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群之心 第四集 NO.39 大道無形

作者 ︰ 傀儡師月蝕

史萊姆只感覺到星球內部仿佛有一只巨獸在隱隱掙扎,整塊大地都在劇烈地顫動起來。突然,一塊樓房大小的泥土被拋到了天空,赤紅色的岩漿如同噴泉般噴薄而出

「反應太激烈了吧?」史萊姆驚叫起來,它連忙將凱瑟琳公主從泥土中挖出,然後轉身往高處跑去,旁邊就是一個百米高的小土丘,史萊姆在岩漿蔓延到自己腳下之前跑到了土丘之上,然後驚魂未定的看向四面八方。

烏雲再次在頭頂聚集起來,有一股莫名的力量控制著這些氣體的流動,漸漸形成了一個圓形的渦旋,同時狂風大作,一棵棵樹木被連根拔起,吸入了頭頂的渦旋之中

龍卷風

史萊姆緊緊護住手中的幼苗,將自己蜷縮起來等待著王蟲的救援。而利維坦則拼命吸收著星球的氣體,可是不管如何吸取烏雲,可是在整顆星球的意志下也顯得無比渺小,那個原本前來接送史萊姆的王蟲,也被龍卷風巨大的力量緊緊纏住,月兌不開身來

仿佛有看不見的利劍狠狠劈下,一個深不見底的縫隙在土丘旁急速裂開,瞬間形成一道萬丈深淵。在深淵的底部,似乎有紅蓮業火竄了出來。仿佛傷口流出的鮮血,紅得觸目心驚

「轟」耳邊全是龍卷的呼嘯和大地的碎裂聲,兩種集合了天地意志的聲音混合在一起,發出了巨獸才有的猙獰咆哮,凱瑟琳不禁擔憂道,「怎麼辦,我們被困住了呢。」

「笑話堂堂蟲族怎麼可能被一顆星球給困住?」史萊姆的表情再也不復平常的輕薄,「一只王蟲不行我就用一百只,一百只不夠我就派一萬只總有王蟲可以掙月兌龍卷的束縛,再惡劣的環境蟲族都經歷過,怎會被這種困難所擊倒?」

「不要再嘴硬了,星球的力量遠非你想像的那麼簡單」凱瑟琳無奈地回答。仿佛是印證它的話一般,一根根赤紅色的觸須從深淵中急速掠出,朝半空中的利維坦呼嘯而去,兩股人力不可及的力量瞬間踫撞在一起,爆發出毀滅一切的氣流

蓋亞的具現化

那些帶著赤紅色光芒的觸須從星球各處延伸出來,瞬間將利維坦捕獲,然後帶著毀滅一切的力量將利維坦往地面上拉來,這顆星球的蓋亞,居然想要吞噬掉利維坦

史萊姆眼前的深淵至少有幾百公里寬,如果利維坦被拉進深淵的話,那麼真是萬事皆休。不過幸好利維坦一共有三艘,雖然這一艘利維坦被捕獲,可是另外兩艘卻開始釋放撕裂蟲,大量的紅霧在星球上蔓延起來,以超過想象的速度吞噬著星球的蓋亞。

那些能量化的觸手在撕裂蟲的沖擊下一根根斷裂開來,利維坦很快月兌離了險境,不過星球仿佛並不甘心,它又釋放出更多的觸手,這次三艘利維坦一起被纏繞了起來

整個星球都被烏雲所籠罩,一只只巨大的龍卷將土地和天空糾纏交接,快速清掃著星球上的撕裂蟲,第一次,蟲族居然在和星球的交鋒中陷入了劣勢

就在史萊姆萬分焦急的時候,一只王蟲終于突破了龍卷和蓋亞的觸手來到了史萊姆的面前,可是凱瑟琳卻制止了王蟲將自己帶入月復腔的行為,「傻蛋,現在天空中比地面上還要危險,你想找死嗎?」

「地面上也安全不到哪去,」史萊姆搖搖頭,「深淵就要裂到我們腳底下了,到時候還不是一死?與其就這樣被深淵吞噬或者被龍卷撕裂,還不如拼死一搏。」說著,史萊姆不顧凱瑟琳的強烈反對,鑽進了王蟲的月復腔之中。

果不其然,就在王蟲再次升空的時候,一道能量化的觸手突然從兩人原先站立的腳底下沖了出來,如果兩人慢了半步,下場只能是被蓋亞的力量撕碎罷了。不過天空中也不是那麼安全,王蟲奮力躲閃著一根根樓房粗細的觸手,還要面對龍卷那足以撕碎一切的力量。很快,王蟲終于沒有躲開一根被龍卷拋飛的大樹,這棵樹干仿佛利劍一樣穿透了王蟲的身體,頓時,王蟲便發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挺住啊,一定要給我挺住」史萊姆大聲吼了起來,全力安撫著王蟲的意識,它知道自己死掉還不要緊,畢竟腦蟲是可以復活的,可是凱瑟琳的生命卻只有一條,一旦王蟲墜毀真的便萬事皆休

還好,蟲族的復合式細胞結構救了兩人的性命,王蟲雖然遭受重創可依舊在往高空爬升著,雖然承受著劇烈的氣流干擾,可是王蟲還是一步步月兌離了平流層,爬升到了利維坦所在的低空軌道。

「呼,總算得救了」此時兩人才松了一口氣。仿佛坐過山車一般全身汗如雨下。地面上的龍卷更加狂暴了,如果王蟲速度再慢一些,估計就再也無法逃離蓋亞的攻擊。

史萊姆從高空往下看去,只見星球仿佛裂開了一道道猙獰的大嘴,而那些能量化的觸手則是嘴里的舌頭,翻卷著,拉扯著,誓要將利維坦拖進自己的巨口之中

如今三只利維坦已經陷入了和星球蓋亞的拉鋸戰,不過撕裂蟲的目的就是吞噬星球蓋亞的,此消彼長之下必定不是蟲族的對手。

果然,撕裂蟲的數量越來越多,蓋亞的力量也越來越弱,三艘利維坦漸漸掙月兌了蓋亞的拉扯,開始進入反攻階段。

「我們植物族曾經有個傳說。」凱瑟琳看著漸漸陷入劣勢的蓋亞,突然默默說道,「這個世界就是蓋亞所做的一場夢,當蓋亞蘇醒的時候,也就是世界消失的時候。」

「很顯然,夢已經醒了。」史萊姆又恢復了以往的性格,嘿嘿笑道,「不過,消失的並不是我們,而是它自己。」

「不,我所說的並不是星球的蓋亞,而是大蛇。」凱瑟琳回答道。

「大蛇?那是什麼東西?」史萊姆錯愕起來。

「應該就是宇宙的蓋亞吧。」張恆不知何時居然來到了兩人身後,史萊姆剛想開口就被張恆制止了,他搖了搖手說道,「我曾經所在星球的一個國度也有類似的傳說,不過它們稱呼蓋亞為焚天。」

「梵天就是一個沉睡的嬰兒,而我們就是它的一個夢。當梵天醒來,世界便會消失,這個世界一直在梵天的醒醒睡睡中周而復始,就好像一條咬著自己尾巴的大蛇。大蛇無頭無尾,沒有起點也沒有終點,有的只是無盡的循環……或者,按照中國的傳說,如果星球的蓋亞是‘天道’的話,那麼大蛇就是‘大道’了……」

「大道?」史萊姆瞪大眼楮,「那麼虛無縹緲的東西真的存在嗎?」

「為什麼不會存在?」張恆反問道,「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且周行而不殆……所謂的‘步入真實’,就是我們以科技的形態揣摩‘大道’的原理而已,不管是機械科技、生物科技乃至符文科技等等,所走的道路都是殊途同歸的。」

「看,星球的蓋亞已經窮途末路了。」張恆指了指星球上的境況,只見撕裂蟲群的紅霧已經徹底覆蓋了整顆星球,那些蓋亞具現化的觸手再也無力反抗,漸漸被撕裂蟲群吞噬。終于,經過曠世的大戰之後,星球的生命徹底失敗了,成為了蟲族的養分。

「不過很詭異啊,我頭一次看見擁有如此強大力量的星球。」凱瑟琳突然開口,「即使是孕育我們植物族的星球,也沒有這麼強大的力量。」

「宇宙中的未知還很多,有的即使星靈都無法解釋。」張恆點點頭,「依我看,這顆星球似乎快要月兌離身體,成為一個真正的生命了。」

「星球也能自己成為獨立的生命嗎?」史萊姆驚訝地問道。

張恆點點頭,「當然了,宇宙間有四種生命形態,以人類為代表的個體意識生命,以我們為代表的集體意識生命,星靈為代表的半集體意識生命,最後,則是以星球自己為代表的蓋亞意識生命……」

「如果宇宙中真有那種生命的話,一定是處于最頂端的生命吧?」史萊姆驚嘆起來。

「不,」張恆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說不上誰優誰劣,我們現在的作為不就在奪天地之造化嗎?即使昂宿聯邦也可以輕易將一顆星球毀去。所以說,關鍵還在于誰佔有更大的優勢。」

「不過,我已經感覺到了。」就在兩人漸漸陷入沉默咀嚼張恆話里的意味的時候,張恆再次說道,「雖然還很微弱,可是在那遙遠的彼岸,已經有一個莫名的聲音開始召喚我了。」

「對于未知的探索是每個生命都具備的能力,我能感覺到,每當一個文明達到一定程度的時候,都會不由自主的銀河的中心移動。那里,封存著一個所有文明都想要知道的秘密。」

「千萬不能去啊,王你可別忘了當初星靈是如何滅亡的。」史萊姆大驚失色,連忙制止道。

「我當然知道。」張恆哭笑不得,「我當然知道現在根本不是時候,所以我只是發發牢騷而已,可是當我們戰勝人類和星靈之後,必將前往那里。隨著文明程度越來越發達,那個未知的誘惑也越來越大。遲早,我們要與那個守護著銀心的文明交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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