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瑟琳小姐!」
下車後,陳默然頗有風度的伸出了自己的右臂,而凱瑟琳輕笑一下,便頗為自然的伸出手臂挽在他的臂彎里,兩人越過馬路。太陽光炙熱地直曬頭頂,越過公路後,朝著外灘公園走去時,這兩人在街道上顯得有些顯眼。
一個跛子挽著一個漂亮的歐洲女人,盡管只是短短十數步,但是卻引得旁人的驚嘆,尤其是人們認出那個女人之後更是如此,一些歐洲女人看著凱瑟琳時甚至露出了些許異樣,是那種鄙夷的目光,而那些男人望著陳默然時卻是充滿了嫉妒與酸味。
不料當兩人走到外灘公園,正準備進去時,在公園門口印度守衛的西捕,用警棍擋住他們。
「他是產業公司的陳先生!」
見被阻攔後,凱瑟琳卻淡說了一句,同時看了眼身旁的陳默然。
「還是不能進去?」
那個頭戴大頭巾的印度阿三搖著頭。
「任何中國人,如果沒有入園券,既便是衣冠整潔,也不得入園!小姐!」
從未受過這等屈辱的陳默然幾乎是在被攔住的是瞬間,整個人腦子里就炸響開來,在凱瑟琳和那個印度阿三說話時,他的目光投向了外灘公園上掛的牌子。
「衣冠不整者
華人
狗禁止入內!」
望著那塊白底黑字的牌子,陳默然雙眼變得通紅起來,左手握緊拐杖扶把,右手卻是握著了拳來,怒視著那塊木牌,雙眼幾似能噴出火來。
「陳先生,你的入園券呢!」
凱瑟琳隨口問道,但卻未听到陳默然的回答,他回過頭去,卻看到陳默然整個人正處于一種近乎失控的境地,她頓時被陳默然的這個表情給嚇到了。
「我沒有了入園券!」
凝視著那塊在國人中,幾乎無人不知的木牌,陳默然強令自己要冷靜,听到凱瑟琳的這話,他是冷哼一聲。
陳氏花園內的景色、設施遠比外灘花園更好、更大,他自然不需要所謂的入園券,這是他第一次逛公園,但卻未曾想會看到這塊牌子遭受這般的侮辱。
如果怒火可以殺人的話,怕是他的怒火已經可以把整個上海所有人都殺死,現在的他正處于暴走的邊緣,盡管一再的告訴自己要冷靜。
望著處于極度驚怒又面帶羞辱感的陳默然,凱瑟琳不禁後悔起自己的決定來,之所以提出要來外灘花園,她並不是為了逛公園,而是,她想提醒陳默然注意這里是什麼地方,以及左右這里的人。
雖然只和陳默然有過數面之交,但她卻知道陳默然骨子里看不起那些來上海淘食的「洋下落」,他或許可以為那些中國官員去剃頭留辮子,他身上或許沒有中國富人的那種驕橫,但卻有中國式的自尊,他絕不會屈從于那些猶商的壓力,反而那種壓力只會讓激起他的斗志。
作為他的朋友或者說生意伙伴,凱瑟琳並不願看到陳默然家財散盡的那天,在上海灘曾有無數人想與洋人一爭高下,可最後呢?卻沒有任何人有好下場,或許陳默然很有錢,但他資金遠不及那些猶商。
「不……不好意思!」
凱瑟琳在嘴里道著歉,現在的她可以說連腸子都悔青了。
陳默然只是冷冷的盯著那塊牌子,拳頭緊握著,骨節發白,指甲幾乎都要扣進肉中,盡管他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但是呼吸卻是卻發的急促起來。
如果在這個時代有人了解他的話,一定知道他現在正處于暴發的邊緣,如果是他的那些大學同學在這,一定會火急火僚的拉他走,可惜沒有人知道。
盡管凱瑟琳知道現在的陳默然處于極怒中,但卻不知道陳默然在這種怒火中燒的情況下,會作出什麼事情來。
手拄著文明棍頭戴禮帽的查理。這會卻是挽著一個金發美婦的手臂,朝著外灘公園走來,他在馬車上看到了凱瑟琳,還有這個瘸子,原本因今天有十三家猶商把三千六百多畝地賣給產業公司,而興奮的他看到這一幕先是一怒。
但在看到陳默然被阻攔于外灘公園時,查理卻又笑了起來,于是便吩咐馬夫停下馬車,挽著自己的法國情人,朝著個外灘公園走了過來。
「呵呵,我以為這是誰呢!原來是陳先生!」
查理用那種諷笑式的口氣和陳默然打起了招呼來,然後他又看著那個印度阿三。
「你不知道他是產業公司的陳先生嗎?為什麼不讓他進公園!」
「他不是白種人!」
印度阿三搖著頭。
瞧著那張已經被氣成豬肝色的臉,查理恨不上去狠狠的親上兩口這個下濺的印度阿三,雖說心里興奮的幾乎叫喊出聲來,可查理依還壓著笑。同時他嘲弄地指指陳默然黃色皮膚的臉。
「哦!原來是因為這張臉的緣故啊!」
查理和這印度阿三間的一唱一喝,只讓陳默然心中的怒火更旺了幾分,拳頭握得更緊了,怒視著這兩人,卻是沒說出話來。
「查理!」
凱瑟琳的媚容一斂,卻是露出了怒來。
「凱瑟琳小姐!」
查理這會才「禮貌」的輕摘禮帽算了行了一個禮。
「你當然可以進入外灘公園,畢竟這是為我們這些文明人開辦的公園!」
查理同時又繼續挑釁著,或許,在一兩年後,他會把這個瘸子狠狠的踩到腳下,讓他自己去跳那黃埔江,可現在有機會的話,他絕不會放棄任何羞辱這個瘸子的機會。
「那麼,他應該怎麼才能進去呢?」
「先生,如果他是這位小姐的僕人,便可以入園!當然像他這樣的先生,是不會是僕人的!」
查理作了副恍然大悟的模樣,然後又輕浮地用手指點點凱瑟琳。
「凱瑟琳小姐,如果他是你的奴僕的話,倒是可以進去!這里只有白種人的奴僕可以進去!」
「要冷靜!要冷靜!」
陳默然一遍一遍的在心下對自己說著,他正在盡最大可能克制自己心中的怒火,現在並不是發怒的時候,怒火並不能解決問題。
一次,兩次,三次的心下自語
面上帶著笑,他卻又扭頭看著那印度阿三。
「你可以告訴我牌子上寫的是什麼嗎?」
「先生,我不認識字!」
「那你知道牌子上的內容嗎?」
查理繼續yin*著這個阿三,以便用言語刺激這個瘸子,看著他那敢怒而不敢言的模樣,查理的心里別提那個舒坦勁了,多少天來,他從未像現在這麼興奮過。
「衣冠不整者、華人與狗不得入園!」
轟!
伴著阿三的話,陳默然只覺得腦中炸成了一團來,什麼理智,什麼控制,什麼這個,什麼那個,這會全部因阿三的那生硬的話徹底被拋棄了,他怒視著那印度阿三以及查理,呼息從方才的急促變得平緩,甚至于臉色也稍好看了些,但唇角卻露出了冷笑。
余光撇見陳默然的表情似乎舒緩許多,凱瑟琳心不禁放了下來,還好,還好……
「哦!原來是華人與狗不得入園啊!」
查理又擺出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心里是那處得意與興奮,他甚至感覺自己回去後,一定能讓自己的這個法國情婦,見識到他的威風來。
「再說一遍!」
冰冷而沒有絲情感的聲音響了起來,陳默然逼視著查理,腿朝著走了一步。
「陳……陳……」
這會凱瑟琳才意識到,陳默然那里是壓住了自己的怒火,他根本就是……
被那雙眼楮逼的幾乎想向後退去一步時的查理,看到這會周圍已經站滿了人,有歐洲人有中國人,已經沒有退路的他張張嘴。
「華……華……啊……」
話未說完,一聲慘叫便在外灘公園黑鐵大門外響了起來,雖拄著拐杖,但陳默然還是拼盡全力沖著他那墜滿肥肉的下巴甩了一拳。
這一拳讓查理在發出聲慘叫的同時,沉重的身體像沙包一樣重重的摔倒在地,那過去肥胖的身體甚至揚起了些許塵土!
「好!打的好!」
在歐洲人驚訝與驚呼中,周圍的中國人卻是發出了歡呼聲來,掌聲伴著歡呼聲。
就在查理剛想站起來的時候,未理會凱瑟琳的驚呼,陳默然便朝前又邁一步,手中拐杖便狠狠的朝著查理的肥腦袋上抽了過去。
連連的慘叫聲響著,查理這會那里還有先前的得意,只是捂著腦袋在地上翻滾著,以便躲過的陳默然手中那根鋼頭拐杖。
「我讓你母親的說什麼華人與狗,你他娘的什麼玩意,這地方是中國的地盤!**……」
全失去理智的陳默然一邊抽著,一邊怒罵著,眼中似還能噴出火來,他的每一聲罵都能在周圍換出一陣叫好聲,這租界里雖有人向工部局抗議過,可像現在這樣抓住一位公董在那沒命打的,卻還是頭一回看到,尤其是一個中國人在這打著工部局的公董,更是讓這些看熱鬧的人像打了雞血般的興奮叫嚷著。
這幾十年了,在租界這些個洋人就是他娘的太上皇,有那個中國人敢這麼去抽他,可今個偏生今個,一中國人卻在往死里打這人,更何況這人還是一公董,尤其是現在京城被還被洋鬼子佔著,這陳瘸子是在為中國人出氣那!
恍然間陳默然憤怒之舉,似成了英雄之舉來,只引得周圍的人不斷叫著好。而在叫好聲中,淒厲的哨聲響了起來,接著巡捕趕到了。
河南路福州路轉處公共租界中區168號,中央巡捕房牢房內,或許是因為陳默然的大亨身份,他並沒有其它犯人關在一起,而是享受了一間單獨的牢房。
八張吊著鐵鏈的上下窄床上,只有一張床上有著枕頭以及一床薄毯,這會陳默然已經被去掉了手銬,模了模的被手銬箍出的血痕,腕處的痛讓他忍不住罵起那些西捕的娘來。
打了人,泄了憤,雖說手里有銀子,心里也不覺得驚慌了,而且凱瑟琳肯定會通知肖炘韌,很快就會保自己出去,可這會冷靜下來後陳默然卻後悔起自己的沖動來,打的是查理,工部局的公董,會引起什麼樣後果,卻是他不得不去思考的。
「爺們!」
就在陳默然躺在床上閉目思考著解釋的辦法時,他卻听到外間傳來一聲驚嘆。
「沒想到,陳老板竟然也是一如此血性的爺們!」
睜開眼楮,卻看到一頭戴著禮帽的男人,站在自己面前,這人眉目中似帶著些許游氣。
「咳!」
見終于被人正視了,尤肖俠臉上擠出些笑來。
「陳老板,在下尤肖俠,中央捕房華探長!」
似顯擺般的亮出自己的身份,尤肖俠卻翹起下巴等著這陳老板恭維自己。
幾個月了,他可是一直在尋思著如何與這名震上海的產業公司陳老板掛個勾,可偏偏事不如人願,陳老板這種人物怎麼會理睬他這小人物。
可今天卻不同,這陳老板可不正關在這牢房里嘛!尤肖俠尋思著先生這陳老板恭自己兩句,然後自己再恭維他,接著再告訴他,這單間是他給的!
「哦!」
淡應一聲,陳默然卻又閉上了眼楮來,車船行腳衙,路人皆可殺。這會這個探長來這,顯然是想從自己這敲些銀子罷了,陳默然心里有個怪脾氣,他最受不得敲詐,尤其是這種披著身官皮的玩意的勒索,更是連買都不買帳。
等了好一會,尤肖俠都未等到他想著的那恭維,再一看,這位爺竟然又閉上眼了,惺惺的揉了下鼻子,尤肖俠尋思著像陳老板這樣的人,顯然不會買他的帳。
若是換了一般的富人,怕尤肖俠早就換上冷言了,可眼前這人卻不同,上海灘誰不知道,這陳瘸子財大氣粗,兩江總督賞識的人物,洋人的帳他不買不說,今個還把查理那個老色鬼給狠打了一頓。
「嘿,我說,陳老板,您老下手夠重的話,那老東西被您打的,我听旁人說,那可是副豬頭模樣,現在可是醫院里躺著!」
「嗯!」
又是聲淡應,尤肖俠臉上陪上笑,心倒是苦了起來,這瘸子也忒看不起人了吧!
許是被這冷應勁給激的,尤肖俠反倒不樂意了,無論是過去在老閘或是現在的中央,這街面上的人見著他不入流的得叫他聲尤爺,那些個富人也客氣的叫他尤探長,可像陳瘸子這般冷淡,甚至瞧不起的主他還是頭一回見著。
「我說,陳老板,您是上海灘的大人物,在您眼里,我尤肖俠不過就是不入流癟三罷了,可您也不至于這麼擺譜吧!現在您可是在這巡捕房的牢房里頭,這可不是您陳氏大宅!」
這帶著幾分惱意話,反倒讓陳默然心里那幾分野性勾了起來。
「怎麼著!尤探長,難不成,你還敢把我怎麼著不成!」
坐起身陳默然卻是冷眼看著這人,在後世的派出所里,他就因為這種態度被人一陣狠抽過,可即便如此,他嘴里還是沒個服字,他骨子里看不起這些欺軟怕硬的家伙。
「不敢!」
尤肖俠如實的吐了兩個字。
「可我能讓坐在這單間里,也能讓你搬到旁邊二十人的大號里去!那里的人可不問你是不是陳老板!」
「哦!許是我住在這單間里,還真是蒙了你照顧了!」
冷笑下陳默然背靠著冰冷的牆壁,坐在床上。
原本面顯不快的尤肖俠這會反倒是賠起了笑來。
「照顧陳老板,那自是肖俠的本份,雖說肖俠批著這身巡捕服,可再怎麼著也是中國人不是,自然的會照顧陳老板這樣的英雄!」
尤肖俠知道像陳瘸子這樣的人,在這號里或許受制于自己,但若真得罪了他,出了這號,怕他怎麼死的都沒弄明白,就沉到黃埔江里了,這陳瘸子的門房那可是大字輩的角色,這位爺得罪不得。
「那看來我今天是要蒙您的情了!」
「瞧陳老板您這句說的,您在外灘公園打那豬頭為咱中國人出了口惡氣,肖俠能照顧您老,那可不是肖俠的福氣嘛!」
話會信誓旦旦的一拍胸口,尤肖俠卻顯出幾分識英雄的豪邁來。可偏生的,他這般表演卻只換回了陳默然在心下的冷笑,這些個披黑衣都是給臉快翻臉更快的主,語上說的好聲,心里頭還不是掂記著自己的銀子,這種人他見得太多了。
不過陳默然卻是順著他的話說著。
「帶煙了嗎?」
陪著笑的尤肖俠那里知道這會陳默然在想什麼,反倒是變戲法般的變出根雪茄煙來。
「陳老板,看您交東西時,瞅著您的雪茄盒,就知道您好這口,這不我這便給您帶來了,這雪茄是哈瓦那吧!也就是這雪茄能配上您的範兒!」
點著雪茄煙後,牢房里的臭味很快便被雪茄煙的香味給沖淡了,陳默然手夾著雪茄煙,卻是指著尤肖俠說了句。
「尤探長!」
陳默然又抽口雪茄,才正眼看著這位華探長。
「我可以告訴你一點,銀子!我有!但,我卻沒銀子給你!」
半閉著眼楮抽著雪茄的陳默然並未注意到尤肖俠听到這話時臉上的浮現的異樣來,只是繼續說了下去。
「若是你是這號里的巡捕,因我打了洋人,在我沒煙時,給我根煙吸,我會承他的情,至于你……」
唇角一揚,陳默然臉上露出諷笑。
「你所為、所圖,無非是為了和我搭上條錢,謀點兒銀子,為了銀子,無可厚非,我陳默然也好銀子,可我這人脾氣怪,平素最不喜歡的就是你這樣披著官衣的,又擺著副恩人的面孔在我面前討好處的人。」
陳默然的話就像幾個響亮的耳光般,抽在尤肖俠的臉上,只讓他覺得一陣耳熱,從未被人這麼教訓過的尤肖俠,盯著這陳瘸子,說不怒那是假,可想發火,卻又火不起來。
盯著面前那躺靠著牆壁的陳瘸腿,尤肖俠無奈的嘆口氣,但卻也只能這樣了。、
像他這樣人肯定是不知道牢里的規矩,心下嘆著氣卻知道,那怕就是這陳瘸子不給自己使上一兩銀子,自己個也得好生伺候著這位爺,要不按著牢里的規矩來,這人在這里受號管和牢頭的氣,回頭等他出去還不玩死自己。
他只是打人,可不是殺人的大罪,頂多關上幾個月,便可以放出去了。等他出去時,別說他就是一華探長,便是總巡官,沒準真惹上這位出牌做事不論的套路來的爺,也一準非倒上大霉,自己根本犯不著罪上這人!
「陳老板果然怪脾氣!你就真不怕我把你換個大號,關進去!要知道那里的可是什麼人都有!」
「怕?你也太小瞧我陳默然了!」
吸著雪茄煙,陳默然眯眼著這人,沖著這根雪茄煙,原本的確應該謝謝他,可陳默然卻是打骨里對這種人沒有好感,自然的也就懶得謝了。
「怎麼著,現在是不是要給我換上位置啊!」
叼著雪茄煙,陳默然便拄著拐杖朝著牢門口走了過去,笑看著這個探長。
「陳老板,」
尤肖俠硬吞口口水,卻出只能賠起了笑來,這會別提,他連想死的心都有了,這辦的又是什麼事啊!
「那的話,您好生的住在這,不知道陳老板是否通知旁人嗎?要不要肖俠我幫您通知……」
最後一個字卻是在這個時候生吞了回來,尤肖俠余光看到一行三人正朝這走著,帶頭的可不正是那位過去的頂頭上司——杰克,看到他時,尤肖俠心里頭是那個恨啊!
在國王飯店的案子上,算是讓兩人結下了怨,也算讓尤肖俠記恨上這人來,為了避開他,尤肖俠可是前後花了三千塊大洋,才算是挪了窩,那幾乎是他全部的家當,這廝來這里干什麼!
走到牢門邊,撇眼這個只會敲詐勒索的尤肖俠,知道他又在做什麼的杰克心中涌起些不快來,但卻沒表示出來,只是扭頭沖牢里陳默然一笑。
「陳先生!」
出現在牢門外的人只讓陳默然一陣詫異,怎麼會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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