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能吃上頓好的了,一路上餐風露宿啥的,整整一個月都在趕路,好在前些日子就曬的有些黝黑,如今也不怎麼看得出來,只是精神上略有些憔悴,不比後世,到處都有歇腳的地方,宵禁,夜里得趕在宵禁之前找到地方歇腳,酒啥的也都天黑就打烊,路邊的小店關門關的更早。
也有好的方面,這人啊,厚道,也不欺負外地人,甭管你是否一口的官話,還是不怎麼听的懂的腔調,總之不會有人宰客啥的,當然也有例外,越是離著長安近了,生意便做的越發不老實,要不是顧忌自己身份,按大勇的說法,直接就砸了他的店,好在我是頭腦清醒的,自己偷偷模模的回來也不知道算不算是逾制或者違例啥的,萬一要是觸犯了律法,宰客倒是小事,就怕有牢獄之災啊。
早就盼著有頓好吃的了,跟著程老爺子來到花廳,人家效率還是挺高的,這會兒已經擺好了酒宴,滿滿一桌子的好酒好菜,什麼熊掌猴腦,鯊魚北極熊啥的都有,靠,居然還有一盤紅燒老虎鞭,這得嘗嘗,好東西,大補!
很榮幸的陪坐在盧國公身邊,本想是找個離他遠點的地方坐了,但蒲扇大的巴掌往肩上這麼一拍,整個人都精神了,根本感覺不到自己才從幾千里之外過來的,只知道要在不坐下,估計這膀子也都不是自己的了。
「 !」一海碗就隔面前了,這是碗嗎?怎麼看都像是個臉盆!
「來,陪你程叔叔好好喝上一碗!咕嚕!」感覺這話還有一半沒說完,程老爺子一口就端了,擦把擦嘴角掛著的酒,扭頭盯著我,眼神很恐怖,趕緊了,也是一口干了,極度恐怖!
變臉比翻書還快不足以形容老爺子的表情,就一眨眼功夫,臉上便露出了笑意。
「哈哈哈,好,寧家總算出了個帶把兒的,比你爹強!」
老爺子直接就給咱們定了性了,看著對面愁眉苦臉的遺愛老弟,看樣子也是經常被虐的,可憐啊!
「呵呵,叔叔喝酒,喝酒!」
趕緊給老爺子滿上,好家伙,低頭一看,桌子下面整整齊齊碼放著十幾壇寧家出產的高度酒,難不成今晚要一塊兒給整了?
「來,廣成兄,小弟敬你一碗!」
程處亮端起海碗,是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很挑釁啊,這眼神咱們怎麼看都不舒服,莫非前面那個寧文經常在酒桌下面晃悠?為啥這廝如此看我?
干了,沒啥說的,大勇,三狗子我都吩咐了,不能丟寧家的臉面,這會兒我自己肯定也是要挺起胸膛做人,喝酒算啥,也就拼著一醉,也要把面前這三位給弄桌子下面去,就不信了!
一來二去的也就不那麼拘謹了,程處亮到位了,就差自己老爹稱兄道弟了,遺愛賢弟就痛苦了,這會兒已經開始唱小調了,沒听清楚一句,看老爺子和處亮的表情,估計這也是遺愛賢弟的保留節目。
「小子啊,呃,大小你程叔叔就覺著你聰明,不曾想居然把那啥,對,火藥給搗鼓出來了,不怕你知道,當日炸死的那幾個,唉!可憐啊,都湊不齊整的!咕嚕!」
打著酒嗝,老爺子有干了一碗。
真不想說話,嘴里塞滿了山珍海味,記得後世有人說過,吃東西,特別是吃別人給錢的酒宴,要講究個什麼來著,對,首先要不怕燙,其次要舍得扔,最後要動作快,今天我是嚴格按照這個套路來的,就是身邊這位老爺子有些嗦,但我也不敢冷落了這位殺神,趕緊含糊的答了句
「唔唔,就著效果,要的就是這效果。」
那邊程懷亮也開始打醉拳,不停的手舞足蹈的,總之我感覺這廝也沒啥酒德可言,不過老爺子倒是不含糊,一巴掌過去,直接就安靜了,躺在地上抱著桌子腿不停的念叨著,貌似一個女人家的名字。
「吃貨,丟人現眼,蘭叔,蘭叔!」
老爺子扭頭喚了一聲,我只感覺耳膜有些刺痛,獅子吼,要小心了老爺子還是個內外兼修之人。
過了半響,一個五十多歲,體型清瘦中年男子才屁顛屁顛的過來,給還活著的我和老爺子拱了拱手,然後便一手一個,倒拖著離開了現場,天啊,真人不露相啊,程家果然藏龍臥虎,這清瘦中年人居然就這麼把兩個死狗給拖走了,趕緊提醒自己,待會兒千萬別趴下,也不知大勇,三狗子他們怎麼樣了,是不是也讓人給拖了?
「程叔叔,佷兒此番回京不知會不會有事兒?」
此地就剩我們兩人了,趁著老爺子還有些清醒,趕緊匯報工作。
「能有啥事兒,呃,明兒跟著我到各家走走,看過幾日找個時間把你的那些花花腸子都給聖上瞅瞅,那啥,成了就讓人回去傳話,一家老小也就跟著回來了!懂了嗎?淨顧著說話了,再陪叔叔喝幾碗。」
我死狗了,眼睜睜地看著蘭叔把我的腳腕抓起來,倒拖著進了客房,也不管我後腦勺是不是在門檻上磕了還是踫了,直接就整客房里了,抓起我的衣襟,直接就仍床上了,一點禮貌也沒有,也不知道拍個丫鬟婆子啥的過來伺候,月兌衣服,算了,沒勁兒,腦子昏昏的,也不知剛才過門檻的時候磕壞沒有,算了眼楮睜不開了,閉上眼,什麼都不知道了。
個把月沒這麼舒舒服服的睡覺了,迷迷糊糊正做夢,好像是跟二丫頭在研究人體藝術,正在關鍵時刻,耳邊傳來非常惡心的呼喚聲,靠,饒人清夢是犯法的!
昨兒也沒月兌衣服,根本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睡著的,腦子里也沒有時間概念了,迷糊,而且後腦勺還有些疼,對了,我是被拖回來的,丟人啊。
「哈哈,廣成兄,昨晚可睡得安穩?」
是程懷亮這廝,這會兒才看清楚了這人的長相,昨日沒注意,這貨到算得上眉清目秀的,比他老漢強,而且強的不是一點,所謂地闊方圓,雙耳垂肩,總之這廝是福相。
「安穩,就是剛才有些吵!」
既然叫我一聲廣成兄,咱們這架子肯定是要擺出來的,這地方不比良德縣,不比在家里,隨時提醒自己。
「嘿嘿,那啥,爹在花園練功,這會兒催促廣成過去!」
這廝一臉訕笑,也知道我是在說他,簡單洗漱一番,整理好昨晚壓的有些褶皺的衣衫,跟著程懷亮便來到了花園。
剛一進花園,便讓眼前的情景給驚呆了,這到什麼地方了,土匪窩還是啥的,正打算扭頭就走,卻被程懷亮一把抓住了,對了,差點忘了,這是程家後花園,並非土匪窩。
花園里飛砂走石,一時間昏天黑地,明媚的陽光頓時黯淡無光,只見花園中間一個黑影正在胡亂舞動著一把巨大的板斧,似乎想要把天上的太陽給劈下來,四周圍了一圈的光著上身的精壯漢子,我揉了揉眼楮再一看,靠,中間哪輪斧頭的不是別人,正是那人來瘋,號稱混世魔王的程知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