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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志才看出了郭嘉是想要激反徐和張白騎,好一舉肅清太平軍內部隱患,可是郭嘉還是百密一疏,奇謀往往陪伴著高風險,以徐和張白騎的智謀,就算要反,恐怕也要多做準備,這需要擔擱幾天,而那時,甘寧錦帆軍已經返回成都,成都自然可以堅守到郭嘉大軍歸來之時,可是徐和偏偏在獲得消息之後就直接反了,這樣迅速的反應恐怕是郭嘉都沒有預料到的。
高順陷陣營六千將士能守城嗎?可以,守得住嗎?未必。
這一點,戲志才甚至很是灰心,若是徐和大軍兵臨成都,陷陣營不出城迎戰,選擇固守的話,成都一天都守不住,不是高順的兵不精不強,而是回過頭去想想郭嘉是怎麼打入成都的,就會知道那時會遇到怎樣的情況,成都內豪族林立,戲志才也分不清哪些是規行矩步的人,哪些又是暗懷鬼胎的人,與徐和里應外合呢?六千人的陷陣營守得住偌大成都的四個城門嗎?
所以徐和來襲,只能出城迎戰,並且是必須戰而勝之,務需要讓徐和一敗涂地。
成都若破,那是一個信號,一個郭嘉統治解體的信號,益州各郡觀望的士族都等著成都的戰況,一旦成都被徐和攻破,他們就會放下心中顧忌,一同聚眾造反,到那時,郭嘉縱然在益州各地加起來還有不下十萬的戎馬,可連家都丟了,誰還會怕他?
眼前局面,戲志才心中闡發地很是明白,所以要盡可能提高陷陣營的戰力,重賞是其一,提升士氣是其二,因此,戲志才才來到蔡府向蔡琰提出了請求。
準備了一肚子的辭一個字都沒有吐出來,戲志才驚訝于蔡琰毫不猶豫就承諾的果斷,想要讓她想清楚後果時,最終還是起身一拜後,離開了蔡府。
親自送戲志才出門後,蔡琰返回屋中,來到玩弄積木的郭燁面前屈身跪坐下來,目露慈愛地撫模郭燁的臉,郭燁仰起頭看著母親,無邪的眼楮眨了眨,露出一個天真的笑容,拉住母親的手示意她看自己的功效。]
蔡琰垂頭一瞧,長條木塊圍出一張臉的輪廓,兩個圓形木塊成了眼楮,一短一長的積木一豎一橫成了鼻子和嘴巴,再搭上一些碎木成了頭發,一張人臉就被拼湊出來了,蔡琰搖著郭燁的手問道︰「這是誰呀?」
「爹爹。」
郭燁完之後,蔡琰輕輕將他擁入懷中,揚起清美的臉龐,露出柔美的笑容。
燁兒,娘這一輩子什麼都不要,只要爭氣。
喚來入成都後在身邊的貂蟬,蔡琰讓貂蟬把郭燁帶回房中休息,又讓下人把屋中收拾整理干淨,再讓人去甄家請甄姜,去隔壁府邸請喬家姐妹過府一敘。
大喬與蔡琰私交不錯,相識近兩年情同姐妹,偶爾在一起切磋音律,一同為郭嘉撫琴起舞,蔡琰早已將她姐妹二人看做是郭嘉的女人了。
傾國傾城的一雙佳人披著雪白大氅來到蔡府,月兌去大氅後給蔡琰行了一禮,喚了聲姐姐,喬嬌美容顏上掛著幾分懊惱與憂愁,大喬肅靜嚴厲秀雅,神情淡然,卻也難掩一雙眸子中的倦色。
「姐姐,公子何時回來?听他打了敗仗,也不知受傷沒有,行軍兵戈,身邊也沒個人照顧,這怎麼行?」喬藏不住事,坐下後就朝蔡琰問去。
可蔡琰也回答不了喬,大喬目露責備地望了妹妹一眼,而後朝蔡琰道︰「姐姐勿怪,近日城中戒嚴,是否有大事要產生?」
貂蟬端著茶水送了上來,大喬站起身接過,雖然郭嘉對她們姐妹極好,可也不敢端起架子,貂蟬雖名義上是梅香,但她們其實不輕視她半分,尤其是她們曾經有一同照顧郭嘉的經歷。
互相問候了一聲後,蔡琰才讓她們稍安勿躁,溫和道︰「今日請們過來,簡直有事相商,但還是等甄家姐來了之後再吧。」
大喬互相對視一眼,有些驚訝,看來不是事了。
在屋中等待的幾女聊著一些生活瑣事,加上近日天氣轉涼,又噓寒問暖一番後,甄姜也到了,不但甄姜來了,還帶了兩個拖油瓶,甄月兌和甄道。
論年紀,甄姜在幾女中是最大的,今年已過二十二歲,比蔡琰還大兩歲,可是進入蔡府,甄姜神情柔和,言語問好之間一派謙和,尤其是面對蔡琰時,隱有羞愧之意。
蔡琰與郭嘉都有孩子了,論身份,蔡琰是官宦之後,蔡邕一代大儒,名望非尋常士人能比,甄姜家世是半官半商,地位要略低于蔡琰,郭嘉的正妻,顯然蔡琰更比她有資格,可是蔡琰卻讓出正妻之位給甄姜,里面因由,甄姜不懂,只知道對蔡琰存了一份感激和輕淡的愧疚。
「大姐,不消怕她。」甄月兌躲在甄姜身後悄悄給自家大姐打氣。
甄月兌和甄道將甄姜的謙卑理解為懼怕……
柳眉輕皺,甄姜回頭低聲呵斥道︰「別亂話,快過來見禮,躲躲閃閃,成何體統,早知不帶們來了。」
鼓著腮幫賭氣的甄月兌和甄道齊齊給蔡琰,大喬問了好,然後就站回甄姜身後,似乎硬是要讓甄姜看起來有氣勢些。
貂蟬又端上來幾杯茶水後,轉身離去,卻被蔡琰叫住︰「貂蟬,留下吧,等一下,也要做一個選擇。」
一頭霧水的貂蟬只好留在屋中,可其他幾女都已坐下,她卻有些手足無措,蔡琰對她招招手,拍了拍身邊的位置,貂蟬低著頭走了過去,猶豫片刻後,還是坐了下來。
蔡琰並未坐在主位上,而是坐在了客席,主位懸空。
除甄月兌和甄道一副不服氣的神色外,其他幾女都好奇地望著蔡琰。
「事情是這樣的,益州境內有人造反,明日就會兵臨成都,成都不得有失,否則,奉孝的基業有崩頹之險。」
神色淡淡地先將事情簡要地了出來,蔡琰沒需要把詳情告知她們,只要讓她們明白事情的嚴重性就足夠了。
成都破,郭嘉的統治將會陷入覆亡的危機中。
這一次,郭嘉走了一步險棋,蔡琰心中不否決,也不贊成,帝王霸業,意味著流血,意味著難以估量的風險,一次,兩次,三次,甚至更多的絕境都其實不為過,只有趟過這些艱難險阻,才有資格君臨天下。
蔡琰不否決,因為這是肅清太平軍內部的需要過程,郭嘉如此急迫地用這麼激烈的體例,肯定有他的事理。
郭嘉固然有他的事理,劉表已經在荊州崛起了!
蔡琰不贊成,因為這樣做有很大風險,不單有可能賠上得來不容易的基業,甚至連血親城市搭上,蔡琰不懼死,可她懼怕兒子郭燁有個閃失。
屋內幾女都露出一副驚容,她們都知道郭嘉走到今天殊為不容易,尤其是在不竭了解了郭嘉的過去後。
自幼雙親早逝,遭遇同宗壓迫,潁川士族的欺凌,又有成名後的數次絕境逢生,郭嘉有今日成績,背後的艱辛,根本不得與那些身世名門振臂一呼便得四方擁戴的人相提並論。
「明日若是叛軍殺到成國都下,我籌算帶著燁兒一同前去城樓上,與成都共生死。」
蔡琰這番話完之後,屋內眾女更加震撼地望著她。
面對眾女難以置信的神色,蔡琰卻微笑著垂下了腦袋,柔和的眼神幻化得有些冷漠。
奉孝,的榮耀,不是誰都可以分享的,有沒有資格陪在的身邊,不是來決定,而是她們自己。
震驚過後,甄姜嗓音輕柔卻口氣堅定地道︰「不知這麼是否唐突,若是妹妹不棄,明日我隨妹妹同去。」
蔡琰帶著淺淺的笑意,抬起頭來,對甄姜柔聲道︰「姐姐肯去,我無異議,但請姐姐考慮清楚後果。」
「若我偷生,有何面目再見奉孝?」甄姜毅然決然,柔美的面孔盡是鄭重之色。
大喬對視一眼,姐妹心意相通,異口同聲道︰「我姐妹也去。」
甄月兌和甄道這會兒也放下對蔡琰的敵意,爭先恐後地亮相。
「我也去,我也去,奉孝哥的妻妾都去。」
「對呀,只要是奉孝哥的妻妾怎能不去?」
「等奉孝哥回來,肯定會感動。」
「沒錯,這樣奉孝哥就不會躲著我和姐姐啦。」
不得任由這兩姐妹口無遮攔的繼續胡鬧下去,甄姜轉過臉朝興奮的二人訓斥道︰「這不是家里,不要丟人現眼了,還不住嘴。」
意興闌珊的兩姐妹腦袋一耷拉,鼓著腮幫暗示不滿。
眾女都亮相了,蔡琰輕輕一笑。
還真是沒有看走眼的。
突然,感覺到身邊有人輕輕拽她的衣裳,蔡琰轉過頭,看見貂蟬紅著臉蛋微不成聞地問道︰「奴婢也可以去嗎?」
送死都這麼積極嗎?
蔡琰握住貂蟬的手,撓撓她的掌心,淡笑道︰「固然可以。」
如釋重負般的呵了口氣,貂蟬一抬頭瞧見蔡琰戲謔的眼神,馬上羞得又垂下腦袋,連眼楮也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