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四章
韓少波帶去砸場的兩人都能算是能在人才濟濟的韓家中頂著精英角色的好手,韓家在武力上雖然沒有陳富貴這般近乎天下無敵的高手坐鎮,但養幾個生猛的不像話的主,一樣不是難事,從前跟在韓少波身邊做助手的野豬能算半個,跟野豬一切企圖陰死陳平的算半個,兩人的折損,直接導致陳平重傷昏迷到現在,看似戰果輝煌,但實際上韓家一樣損失慘重,這種級別的高手,向來都是一個家族類似于底蘊的存在,損失一個就已經讓人心痛,兩個一起掛掉,對任何勢力來說都不是能隨意揭過的兒戲,如果說用兩個頂尖高手直接干掉陳平韓家還能勉強接受這個損失的話,那陳公子現在的重傷,無疑是激起了韓家很大一批人的怒氣。
為啥?
因為他們覺得不值。
所以始終掌管著家族內務的韓月這次就算再怎麼心疼弟弟,也不敢繼續派遣那種級別的高手去韓少波身邊,只能一次性派遣了兩個身手算是不錯的人物,嚴厲交代他們一天二十四小時負責少爺的安全。
所以當兩個保鏢听到少爺說出目的地後,全部下意識的一愣,緊接著有些躊躇猶豫,其中一個年紀看上去稍大點的保鏢一臉的小心翼翼,沉默半晌,才謹慎開口道少爺,王府井飯店今晚是陳家的地盤,我們過去,是不是要在帶一些人手?或者通知一下大小姐也好。
心情本來就欠佳此時甚至說得上暴虐的韓少波直接冷笑著給了他一巴掌,響聲清脆,他似乎覺得還不夠,直接拉住他的頭發,一臉陰柔,輕聲道在帶一些人手?黑社會火拼嗎?你現在保護的是我,那我問你一個問題,大小姐重要,還是我現在的命令重要?
半邊臉浮腫的中年男人死死咬著牙,臉色卻愈發卑微,始終不敢說話。
實際上本身並不具備多少武力值只是在大學時期玩過一年花架子跆拳道的韓少波一陣惡心,滿臉煩躁的將對方松開,看了看另一個連話都不敢說的保鏢,冷冷道開車,就我們三個去,怕死的話,你們一個都別來。
他深呼吸一口,掏出一根煙點燃,冷笑不語。
兩個保鏢對視一眼,年紀稍顯年輕的魁梧爺們猛然咬了咬牙,迅速跑去停車場開車,韓少波眯著眸子,眼神冰冷,不動聲色。
他相信現在本來就處在暴風中心的陳家在事情塵埃落定之前會對潛在的對手韓家保持足夠的和睦友好關系,陳浮生的發跡史和浮生集團近二十年的發展他都有過很深的研究,總結起來其實並不深奧,只有兩個字,謹慎,那個再沒有絕對把握去玩弄對手之前始終都會對任何人保持笑臉的中年男人,有足夠的心機和城府去隱忍,即使自己今天再怎麼過分,事情也不會嚴重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他眼神冰冷,掃了一眼臉頰浮腫的保鏢,站起身,坐進那輛才開過來的寶馬內,靠在後排,冷笑道最差也就是撕破臉皮而已,一個陳家,沒做好跟韓家魚死網破的準備之前,還真敢把我怎麼樣不成?
他平緩了下呼吸,看了捂住臉頰坐進副駕駛位置的保安一眼,閉目養神,淡淡道開車,王府井飯店。
兩個保鏢都沒有說話,在北京並不顯眼的寶馬換換氣啟動,直接駛向目的地。
王府井飯店頂層的宴會大廳內,氣氛歡樂而和諧,獨自一個人卻完全掌控了局勢的唐傲之跟陳安靜靜坐在一起,小聲聊天,現在的她確實不用過分擔心冷落其他客人,而且如果她要親力親為裝出一副熱情笑臉去對待某個人的話,這種時候,甚至會讓人更為忌憚,繼而小心翼翼的猜測這位陳家的少夫人是不是對自己有所圖謀,人心向來都是一種很奇怪的東西,對此把握一直都很精準的唐傲之這種時候自然不會去費力不討好的跟別人寒暄。
「嫂子,這些人就這麼被你忽悠啦?接下來怎麼辦?」
陳安小聲問道,多問,少說,多看,唐傲之對她說過的話,這位陳家如今似乎已經真正準備開始成長的小公主始終都牢牢記住。
唐傲之輕輕白了陳安一眼,嘴角笑容清淡,反問道什麼叫忽悠,他們願意接受陳家隨意施舍出來的東西,前提是要付出相應的忠誠,互惠互利的東西,而且我並沒有說謊話,他們手中各自持有的股份,在未來,肯定是他們每個人的幸運,陳安,你知道今晚最大的收獲是什麼嗎?不是這份看上去似乎已經具備了法律效果的協議,而是我手中拿著的這份名單,一百三十多億的融資,這才是最為重要的東西,商場某些時候要遠比戰場更需要謹慎,這種看不見硝煙和刀光劍影的世界,一切承諾與協議,都沒有百分之百的可靠,抓住眼前你會垂手可得的東西,遠比去自我陶醉自己得到別人的忠誠來的實在,因為你能拿到的,是你自己的。
陳安似懂非懂。
唐傲之並不過多解釋,她笑容清冷,跟不遠處的一群大叔舉了舉杯子,低下頭去,慢慢整理著那厚厚一疊的協議,按照名單上的名字,巧妙的整理成了三份,看著陳安,輕聲笑道打壓一批,提拔一批,想辦法讓另外持有百分之一股份的人去中立,陳安,人與人直接再怎麼簡單也會存在政治這種東西,說白了,就是主導與被主導,駕馭一詞,在帝王術上被成為御人,大致就是這個意思,我們不會對任何人去存在偏見,但有些時候,必須要做出一副樣子,讓我們能主導的人去忐忑或者感激,如果給我時間,我完全可以將這粗略的三撥人去分成各種大大小小錯綜復雜的派系,沒有人是無敵的,我,你,他們,甚至你哥,都帶著一些不一樣的面具而已,誰都會存在弱點,我們今晚面對的這些人,他們的弱點是一直都在思考怎麼盈利,我可以給他們想要的,所以就可以輕而易舉的獲得他們的忠誠。
陳安睜大眸子,一臉驚嘆與不可思議。
唐傲之笑容自嘲,醞釀一番,剛打算繼續開口,頂層門口處,猛然響起了一個不和諧的聲音。
陰陽怪氣。
「真是熱鬧,陳家財大氣粗,還真是不一般吶,隨意點點頭就能招來這麼多狗?哦,竟然還有我熟悉的老朋友,呵,抱歉,原諒我的不恰當用詞。」
唐傲之猛然抬頭,眼神清冷,卻並不震驚,她靜靜盯著一臉迷人笑意徑直向自己所在角落走過來的年輕男人,清澈的眸光閃動。
韓少波。
目前似乎沒跟陳家撕破臉皮但卻已經針鋒相對很久的韓家繼承人。
所有人都微微一愣,下意識將目光全部集中在這位陳家武則天身上,打算看她怎麼處理,因為外界都在風傳,陳家家主陳平的重傷昏迷跟這位韓家大少有著極大的關系,而在家似乎賢妻良母的不行的唐傲之面對這般仇人,到底是會揚起笑臉對待,還是毫不留情的撕破臉皮?
陳家和韓家因為韓少波的一個舉動,終于開始第一次非正式的踫撞。
唐傲之面色平靜,看著走到她面前卻沒絲毫坐下意思的韓少波,淡淡道如果想喝酒的話,請隨意,想搗亂的話,抱歉,這里不歡迎。
韓少波笑容譏諷,滿是神經質意味,輕聲道我不來搗亂,也不是為這些美酒,小之,我為你來的,我們可不可以單獨談談?
調戲?
所有人眼神玩味,民和集團,韓家的繼承人如今在這種時候去調戲已經嫁為人婦的陳家武則天,嘖嘖,這事可真夠有震撼性的。
唐傲之眼神驀然冰冷,聲音卻依舊平靜,淡淡道不可以,韓先生,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想你可以回去了。
韓少波眼神死死盯著唐傲之高聳的胸部,眼神中滿是不加掩飾的和侵略性,他輕聲道那我們喝一杯,我回去怎麼樣?我最近听說有種叫交杯酒的玩法很新奇,小之,要不要玩一把?玩笑嘛,美好的夜晚,大家都開心,對不對?或者,讓這位叫陳安的小妹妹陪我喝也可以,當然,最後是跟你們一人玩一次,才有意思。
所有人都知道這事似乎今天不能善了了,韓少波的目的很明顯,擺明就是一副砸場子的駕駛,大部分人開始放下酒杯,靜等好戲上演。
無論結果如何,這件事情,都將成為明天京津圈子內的頭號新聞。
多大的八卦啊。
唐傲之一樣沒打算善了,她拍了拍嬌軀顫抖的陳安,抬起頭,神色平靜問了一個似乎毫不相關的問題。
「陳平的事情,你做的?」
韓少波愣了下,隨即無所謂的聳了聳肩,直截了當,小聲道對,他沒死,真可惜。
唐傲之哦了一聲,嫣然一笑。
然後所有人就震驚了。
這位剛才強勢而冷冽的陳家武則天,直接舉起了手里的酒杯,將紅酒全部潑在了韓家大少爺的臉上,然後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走過去,一巴掌直接抽在他平凡的臉部,響聲清脆而震撼。
現場死一般的寂靜。
只有韓少波的兩個保鏢還算盡職盡責,愣了一下後立馬沖上來,只不過卻被李永江和樊帆解決,倒在地上,痛苦申吟。
「你!」
韓少波終于反應過來,臉色漲紅,伸出手,指著唐傲之,眼神陰冷。
唐傲之二話不說,順手抄起旁邊的酒瓶。
高高舉起。
重重落下。
猩紅的液體綻放,分不清楚是鮮血還是酒液。
震驚,呆滯,所有人包括陳安在內的人全部石化,呆呆發愣,這,是陳家的武則天?
只有李永江和樊帆對視了一眼,嘿嘿一笑,異口同聲說了句威武。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唐傲之昨晚這一切動作後依然平靜,她將手中破碎的酒瓶扔在地上,拍了拍收,看著韓少波,輕描淡寫說了句︰「滾。」
彪悍!
(多寫點,算昨天請假的賠償這一酒瓶掄的,多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