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爾尼內堡的一間會客室內,弗蘭克此時和身旁的兩個日耳曼人,都是一副嚴肅的模樣。他們在接到西秦方的通知後,都第一時間趕到了這里,想盡可能的多了解些信息,為他們後續的決策提供幫助。
可問題是踫到面前這個西秦人,一副神神在在,渾不在意的模樣,弗蘭克幾人都沒有從他身上套取到有用的情報。
要知道,盡管之前日耳曼人和勃艮第人有些關系,雙方之間也一直相對和平,但是,那個時候瑞士最大的勢力是由瑞士前大公領導的,勃艮第人不光和他們有聯系,和瑞士大公的關系似乎也不錯。這一次,他們听聞勃艮第人有興兵犯境的跡象,日耳曼人可是知道勃艮第人的實力,自然是不敢大意,也清楚,之前的關系那也是之前的,現在人家要出動軍隊,是不可能單純憑借之前的關系,就能滿足勃艮第人的胃口的。
尉夫坐在這里,也只是看似悠閑地品嘗著茶水,只不過他的內心有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種悠閑,就不得而知了。
其實,尉夫也不是不想和日耳曼人多商討一些事情,可是,這些貴族,似乎只是負責來打探消息的,並沒有軍事決策權,尉夫和他們多說無益,況且,尉夫此時對勃艮第人的具體動向,也知曉不多,更別說告訴日耳曼人了。
「尉夫,好久不見。」柏舟一進大門,就看見了正對面坐著品茶的尉夫,許久未見,尉夫給他的第一印象是氣色好了很多,似乎連兩鬢的霜發也有了黑色。想來也是,雖然繼續遷移安置族人,事情會很多也很繁瑣,但畢竟西秦這次遷移,有了最終目的地,有了屬于自己的土地,不再有之前那種前路未知的迷茫感,心情上會好很多。
「公子,好久不見。」尉夫也第一時間看到了柏舟,不過,他的神色也沒有流露出來太多激動的神色,只是對著柏舟,微微躬了一。確實,年歲到了他這個份上,不可能再似小孩兒般,喜怒都表現在外,更何況,如果不是由于勃艮第人的突然發難,西秦族的發展到目前為止都是非常順利,尉夫也無需表露太多。
「伯爵,哦不,公爵閣下,願上帝保佑您。」弗蘭克听到柏舟的聲音,也立刻站了起來,本來是要稱呼伯爵的,但是想起臨行前父親對自己的囑咐,當即改口說道。
柏舟先是對尉夫點了點頭,示意剩下的交給自己便好。尉夫也明白柏舟的意思,知道現在的主要任務是和面前的幾個日耳曼人溝通,而不是敘舊,所以便走到柏舟身側,本來想給公子介紹來人,沒有想到听口氣,公子似乎和這個為首的貴族認識,便不再言語。
「弗蘭克,願上帝也保佑你。不過,馬上你就應該是子爵了。」柏舟看著這位「老戰友」,笑著說道。雖然此次紐倫堡之行,非常短暫,但是,除了沒有進行冊封儀式外,所有的必要的「手續」,柏舟都已經上交給了巴巴羅薩。比如說,冊封弗蘭克為子爵,當然,他的父親,和聖加倫子爵,爵位也都提升至伯爵。
弗蘭克也笑了笑,他知道柏舟說的是什麼意思,見柏舟落座後,自己也和兩位同伴依次坐下,斟酌了一下措辭,然後才開口說道︰「公爵大人,這次勃艮第人突然進犯,真的只是為了幫助阿爾貝托復國?」
之前的歷史上,勃艮第人還真沒有打過瑞士,當然,有一部分原因是勃艮第立國時日尚短,沒有精力征伐瑞士,但是,就算算上所有法蘭西人,他們征伐瑞士的次數也幾乎沒有。這次,他們在西秦剛剛結束對瑞士的征伐後,突然發難。在日耳曼人看來,這和西秦人是有關系的,畢竟,誰都不傻,不會單純為了別人復國而動用軍力。
而且,大家都知道,此時勃艮第人的軍隊還在與王室的大軍對峙,如果不是有什麼重要的原因,或者和西秦人有什麼重大的關系,日耳曼人很難想象,在這個時候,勃艮第人會調轉槍頭,征伐貧瘠的瑞士。
如果這次戰爭是由西秦人挑起來的,那不消說,日耳曼貴族們的決策肯定是能撇多干淨就撇多干淨,盡量不要讓這把火牽連到自身。而如果說這次是戰爭就是勃艮第人為征伐瑞士而來,打著阿爾貝托的旗號,實際上是來獲取土地的,那日耳曼貴族們就要再做考慮了。
柏舟也明白弗蘭克之所以這麼問的意思,畢竟,弗蘭克不可能直接問為什麼勃艮第人要打瑞士。其實,這個問題柏舟也不清楚,或者說柏舟覺得自己也沒有必要弄清楚——別人都已經決定動刀子了,那自己現在應該做的也是動刀子,而不是去思考別人為什麼要對自己動刀子。
當然,如果從當時公爵特使和王室特使的話語中分析來看,八成是因為勃艮第人覺得不安全了。畢竟,一個有人扶持的瑞士公國,和一個獨立的瑞士公國相比,不安定因素太大了。勃艮第區域的東南方是瑞士,這塊貧瘠的土地,注定了可以成為勃艮第人的大後方,但是,現在不一樣了,瑞士的土地上來了一個听命于神聖羅馬帝國的統治者,原本安穩的大後方隨時可能變成戰爭的第一線,這對勃艮第公爵來說,不是一個可以接受的事實。
加上法王查理七世,這個時候也是極力主張「和平」的,勃艮第人願意與他們停火,正是他求之不得的,同時,前瑞士公爵的大兒子阿爾貝托也在這個時候來到勃艮第尋求避難,所以現在,可以說勃艮第公爵有目的、有實力、也有借口來征伐瑞士。
「當然不是,他們是怕了,所以才會來征伐我們。」柏舟幾乎沒有進過過多的思索,就開口回答道,畢竟,柏舟也清楚,這場戰斗,能把日耳曼人拉進他的陣營是再好不過的一件事情。而想要把日耳曼人拉進他的陣營,第一是讓他們清楚,勃艮第人是不會單單針對西秦人所佔領的土地的,第二就是讓他們也知道,勃艮第人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可怕。
弗蘭克听柏舟這麼說,臉上不由露出疑惑的表情︰「他們怎麼可能會怕?如果他們真是怕了,那他們還怎麼可能來征伐我們?」
「很簡單的道理,以前的瑞士大公是沒有攻擊性的,他們沒有實力擴充領土,對勃艮第人來說,那時的瑞士是無害的。而現在,我們西秦族,只靠幾千兵士就征伐下了大半個瑞士,你說,勃艮第人怎麼會不害怕。」柏舟笑了笑,仿佛這是在闡述一個很淺顯易懂的道理,他要讓日耳曼人明白,勃艮第人並不是想象中的無所畏懼,盡管,他們的公爵號稱「無畏的約翰」。
「您的意思是,他們在害怕你們,害怕等你們強大起來後,會對勃艮第領土產生興趣,所以,就要提前把這種威脅扼殺于現在。」弗蘭克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他沒有想過,勃艮第人會因為這個原因征伐瑞士。當然,弗蘭克也不是那種人雲即雲的貴族,柏舟這麼說,他原本可以不相信的,但是,畢竟他對西秦人有一定了解的,如果真的給西秦足夠的發展時間,一切還真說不定。那麼,勃艮第人說不定也真的會有這方面的擔心。
同時,弗蘭克也知道,西秦之所以只派兩千西秦人征伐瑞士,不是因為他們自信自己強大到可以只用兩千人就能平定瑞士,而是因為西秦族的人口基數決定了他們不可能派出大規模的軍隊。所以,對于勃艮第人而言,現在可以說真的是消除這一隱患的最佳時間。
「這麼說來,如果你們西秦人撤出瑞士,那麼與勃艮第人的這場戰爭,也就完全可以避免嘍。」說話的是弗蘭克旁邊的一位青年,他說的是實情,但在柏舟听來,和廢話沒有區別。
「當然,我現在帶領族人離開瑞士,肯定就不會再和勃艮第人發生沖突。」柏舟回答道︰「但是,你也要明白,如果我們西秦人離開了,你們也要離開瑞士。」
「為什麼,你只是我們名義上的上級,要讓我們離開封地,絕不可能。」這位日耳曼青年語氣有些激動,不過顯然,他理解錯了柏舟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如果我們離開了瑞士,那勃艮第人可以不耗費一兵一卒的接收掉大半個瑞士,那樣子的話,你覺得他們會就此收手麼?」柏舟傳達出來的意思很明顯——西秦如果真的是撤離了瑞士,那些還是精神飽滿體力充沛的勃艮第軍士,可能和你們和平相處麼。
「我們是巴巴羅薩大人的臣民,他們如果敢征伐我們,就是與整個神聖羅馬帝國為敵,勃艮第人沒有這個膽量。」這個青年似乎不願意相信柏舟的說法,大聲說道,只不過他的聲音越大,反而越顯得他內心的不安定。
其實,這也是柏舟拿捏不準的地方,他不知道如果勃艮第人攻伐了他們與巴巴羅薩達成的協議之外的領土,比如說伯爾尼以南,比如說瑞士日耳曼人的南部領土,巴巴羅薩會有什麼反應,是極力維護,還是放任他們自生自滅。
如果是極力維護,那這位青年的話其實並沒有太大的錯,但是,柏舟現在的打算,就是要滅掉日耳曼人最後的一絲幻想,讓他們和自己捆綁到一條戰線上。
「第一,我也是巴巴羅薩大人的臣民,他已經和法蘭西人達成了協議,也就是說,現在如果我們真的服從命令的話,就應該離開這塊土地,至少,是北方的土地,只不過,他默許了我們的反抗。」柏舟知道,這些日耳曼人的根在瑞士東北,讓他們放棄北部的領土,很難,「第二,如果巴巴羅薩大人真的會幫助你們的話,那麼,請問,你們被圍困在迪蒂孔,幾乎快要破城的時候,他的部隊在哪里?那一次他不會派兵,這一次,也一樣。」柏舟的話,不只是在反問這位日耳曼青年,同時,也是在告訴弗蘭克,自己的家園,終歸是要靠自己來守護的,想要依靠巴巴羅薩,必然是一種愚蠢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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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第二更到。討個推薦。話說巨力公司的特效水平還是不錯的麼,比坑爹的唐人強多了(雖然貌似兩個公司請的編劇導演都比較瞎)。
雖然煙酒有挨罵的準備,但是真踫上了,被人批評的一無是處,心里還真開朗不起來,特別是被人有理有據的批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