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藍讓
初來時,柏舟並沒有留意這個角斗場周遭的環境,只是先跟著阿迪勒的小妞來到這里,然後就被幾個身材魁梧的壯漢帶黑頭套……對其他的,並沒有注意。
而現在,他跟著前面的兩個人,跑出了進行角斗的內場時,才有功夫和必要,細細打量這四周的布置。
原本柏舟還以為這個角斗場只是一個普通的「娛樂設施」,和後世的中型體育場應該沒有區別,都應該只是有幾個入口——觀眾從入口登看台,而奴隸則從入口進入內場。
可事實,柏舟,這個角斗場和一個小型的城堡並沒有區別,不過還是明顯可以看出,這個小型城堡的絕大多數的防御設施都是對內設置的,而不似一般的城堡。
圍在角斗場最外圍的,是一道城牆,約有五六米高的樣子,也並不算厚實,面最多可以並排站三四個人;城門,柏舟目之所及,只看到了兩個,非常寬大,並排通行兩輛馬車應該是綽綽有余,畢竟,這個角斗場接待的大多都是有身份的人,而這群人,自然很少是步行來到這里的,所以門洞設置的相比較于城牆,非常之寬大,而且大門裝飾的也異常之華麗,可這堅固性就不有保障了因為奴隸即便暴動,也不太可能帶著攻城器械。在柏舟看來,這恰恰非常不利于奴隸軍們的防守。
看樣子,奴隸軍的首領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已經有不少人開始封堵這幾處城門,用任何可以找到的,抗在城門處,使城門能更加的堅固,也讓柏舟明白了一個問題,那就是這群奴隸軍接下來是要據這個角斗場防守,否則的話,他們也不會這樣子干,而是早早地跑出來了。
城牆每隔一段距離,都豎立起了一座不算高大的哨塔,而角斗場的內部,也有許多這樣的哨塔,當然,除了城牆的哨塔之外,其他的哨塔對于從城外攻來的敵人,是毫無作為的。
除了城牆之外,柏舟也看不到可以抵御大馬士革守軍的防御設施了,離城牆不到五十米的距離處,就是真正的角斗場,期間零零散散呢有幾處房屋,應該是留給衛兵他們居住的。
而這個角斗場的設計,也不「人性化」,面是看台,總共十米高的樣子,可以坐六七排的看客,雖然很高,但卻沒有可以用于防守的;而看台下面,包括一層地下室,就是眾位奴隸們居住或者訓練的地方——長年沒有光亮,雖然由于大馬士革氣候的原因,這里並不顯得潮濕,可即便只有黑暗和悶熱,長下來,也足以摧毀任何人的意志——同樣,這些地方也沒有利于防守的,除了有足夠多的武器,可這武器的質量,讓柏舟很是懷疑,假如大馬士革的守軍穿鐵甲,那這些武器還能不能起到半點作用。
柏舟自問,如果是領導的這場暴動,那麼就應該在第一沖出這個角斗場,然後找到大馬士革守軍的軍械庫,這樣子,接下來才有一拼之力,而且也不會把置于不可後退的絕境。
而且在這種暴亂中,武器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食物,而顯然,大馬士革的軍糧庫也是必須得到的。
這樣子說來,這次暴動的領導者顯然在戰略沒有犯誤,畢竟,無論是軍糧庫還是軍械庫,肯定都是有正規士兵防守的,說不定還是由重兵把守,貿然出擊,以這幾百奴隸柏舟暫時估測的數字,想要佔領這兩處地方,那就等于是直接和大馬士革的守軍正面沖突,顯然是不智的。
而退守在角斗場,有這麼多貴族在手中作為籌碼,即便是薩拉丁親自,也不敢直接下令強攻。
不過,這還是存在同樣的問題,接下來呢?總不可能一輩子都困守在這一片角斗場中,更何況,即便是這群奴隸軍們有這個考慮,可人家埃及人也不一定有這個耐心,萬一到最後他們認為這樣子下去有損的威嚴,那做出事都是有可能的。
但願這些貴族中,有幾個分量足夠的,讓薩拉丁他們下不去這個手,最起碼,阿迪勒目前的唯一親生女兒就在這里,柏舟估計,如果奴隸軍的話,那麼小妞就應該是他們重的籌碼。
那兩個人攙著年輕人,先是跑到了城門處,似乎是想找人,卻沒有找到,便又折返了,向看台處跑去,而柏舟想了想,也跟著他們,往看台處跑去。
這兩個壯漢自然也看到了柏舟,不過似乎是由于之前柏舟表現的還不,沒給他們造成麻煩,也沒有問東問西,還幫了他們一把,所以,雖然看著柏舟十分臉生,也就任由柏舟跟著他們。
當然,更重要的是柏舟也是黃種人,而在這里,他們唯一的就是黃種人,因為在這里,膚色是決定是否是人的唯一標準。否則的話,哪怕柏舟是個黑人,這兩人即便不會殺了柏舟,也絕對不會讓柏舟就這麼跟著他們的。
在看台的最高處,柏舟見到了那個首領——很容易辨認出他的身份,因為在他旁邊,圍繞著不少的奴隸,而他正在說些,每過一會兒,就有一個奴隸,領命而去。
柏舟不他在命令著,不過看樣子,倒頗有一副令行禁止的模樣,讓人感覺到他不是在指揮著一群奴隸,而是在指揮著一群訓練有素的士兵。
那兩個人加緊腳步,趕了,並把年輕人放在了那個首領的身邊,那個年輕人雖然一路都是被攙扶著走的,可似乎還是太過疲累,直接就坐了下來。
令柏舟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個首領,帶著周圍的一群人,居然二話不說先是對著這個年輕人深深地鞠了一躬,才又,繼續對其他人安排著。
雖然前面柏舟看那兩個人的架勢,這個和交過手的「不中用的」年輕人應該是有一定地位的,但著實是沒有料到,這個年輕人的地位,如此之高,就連這個奴隸首領也要正式行禮。
不過,似乎是他們也,這個年輕人的實力不出色,所以在接下來的布置安排中,並沒有表現出詢問他意見的意思,而這個年輕人也有自知之明,沒有插口。
好一會兒,這個首領模樣的家伙,身邊的人才漸漸散去,而他,似乎剛剛才看到柏舟一樣,目露出一副疑惑的目光,開口詢問道。
和那個年輕人一樣,都是柏舟听不懂的語言。
這個首領見柏舟搖了搖頭,便又換了一種語言,這個柏舟倒不陌生,應該是阿拉伯語,可惜,不陌生歸不陌生,柏舟也僅僅只能听得懂幾個單詞而已,還不能連成一個句子。
這個首領看樣子是沒轍了,正準備揮揮手,讓柏舟離開時,卻听見柏舟開口了听得懂我在說麼?」
柏舟用的是拉丁語。
那個首領同樣搖了搖頭。
柏舟又重復了一邊,這次用的是北京方言,也就差不多等于後世的普通話。
原本柏舟都已經沒抱著希望了,只是準備試一試,畢竟,中土幅員遼闊,北部方言和南部方言差距過大,單靠語言交流,估計是不現實的,當然,柏舟也有後手,那就。
都是一脈流傳下來的文字,哪怕細小處有些差別,但交流起來,應該沒有障礙,只不過,就是速度方面不盡如人意,在西秦的這些年間,柏舟對繁體字還是掌握的頗為熟練的。
可沒有想到,這個首領居然听得懂柏舟所說的方言,臉色雖然沒有顯露出驚喜的表情,可口氣中,隱隱卻帶著這麼種味道。
「听得懂,你是北平人?」相比較柏舟的「純正」口音,這個首領就差了許多了,不過好在柏舟完全能听得懂,這就已經足夠了。
「不,只是會一些語言而已。」
柏舟之前倒是有許多問題要問,比如你們是哪里人,會來到這里,又被埃及人俘虜成奴隸,還有沒有其他同胞,有的話,他們現在在哪里?
這些問題對于柏舟而言,都是非常重要的,也關乎到西秦後續的安排,可顯然,這些都不是現在有詢問的。
而那個首領,肯定也懂得,所以同樣沒有詢問柏舟類似的話語,而是直接說道我叫藍讓,看這位壯士面生的緊,不……」
柏舟也听得出來,雖然柏舟的膚色決定了他肯定不會是這幫人的敵人,但是這個名為藍讓的家伙,還是對柏舟的來歷不太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