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恆……好久不見。」直到此時,顧思怡才看清來者的樣貌,她擦了擦眼淚,心情漸漸放松下來。
張恆皺了皺眉,用責怪的語氣問道,「你怎麼會出現在這里,不知道現在聯邦很亂嗎?」
「找朋友聚會而已……」顧思怡委屈地低下了頭。
「不要那麼粗神經了,這次有人救了你,那麼下一次呢?」張恆無奈地搖搖頭,「好運不可能永遠圍著你的。」
「……明白。」顧思怡撅起了嘴,心里微微發苦,現在自己最需要的是安慰吧,可是對方卻像個長輩一樣來教訓自己,哪里有一絲英雄救美的浪漫氣息?
「那麼你快點離開吧,這里很危險。」張恆也懶得多費口舌,他幫顧思怡開啟車門,有一種送客的意味。
「那麼……你能送我回去嗎?」顧思怡臉頰微微發紅,畢竟剛剛月兌險,還處于滿心後怕的階段。于是她只好再次請求張恆的幫助。
張恆愣了愣,仿佛有一種類似曖昧的氣息在慢慢發酵,身後的金發申吟著爬起來,突然咕噥著說道,「英雄,你就上吧。」
「不、不是這樣的!」顧思怡連忙解釋道,「我家里有人的,我和父母在一起。」
張恆差點摔倒,他咳了兩聲,說道,「是我欠慮了,那麼我送你回去吧。」
「恩!」顧思怡點點頭,心情徹底放松下來。她坐上自己的車,對張恆說道,「那麼你來開車吧,我現在精神狀態不好。」
張恆點點頭,坐上駕駛座,然後留下一地的緩緩升空。
「干!」金發看著離開視線的車輛,狠狠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居然便宜別人了,」說著看向樓梯口處,「豪哥,這下怎麼辦啊?」
「沒用的東西。」一個滿臉痤瘡青春痘,神色陰冷的青年緩緩走出來,他恨恨地罵道,「五個打一個居然都能輸,你不是氣能級巔峰嗎?」
「豪哥,對方是三眼族你沒發現嗎?」金發青年苦著臉辯解道,「動手的時候我看到他額頭的裂紋了,三眼族至少是液能級,如果我用念動力的話連命都保不住了……」
「三眼族?」孫豪一愣,神色更加陰冷,「那麼,就有他好看的了。我要讓他知道,打擾我的好事的人沒有一個好下場!」……
一路上,顧思怡開始喋喋不休,這個粗神經的女孩已經徹底月兌離了剛才的陰影,她興奮地問道,「這半年你為什麼消失了?難道是因為聯邦打仗,所以跑回地球了嗎?」
張恆听到這句話,心里一陣心虛,他連忙說道,「拜托了,以後千萬不要提地球這個字眼好嗎?無論是誰,都不要提及!」
「啊?明白了。」顧思怡吐了吐舌頭,「忘記了嘛,其實我嘴巴很嚴的。」
「你認為我心相信嗎……」張恆實在是拿她沒辦法,只得搖搖頭。
半個多小時之後,汽車在市中心的一棟建築物下面停了下來。張恆也不客氣,他如實說道,「听著,因為某些原因,我需要在你的家里居住幾天。不過你放心,我不會打擾你家的正常生活的。」說著他掏出身上所有的錢,「這些錢就當做住宿費吧,你放心,不會住太久的。」
「啊?」顧思怡愣了愣,然後恍然大悟道,「明白了呢,三眼族的身份的確有點步履維艱……沒關系,不需要錢了,你就放心的住下吧,住多久多可以。」
張恆裝出一副松了一口氣的樣子,連聲感謝。
不過,上電梯的時候顧思怡的頭越來越低,仿佛有什麼害羞的事情一般。張恆也沒在意,大概她正在想怎麼為自己的父母解釋吧,畢竟往家里帶男人,很難不會產生什麼誤會。
可是,當張恆走進房門的時候,這才明白過來,原來顧思怡住的是單身宿舍……
「我其實沒有和父母住在一起……」顧思怡解釋道。
「我明白。」張恆哭笑不得,他四面看去,這也就是一間一室一廳的房子。在卡巴星緊張的居住環境下,能住得起這種五十平米以上的房子也算有錢人了。于是他也不客氣,直接從冰箱里拿出食物就大口吃了起來,經過一天的奔波,的確是有些餓了。
「要不要幫你熱一下啊?」顧思怡看著張恆狼吞虎咽的模樣,小心的問道。
「不用,習慣了。」張恆這說的倒也是實話,在地球上的時候不可能總有時間為自己烤熟食的,多半都是吃生肉喝冷水,反正憑他的體質也不在乎這些。
「那麼,我就不管你嘍。如果要洗澡的話,浴室里隨時有熱水,沒食物的話可以叫外賣。我的臥室里有電腦,不用客氣,只要不是我睡覺的情況下你隨時可以進來啦,還有……」
張恆一邊吃著東西,一邊點著頭,這些細節他倒沒有太過在意,畢竟當他成為主宰的那一刻,人類的倫理道德什麼的都早已離他遠去了。
顧思怡怕他無聊,又打開了電視。說是電視,其實也算是全息投影的一種吧,整個屋子的都變成了電視的畫面,甚至可以在看電視的時候走到那些人物的中間。當然了,這些人物都是設計出來的虛擬人物,聯邦是不會允許真人成為明星的。
顧思怡明顯是個話嘮,一說起話來便沒完沒了,話題也是天馬行空。從聯邦最近的狀況到隔壁王大媽出去吃火鍋吃到了地溝油等等,張恆除了苦笑再沒有別的表情。
一直聊到深夜,顧思怡這才滿意地洗過了澡,回房間睡覺去了。
「呼。」張恆看了看時間,已經是凌晨三點多,他無聊地走進洗手間,頓時被衣架上一件件內衣吸引了視線……
「很好很強大……」張恆徹底沒了脾氣,這個女孩究竟有多粗神經啊,在孤男寡女的情況下再經受如此的誘惑,恐怕沒有幾個男子可以把持得住。
張恆自從三年前從冰層中蘇醒過來就沒有踫過女人了。並不是他沒有感覺,而是因為復仇的壓力如同一座五指山已經將他壓得緩不過氣來,完全沒有時間想這種事情。
他的內心深處真的好想停下來,慢慢地放松一會,即使一會兒也好……可是,每次張恆想停下來的時候,那些死去的親人、朋友,還有那些曾經的同胞,他們的身影就會立刻浮現在眼前,逼迫他不得不再次向前走去……即使前方是萬丈深淵,也由不得自己……
「主人……」母體的聲音里仿佛多了些什麼。
「今天你很沉默啊。」張恆站在噴頭下,感受著好久沒有接觸到的溫水,不禁享受性地閉上了眼楮。
「主人,你每一件事情都是有目的性的,那麼……救這個人類的女孩,有什麼目的嗎?」
「目的?」張恆有些好笑,「貌似你說的的確是事實,我每做一件事,都是為自己以後設下伏筆,可是……這件事真的沒有什麼目的性呢,只是身為曾經的人類一點點正義感而已……」
張恆嘆了口氣,繼續說道,「很累啊,我真的很累,不知道多少次我真的好想放棄……我不停地奔跑著,奮斗著,一次次經歷生死的邊緣……可是每當我想停下來休息的時候,親人、朋友、那些帶著不甘和絕望死去的同胞……他們的眼神就這樣忘無阻擋地望著我,督促著我繼續前行,我連一點躲藏的地方都沒有……」
「主人,對不起……」母體難過起來。
「沒什麼好對不起的,」張恆憐惜地說道,「恰恰相反,該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啊……如果不是我,你現在還只是一只無憂無慮的小金龜子而已……」
「抱歉了,是我逼迫著你,把你綁上了我的戰車,讓你陪同著我一起背負上了沉重的枷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