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三年
時光荏苒,春去秋來。請記住我們的
兩年的時光,似乎只在彈指一揮間。
夏初,這是柏舟來到這個世界上的第四個年頭,也就是說,柏舟來到這個時代,已經整整三年了。
當年稚女敕的面孔,現在已經開始長出淡淡地胡須,個頭也終于超過了菲奧拉,面龐的稜角也開始分明起來。行完成人禮之後的柏舟,也終于真正算是個男子漢了,盡管在這之前,也從來沒有人把他當小孩子看。
在整個歐羅巴大陸都烽煙四起的時候,小小的瑞士,卻一如一處世外桃源,寧靜且安詳。
不,準確說來,瑞士的東部,由日耳曼人掌控的地方,確實是寧靜且安詳,可在瑞士的西部,由西秦人統治的地方,卻像一個巨大的工地,新建築源源不斷地被興建起來;也像是一個巨大的兵工廠,源源不斷地向外輸送各種戰備武裝。
在瑞士的西方,勃艮第,這個當初甚至能和英格蘭王室、神聖羅馬帝國王室平起平坐的公國,面對貞德帶來的一千五百個農夫,僅僅只抵抗了不到四個月的時間,而貞德的軍隊人數,在佔領勃艮第首府第戎後,如滾雪球一般,竟然高達三萬人,而且,這三萬人是實打實的戰斗部隊(盡管戰斗力不高),不包括那些自願給貞德部隊捐獻糧食、運輸糧食的普通平民,而他們人數據傳聞達到了十萬人之眾。
菲利普敗的不冤枉,因為他的部隊甚至都不敢和這位法蘭西赫赫有名的女武神正面較量——被菲利普派去迎戰貞德的部隊,不戰而降的不在少數,到最後,即便是菲利普也不敢保證把部隊派出第戎後,他們是否還听命與自己。
「在她之後,才有法蘭西;她就是法蘭西,法蘭西就是貞德」
在法蘭西平民心中,貞德就是神使,要讓他們和上帝的使者交戰,他們寧願把槍頭調轉過來。
也正是由于勃艮第公國的迅速覆滅,讓西秦的礦石資源一下子大為豐富起來,才有能力對外出口成品武器。
而菲奧拉和張易一行人,在丹麥一地,足足待了三個多月的時間,才把各項事宜逐步敲定。
最大的難處不是他們不喜歡由西秦人制造的武器,也不是他們沒有這麼多錢,其實,在他們看到西秦拿出的弓箭,有效射程居然高達一百八十米(而西秦的制式弓箭,有效射程高達兩百五十米),而且在百米之內,完全可以射穿普通鏈子甲的時候,有的將領和小貴族已經拍板決定要不惜一切代價向西秦購買武器。
因為,寒冷的北歐,不產什麼馬匹,盡管這些維京人的後裔可能步軍十分強大,水戰也非常厲害,但幾乎沒有馬軍的他們,別說和神聖羅馬帝國抗衡了,即便是波蘭、疲弱的法蘭西,他們也不敢輕易亮出爪牙,因為,這三個國家可都是騎兵大國。請記住我
而對付騎兵,除了列好陣勢的重步兵可以勉力支撐以外,弓弩,就是他們最好的殺傷性武器。
但對于西秦而言,只是那些小貴族購買,遠遠滿足不了西秦的資金缺口,必須讓他們的王同意才行。
沒有想到,一向以勇武示人的維京後裔,他們的王居然顧慮重重,他在顧忌神聖羅馬帝國的反應。
即便西秦可以偷梁換柱,把武器不漏痕跡地交到他們手上,可問題是他們現在不願意招惹在腓特烈統治下,強大如斯的神聖羅馬帝國帝國。
就在這個時候,張易發揮到了意想不到的作用,當然,也有腓特烈的間接幫助——他又興兵進犯意大利了。
張易天南海北,引經據典,讓維京人相信,腓特烈是看不上貧瘠的北歐的,你們就算打不下帝國北方的橋頭堡——漢堡,也可以調轉方向去劫掠同樣深陷戰爭泥潭的波蘭,亦或者在英格蘭和法蘭西的戰場上分一杯羹——完全不用擔心因為你們的士兵外出征戰,而腓特烈會把戰略重心從富饒的南面轉移到北面。
而且更令柏舟驚訝的是,張易如有神助一般,在丹麥中聯系到幾個商人,連同西秦一起做軍火販子(當然這些商人就是傳說中的二道販子)。要知道,瑞士是一個內陸國家,沒有出海港,可北歐之地,出海港數不勝數,通過這些商人,西秦就可以把武器賣給波蘭,當然還有波蘭的敵人俄羅斯,同樣,可能英格蘭人因為有自己的完整的工業,不會去購買別國的武器,但蘇格蘭、威爾士、愛爾蘭,都是很好的合作伙伴,特別是正在爆發叛亂的蘇格蘭,听說他們很多士兵的武器還只是一根木棒子,上面插著幾根鐵釘。
總而言之,西秦目前造的武器是有多少,就能賣出多少,用日進斗金來形容一點兒也不為過,所以西秦的建築工作都以最快的速度前進著,而墨家的流派建築也在半年前興建完畢。現在制約工程進度的已經不是金錢了,而是西秦一時間湊不出那麼多人來專門干建築工。
說到腓特烈第二次征伐意大利,由于腓特烈縱容士兵在意大利的大肆搶掠(其實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這個年代,普通士兵是沒有軍餉的,而想讓這些出國作戰的兵士們還保持著高昂的戰斗力,腓特烈只能選擇這麼干,畢竟,巨大的財富是戰爭的驅動力,腓特烈不可能只讓自己撈個盆滿缽滿,而不顧手下的士兵,以及中層將領還有那些小貴族的感受。),意大利北部城邦被徹底激怒了,他們組成了以米蘭為首的城邦集團與腓特烈世決一死戰。而腓特烈卻以強大的軍事暴力壓倒了起義者,城邦同盟被迫投降。
與此同時,腓特烈召集了意大利各城邦代表召開了隆卡利亞會議,申明了他本人對意大利擁有絕對的統治權,從官員的任命到賦稅的征收都只能由他決定。
這次腓特烈不知什麼原因沒有帶上西秦人,當然柏舟也樂得如此,雖然這次征伐意大利以腓特烈的大勝而告終,但柏舟並不希望因為一時劫掠的痛快,而耽誤了瑞士本地的發展——要知道,一旦出兵,那西秦可就不能只派出幾千人的雜牌部隊去應付應付,而是要傾盡全國之兵力的。
法蘭西和英格蘭的百年戰爭還在如火如荼的進行著,貞德那里,雖然被王室無情地拋棄了,但接任勃艮第公爵的她,一點兒也沒有在背後陰王室的打算,當然,她也沒有以法蘭西將領的身份再直接加入到王室的軍隊中,而是北上,去收復那些原本屬于勃艮第公國的土地——這些土地現在是由英格蘭人佔據著,也就等于貞德依然活躍在抗擊英格蘭侵略的第一線。
那些原本與貞德交好的貴族、將領,有一部分加入到了貞德的陣營中,比如說自救出貞德的那晚後,就了無音訊的吉爾斯。
事後,柏舟才知道,這個日後的法蘭西元帥、民族英雄、被準許在紋章上使用代表王室的百合花的吉爾斯?德?萊斯,也因為貞德之死而墮落的黑巫師,在勃艮第境內,整整躲到了勃艮第與西秦戰爭的結束。
怪不得柏舟當初一直沒有他的音訊。而且,他和其他一些對法蘭西王室失望的將領(如果不是查理七世又掀起了抗擊英格蘭的大旗,估計對他失望的貴族會更多)加入了貞德的陣營。
逆境激發將才,順境掩蓋將才。日後這位在二十五歲之時就受封元帥的吉爾斯,現在也只不過是貞德手下一個合格的將領,遠沒有顯示出多少軍事智慧,可能,他的光芒完全被貞德的那面旗幟給掩蓋了。不過柏舟認為,他是幸運的,哪怕曾有人說,沒有死掉的貞德,不是真正的貞德;沒有瘋掉的吉爾斯,不是真正的吉爾斯。
在柏舟眼中,他們都是一個個鮮活的人,而不是一個個冷冰冰的歷史形象。如果他們兩個人是大奸大惡之人,那柏舟不介意在他們邁向深淵的道路上推他們一把,但他們兩個,一個有堅定的信仰,一個有忠貞的情感,所以,哪怕尉夫曾經委婉的說過,如果日後再要去征伐勃艮第,把那些寶貴的礦產資源真正納入西秦人的口袋,已經幾乎是不可能的事了,但柏舟還是不後悔那次千里奔襲,營救貞德。
汪小寶和尉上也終于能回到了瑞士,而據他們帶來的消息稱,現如今的勃艮第,單從軍隊戰斗力來講,遠遠超過了相對疲軟的法蘭西。
英格蘭人肯定沒有能力同時應付雙線作戰,況且,他們後方的蘇格蘭還在爆發著叛亂,導致他們屢戰屢敗,甚至在查理七世的王室軍隊面前都討不了好,要不是王儲理查,日後是獅心王果斷放棄那些無險可守的城市,主動後撤以縮小防守範圍,現在的金花雀王朝的境況只能更糟。
西秦的老鄰居,瑞士日耳曼人,由于之前墨乞給柏舟帶來的消息,所以柏舟十分重視東面的動靜,斥候幾乎是全天候的在「國境線」上巡邏,不過這群日耳曼人十分老實,甚至弗蘭克還專門派人來詢問,是不是西秦內部出現什麼問題了,才讓西秦這麼緊張。
柏舟打個哈哈,才應付了過去,不過,到蘇黎世、聖加倫等城市的「正常」西秦商人,越來越多。
這一日,柏舟來到了郊外,名義為視察田畝,實則是想呼吸一下新鮮空氣——盡管這個時代的空氣已經清新到不能再清新的地步,但他居住的伯爾尼,周圍有建築工地、鐵匠作坊,還有本城內那由糞便、動物死尸腐爛發酵而形成的空氣,讓柏舟真有點兒忍不下去——其實柏舟完全可以搬入伯爾尼的雙子城,但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無論柏舟住在哪里,他都是西秦人的公子,可如果他不住在伯爾尼,那他似乎就不是瑞士人的公爵。
經過幾年的時間,柏舟當初提出的「平均田畝」的設想基本已經達成了,雖然在「耕者有其田」的道路上並不是那麼一帆風順,但在尉夫的調節下,同時也是在西秦強大武力的威懾下,現在的瑞士,除了那些地痞懶漢外,所有人都有一塊真正屬于自己的土地。
西秦定下的田稅是五抽一,其實嚴格說起來這是很高的稅率,但比起以往的那些貴族制定的田稅最低一半,還不包括零零總總多達十幾個條目的雜稅,西秦已經足夠仁慈了。
今年的年景對西秦也足夠仁慈,基本上算風調雨順,柏舟看著田地里長勢喜人的莊稼,還有那些不斷向他問好的農夫,心里不免有些觸動。
有時候,人的真的很低,只求一口飽飯而已;而有時候,人的卻永無止境。
柏舟何嘗不想就在瑞士這塊不算肥沃的土地上平平安安地當他的安樂公,可,誰都明白,這只能是想想而已。
一騎飛塵,從伯爾尼來的侍從,把今天柏舟要處理的公文交到了他手上,都是些常規事務,柏舟大致翻了翻,正準備留著下午處理的時候,突然,一條消息映入了柏舟的眼簾。
是墨乞派往意大利的人傳來的消息。嚴格說來,它只能算是一條消息、小道消息,連情報都算不上,但柏舟卻知道,自己安逸的生活,恐怕馬上就要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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