯得沉穩一點,三狗子就有些浮躁了,不過兩人都比較互補,如果能搞個斷臂啥的估計也能天長地久。
這辦法好,還是大勇深知吾意啊,就是這母狗到底該怎麼處置,話說也就一刀的事兒,但就這樣生生的讓人家骨肉分離,我這心里總是不忍。
「也罷,就一鍋端了,大勇,三狗子,你們從兩邊過去,我在中間吸引它的注意,三狗子,把衣服月兌了,待回往母狗頭上蒙去!」
說話這會兒母狗已經有些不耐煩了,圍著小狗崽聞了聞,更是往里面縮了縮,要快,時間久了怕母狗咬死小狗崽,這是動物們的本能,記得小時候看動物世界介紹過,畢竟還有成語叫哪狗急跳牆嘛,三狗子和大勇都慢慢的挪到左右兩邊準備好了,我握緊了井中月,沒工夫去想這母狗忽然撲上來咬我,我到底用攻殺還是刺殺,又或者直接一刀烈火?
母狗已經讓我給吸引了,嗚嗚的沉吠著,作勢要往我這里撲,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我猛然大喝一聲,「上!」頓時母狗身形一頓,左右護法同時撲上去,三狗子把短褂往母狗頭上一罩,大勇一把掐著母狗的脖子,當然我也沒閑著,直接上去按到了母狗,三狗子從腰上拿出一截麻布條,直接就把母狗的嘴給纏上了,大勇這里也是從腰上拿出一截麻布,四條腿一收攏,也纏上了。
母狗還不死心,一個勁兒的嗚嗚叫著,身子也是亂拱,怕它傷了幼崽,于是我也月兌下衣服,打兩個結,把幼崽往里面一方,順手把窩里的枯草,狗毛啥的都塞到衣服里,這衣服怕是洗出來也不能穿了,可惜了玉兒的好手藝。
凱旋而歸啊!一時間寧家是彩旗飄飄,鑼鼓喧天,一向很少出門的寧家最老的莊戶羅頭也都出來了,听說都八十六歲了,算得上老不死的了,要知道大唐的平均壽命也就三十多歲,莊戶們各個伸長了脖子,遠遠的就能看見幾個好事兒的婆姨站在最前面,一邊拉扯著身邊的小孩兒,一邊交頭接耳的不知道說些什麼。
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特意壓了壓隊伍的速度,而且讓三狗子把幾個想搶我風頭的莊戶都給鎮壓了,雖說咱們的宗旨是低調,但那時對外,家里除了我能出風頭,對了,玉兒也行,其他人肯定要通過我的批準。
失算了,早知道就喂幾匹馬了,這會兒高頭大馬騎著,一邊抱拳一邊揮手的,大姑娘小媳婦雞蛋啥的往往手里塞,隊伍里送些水啥的,那模樣跟解放軍進城一般,光榮啊,可惜了,走路沒這種效果,而且身後的隊伍怎麼看都像是偽軍,丟人啊。
「咳咳,咳咳,爵∼爺,啊,啊,為∼咳咳,為民∼∼除,咳咳∼害啊!」
羅頭確實老了,顫顫巍巍的讓孫子扶著來到我跟前,居然還想給我行禮,趕緊扶住了,千萬別,萬一這下去了起不來可就完蛋了,羅頭就說了一句話,直接噴了我一臉的唾沫,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被老頭給罵了,咱還的微笑,和善的微笑,同時還要表現的非常的謙虛,爵爺算什麼,放在這老頭面前就是一小後生,如今只要上了年紀的,特別是這種稀有人士,都是在官府上掛了號的,逢年過節啥的都有慰問品,估計要是在長安,直接送大興宮養老,這叫長壽,皇家人也要沾沾人家的福氣啥的。
「呵呵,老人家過獎了,那誰,還不快扶老人家回去歇息,都喘上了!」
總算打發了羅頭,居然把他都驚動了,可見莊子上沒啥事兒的都來了,怎麼說也該說幾句,看了看身後的三狗子,大勇他們,靠,三狗子跟人家小姑娘噴什麼口水,還有大勇,跟老劉家的二閨女說說笑笑的,人家姑娘臉都紅了,難道大勇在說黃段子?還有黎叔,李寡婦兩人,明眼人一看就有奸情!
還是趙木匠忠厚,一臉木納的來到我身邊,附在我耳朵旁,悄悄的說道︰
「爵爺,壞了!」
「我沒壞,啥事兒?」
「大蟲,他們以為我們收拾了一窩大蟲!」
「啥!犯法嗎?………」
這個我知道,大蟲也就是老虎,國家一級保護瀕危物種,心里咯 一下。
「………」
一瞬間我臉紅了,跟咱們關二哥一般模樣,好在手里面並沒有青龍偃月刀,不然鐵會讓人頂禮膜拜的,那啥,也就是幾只野狗,居然讓人誤會了,我可沒有當武松的潛質。
怎麼辦?這種寒蟬人的事兒居然發生在我的身上,除了趙木匠知道,其他人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兒,趕緊去干人群才是上策。
「那啥,都累了,散了,散了啊!還有,咱們是屠狗,不是打大蟲啊,都散了!沒啥好瞧的!」
前面吆喝的大聲,後面稍稍壓低了聲音,反正除了前面幾位大嬸能听清楚,後面的也就模模糊糊的,哄的一聲,莊戶們七嘴八舌的起著哄,三三兩兩的嗦著離開了,只剩下幾個好事之徒,黎叔上!
「听說了嗎?整整七只啊,咱們爵爺可真厲害!哎,光是幾張皮毛看著就舒服。」
胖大嬸左顧右盼之後,低聲說道!
「皮毛好是好,但可惜了,咱們這也用不上啊,咦,不對,我听說是八只,還有只活的!」
瘦大嬸兩眼一瞪,不削的說道!
「狗屁,東山這屁大點地方,能放得下八只大蟲?」
中間這位老頭子陰陽怪氣的問道!
無語了,古人居然也這麼愛嘀咕,看來八卦是不分時間地點和男女老幼的。算了,趕緊進屋,也不管身後的那幫打虎英雄。
黎叔還好些,畢竟是管家,還沒人敢跟他嗦,周師傅和趙木匠的作坊平日里往來的人員也少,閑話也沒那麼多,就是徒弟問了幾句,倒是苦了三狗子和大勇兩人,就差堵門了,大姑娘小媳婦也沒臉沒皮的過去念叨,這會兒都在我這里訴苦呢。
「苦個屁!誰敢有我苦?」
我大聲喝道!晚飯時候,玉兒問了我不止十遍,到底是屠狗還是打虎,三個丫頭也是怪模怪樣的看著我,怒了,直接離家出走,這窩狗崽子暫時安頓在豬場的一個房間里,母狗用拇指粗細的麻繩捆牢實了,房門也鎖了,反正就算是咬斷了繩子也跑不出去,先將就一晚,明天再讓趙木匠建個狗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