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想讓你吃閉門羹,以為你只是用全息投影找我聯絡而已,誰知道你會親自前來?」周易只看了少女一眼,然後便繼續垂下頭,在一份提交報告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不過這次你可猜錯了,」顧思怡露出狡黠的笑,「我才不是為了演唱會的事而來,而是因為听說你的精神病好轉了,特地前來探望呢。」
「是啊是啊,那真是勞煩大駕。」周易將手中的報告放在左手邊半米高的文件堆上,又從右手邊同樣高度的文件上拿出一份報告。
「感覺你的阿斯伯格綜合癥痊愈和沒痊愈之前沒有什麼區別嘛,」顧思怡雙手撐著辦公桌,緊緊盯著周易的面龐,「依然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只是精神上的陰影被消除了,我的性格不會改變。」周易輕輕推開少女的臉頰,「如果你是以跑動物園看猴子的心態前來探望我的話,估計你會失望了。」
「我才不是那樣的人呢!」顧思怡氣鼓鼓的奪過周易手中的報告,大聲念了起來,「關于《宇宙性質定理》研究組,宇宙法則研究組,弦理論研究組聯手所研發的一種新型能量轉化規律,特此申請資金特批……」她的眼楮瞬間瞪圓起來,「八十萬億昂宿幣?」
「這可是聯邦機密,小心被情報局審查隔離。」周易一把奪回報告,有些埋怨道。
「太有錢了……真是人比人氣死人,」顧思怡跺了跺腳,羨慕道︰「如果我有八十萬億,那麼夠我開多少場演唱會啊……」
「這又不是我私人的錢……」周易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可是整個聯邦都是你的啊,聯邦的錢不就是你的錢嗎?」顧思怡絲毫不讓。
「好吧……」周易無奈的放下報告書,在顧思怡的打擾下,終于放棄了繼續工作的念頭。他緩緩站起身,走到窗邊上看著遠處的夕陽,「最近一段時間還過的好嗎?」
「很好啊,就是很難閑下來了。」顧思怡的表情漸漸平靜下來,她輕聲說道,「好懷念過去在學院的日子,你,我,李光年,還有……」
「還有焦心雷,何囧,方霞。」周易接口,仿佛掀開了某段厚重的回憶,一時間空氣都變得肅穆起來。
「是啊,那些回憶就好像發生在昨天一樣,一轉眼,我們都長大了。」顧思怡眼中漸漸浮現出點點淚光,「對了,你還恨那個男人嗎?」
「恨,也不恨。」周易默默說道,「我恨他奪去無數人的生命,恨他的冷血無情。但是我不恨他的理念,在最需要的時候,他曾經站在過我的這一邊。」
「安卓元帥嗎?」顧思怡苦笑道,「或許是他在利用你的感情呢?」
「……」周易皺了皺眉頭,輕輕轉過身,「有競爭才會有進步,有他這種敵人,對人類的發展或許不是件壞事。」周易閉上眼楮,回憶起當初張恆苦戰三大極道強者的那一幕,突然喃喃,「我看見了他的眼神……」
「誒?」顧思怡一愣。
「我看見了他逃離之前的眼神……」周易嘆息道,「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神啊,充滿了不甘和憎恨……他永遠不會允許自己的失敗。所以我相信,總有一天,他一定還會回來的。」
「那麼就徹底摧毀他的意志吧……」顧思怡垂下頭去,「就像你曾經摧毀他的計劃那樣摧毀他的意志。」
「你很在乎他呢。」周易笑道,「是因為他曾經救了你吧?」
「每個女孩都有英雄救美的情結。」顧思怡聳聳肩,將憂傷和懷念藏在心底,「好了好了,不要再談過去的事了,既然探望過了你,那麼我也該走了,要知道我明天還有一場演出呢。」
「恩,慢走,還有要記住,不要隨意使用你的信仰之力,不然我又該頭疼了。」周易點點頭,重新回到座椅上,埋頭批閱著桌上的報告書。
顧思怡緩緩退出了元帥辦公室,走出自治部大殿,那里有數輛名貴的汽車停在殿前。看見顧思怡走了出來,一個金發青年輕輕幫她開啟車門,這個金發青年很是俊朗,可是唯獨左臉頰上一塊燒傷的疤痕破壞了他的氣質。金發青年打了個手勢,身旁一輛輛汽車漸漸發動,朝遠方行駛而去。
「老板,現在去哪里?」金發青年仿佛和顧思怡很熟悉的樣子,他輕輕發動車輛,從後視鏡看著顧思怡問道。
「我想去酒吧喝一杯,小夏,麻煩你了。」顧思怡抱歉的笑了笑。
被稱作小夏的金發青年報以微笑,「哪里,我可是你的司機兼保鏢啊,如果不是你雇佣了我,那麼恐怕我就要餓死到大街上了。」
顧思怡苦笑起來,「你還好意思說,臉上還有那麼一塊燒傷的疤痕,還不願意用整容手術消除,誰敢雇用你?」
「所以我才說自己遇到好人了。」金發青年笑了笑,「夢想之都的商業極其奢華,我听說這里的惡鬼酒吧很出名,我們去那里?」
思怡閉上眼楮,在後座上閉目養神起來。
很快,車隊開到了惡鬼酒吧前,顧思怡戴了一副墨鏡,其他車輛的保鏢們剛要跟隨,卻被顧思怡制止了,「我讓小夏陪我就行,你們跟著我一天也累了,就休息會吧。」
「明白了,老板。」眾保鏢點點頭,一個個抽著電子香煙,稍稍放松了下來。
顧思怡走進酒吧,很嫻熟地為自己和金發青年點了兩杯飲料,然後毫無淑女形象的坐在一處角落里,大聲嘆道,「小夏你知道嗎?學生時代我就一直很喜歡這種地方的氣氛,好多人都說女孩應該檢點一些,可是我卻從來不注重這些細節,無論高興還是郁悶,我都會跑來這里打發時間。」
金發青年笑了笑,「酒吧這種場所沒什麼錯誤,唯一有錯誤的是人類本身,因為我們自己的,才讓這類場所成為了藏污納垢的地方。」
「你是在為我開月兌啊,」顧思怡哭笑不得,「真正的原因是因為人類的,所以才會誕生酒吧這種場所,你可真能睜著眼楮說瞎話。」
「鬼才知道呢,我可不是聖人。」金發青年攤攤手。
「可是,你為什麼不願意把自己臉頰上的燒傷去掉呢?」顧思怡不禁有些可惜,「你本來是很帥的,卻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
「……」金發青年露出一絲黯然,「這就是另一個故事了。」
「故事?」女性天生的八卦心理讓顧思怡仿佛一頭嗅到腥味的野貓,她的眼楮瞬間亮了起來,急忙追問,「能和我說一說嗎?」
「沒問題,其實我有一個妻子和女兒……呃,不要這樣看著我,沒錯,雖然以我的年齡有女兒很詭異,但是這也是人之常情吧?」金發青年看著顧思怡詭異的表情,連忙擺手。
「未婚先孕?」顧思怡賊兮兮的湊過來,低聲問道。
「恩……」夏風垂下頭,「那時候我還是軍人,你知道曾經的卡巴星動力市吧?我的妻子生活在那里,可是你知道的,蟲族的第一波進攻……」
「抱歉,我不知道她們……」顧思怡一愣,立刻明白了金發青年所要表達的事情,連忙道歉起來。
「沒事的,已經過了這麼久了……」金發青年苦笑起來,「我曾發誓要消滅蟲族,于是在一場苦戰之中,我因為作戰太投入而月兌離了隊伍,陰差陽錯間只好求助于新興議會,然後那里遇到了一個很照顧我的人,他經常開導我,我們並肩發誓要讓一起消滅蟲族,後來……」
金發青年剛想說下去,突然听到背後的破空聲,他猛地低下頭,險險避過一把揮舞著的木棍,此時顧思怡才發出一聲驚呼,然後身旁的金發青年仿佛彈簧一樣跳起來,同時在空中扭動身體,左腿帶著腰部的力量狠狠向後甩去
啪
只听一聲悶響,身後襲擊他的人被這一腳重重甩在太陽穴上,頓時翻著白眼倒地不起
「什麼人!」金發青年大聲喝道,他此時才發現,原本酒吧里的顧客全部消失,只剩下十幾個混混模樣的人站在大廳里,這間酒吧居然是一個陷阱
「不要廢話,給我上!」在混混的中間,一個穿著西服的頭領大聲指揮著,其他混混再也不遲疑,朝金發青年和顧思怡所在的桌前撲去,金發青年這才醒悟,「是綁架!老板快把外面的保鏢叫進來!」
「明、明白!」顧思怡這才回過神來,她慌亂的按下腰間的按鈕,卻听到那個頭領獰笑道,「不用按了,顧思怡小姐,你在酒店外的保鏢都被我的人擺平了呢,還是乖乖和我走吧,我們老板對你很有興趣呢。」
「先過我這一關再說!」金發青年眼中閃過一絲狠色,看準第一個撲上來的人,雙手猛然交叉探出,如同閃電一樣穿過對方雙手的防御鎖住對方的腦袋,借著對方前沖的力量狠狠一擰
只听‘喀拉’一聲,第一個前沖的混混立刻耷拉著腦袋倒在地上,眼見是不活了,一時間所有人都被他殘忍的手段震懾的止步不前。
「居然下死手?」穿西服的頭領一愣,立刻氣急敗壞起來,「都抄家伙,給我做掉他!」
所有混混這才如夢初醒,他們一個個拿起酒瓶或者匕首,再次朝金發青年沖來。
「你還不報警?」金發青年站在顧思怡身前,抬起桌子擋住一擁而上的眾人,仿佛擁有無窮的力量,居然硬生生將眾人逼退了數步,然後一腳登在桌面上,眾人頓時轟然倒地
「接下來是你!」金發青年並不停息,腳下猛然發力朝著頭領撲去,可是頭領卻不慌不忙,他將手揣入腰間,金發青年立刻知道不好,雙腿用力一蹬,借著前沖的力量猛地在空中旋轉起來,然後只听砰一聲,一顆子彈便擦著他的身體飛過,在不遠處的牆壁上開了一個大洞
頭領一槍不中,首領再也沒有了機會,金發青年將他撲倒在地,順手撿過一塊鋒利的碎玻璃從他的脖子上一劃而過,頓時,大量的鮮血從首領的喉嚨里冒了出來
「還有誰!」金發青年抹了抹噴在臉上的鮮血,像一個殺神一樣站起來猙獰地看著酒吧里的混混,旁邊原本要再次沖來的混混徹底被眼前的場景嚇呆了,一時間鴉雀無聲。
「砰!」可是,突然又是一聲槍響,青年的心髒部位冒出一朵血花。他詫異地轉過頭,原來後門口還有一個西裝男,這個男子輕輕放下槍,露出不屑的獰笑,「自不量力!」
金發青年後退了兩步,模了模自己的胸口,然後突然笑了起來,「是你自不量力才對……」
「什麼!」這個西裝男瞪大了眼楮,剛想再次抬起槍,可是卻已經遲了,金發青年的身體突然加速,以非人的速度沖到西裝男身前,所有人只感覺眼前一花,下一秒這個西裝男徹底四分五裂,斷肢和內髒灑滿了整個房間
「妖怪啊!」所有混混終于崩潰了,他們慘嚎著朝門外跑去,可是金發青年卻如同鬼魅一般比他們更先一步來到了門前。頓時,濃稠的鮮血濺落在玻璃門上,擋住了酒吧里慘無人道的屠殺……
顧思怡已經徹底嚇呆了,她甚至忘記了報警,只是呆滯的看著金發青年如同惡魔一樣撕碎混混的身體,血漿和肉泥瞬間鋪滿了地板。
直到一滴鮮血濺在了自己的臉上,顧思怡的精神再也承受不住,她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呼……」當金發青年回過神來的時候,酒吧內已經空無一人,所有混混都成了支離破碎的肢體,還好那些混混之前已經封鎖了酒吧,因此暫時沒有人察覺。青年皺了皺眉頭,剛才致使他暴走的原因並不是那枚子彈,而是……那個不屑的眼神
「哦,那次應該不是我殺的。」
「不過,即使沒有轟炸我還是會殺掉所有人。」
「弱者啊……上天給了你復仇的機會,我就站在你的面前,可是你卻連和我單打獨斗的資格都沒有。」
……
金發青年痛苦的閉上眼楮,當年那個男人……不,那個怪物給予了自己最撕心裂肺的傷痛,可是他卻算錯了一步——自己其實是新興議會里的一名基因改造人,生命之頑強超過了普通人的想象,那次裝死苟延殘喘下來,為的就是找到他復仇!還有自己臉上的疤痕,就是因為逃出自毀的基地時所留下的……
「顧思怡,你不是問我為什麼不願意將其消除嗎?因為我要記住這個仇恨啊!」金發青年將顧思怡抱起來,默默說道,「毀掉我生命中最珍貴的東西,而且還是兩次!我怎會不恨,怎能不恨!」
「每天的夜晚我都不敢入睡,生怕那天的場景再次出現在我的夢境之中。」夏風的面容漸漸扭曲起來,「那個叫主宰的男人,我恨不得啖其肉,啃其骨!」
「啊!!!!」仿佛滿腔的怨氣無法發泄,夏風只得仰天長嘯,「主宰啊,你曾經說過我連和你單打獨斗的資格都沒有,于是我之後苦練,基因改造人的比人類更具有潛力,進步速度也更加迅速!如果有一天再讓我遇見你,我一定會讓你嘗一嘗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被毀的滋味!然後再親手殺了你!」
「你跟我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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