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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歌因病被蕭遲關了三天,這病一好,又忍不住要往海里竄,雖然南歌回來的急躁,可還是給逮了個正著,南歌就跟著小沙包似的抗在蕭遲肩膀上,進屋就被結結實實打了一頓。那是南歌頭一回備被蕭遲打,小身子往腿上一按,啪啪啪上就挨了幾巴掌。
活了二十幾年,爺爺女乃女乃哪個不是給她捧在手心里護著,哪里受過這教訓?記得蕭遲 里啪啦打完翻過來一看,南歌一張小臉兒紅通通的睫毛一顫,眼淚就下來的,為這,南歌還同蕭遲鬧了好一陣脾氣,不過也算因禍得福,南歌去鮫人國度,算是得到上級批準了。
「指法不太對!」清越的嗓音拂過耳畔,比海邊的清風還要清爽幾分。南歌抬頭看見跟前淺笑著的銀淼,不好意思的吐吐舌頭道︰「是不太對,哎……我還真笨,你都教我那麼久了我還沒學會。」
南歌對鮫綃一直很有興趣,幫鮫人國度布完陣,沫沫就鬧著要用好東西感謝她,見南歌喜歡鮫綃,忙收綴了銀淼教他。
南歌不管是學刺繡還是學織布都學的極快,唯獨這鮫綃,南歌學了近八天,還沒作出一塊完整的料子。
銀淼端著貝殼往南歌手邊一擱,微紅著臉在南歌身邊的椅子坐下「先休息會兒,鮫綃上手難,學到後面快了。」
南歌正做的心煩,一見貝殼兒里的海藻,順勢將不倫不類的鮫綃擱一邊,興高采烈的端著貝殼兒吃,這海藻的味道極好,南歌每次來都能吃上小半貝殼兒,吃的多了,就連她身上都南歌沾染上一層海藻的甜香,湊近了聞著就能叫人蠢蠢欲動,就差沒咬上一口。
「沫沫他們呢,還和那五個小的玩兒麼?」
銀淼柔柔一笑,捧著南歌送給鮫人族的水水果有一下每一下的吮著甜汁。「沫沫他們帶包子去看海底火山了。說是要叫包子見識下什麼火山魚。」
南歌撲哧一笑,差點連手上的貝殼兒都拿不穩。
包子那怕魚的毛病總也改不了,南歌看的心急,每次來鮫人國度都會給包子叫人,還不許他往袖子里躲。包子一開始也是心驚膽戰,哭鬧不休的,時候久了自然也就麻木了。現在只要膈沫沫大概三步遠,包子也敢同他們一道兒玩兒,不過還是下意識的兩手捂住,牢牢護著。
這沫沫也是個心眼兒極壞的,知道包子害怕,就喜歡在包子身邊神出鬼沒。包子嚇的越厲害她便笑的越開心,漸漸,包子的心病倒是好的快了。
擱下手中的小貝殼兒,拍拍手,笑眯眯的眼兒徒然對上銀淼極專注的藍眸,下意識的模模臉頰「我臉上有東西麼?」
精致的面容鋪過一層胭脂,頃刻比傍晚的雲霞還要明艷幾分「沒……咳咳,沒有,怎麼不接著吃了?不合胃口麼?」
南歌晃悠著腦袋,埋頭在丹青手鐲中翻找著東西,壓根兒也沒留意到銀淼面上那一絲異常「沒,我很喜歡吃呢,就是想起要給你看些東西。諾,你看看這個喜歡麼?」
雙手接過藍色繡小朵白花兒的香囊,銀淼也分不清是慶幸多些還是苦澀多些。忙垂眸掩下眼底的異色,微低了頭,若有似無的清幽香氣縈繞在鼻端,
銀淼勾唇一笑,也不過一刻就將臉上的一樣收拾個干淨。愛不釋手的將香囊拿在手中把玩著「這是什麼味道,清清淡淡的,倒是叫人心神一寧。很是舒心呢。」
「這是茉莉花兒,我在香囊上繡的也是它,你喜歡麼?」
銀淼輕勾著唇角,指月復摩挲著多多白色的小花,眼底柔的恍若三月春風中的弱柳。「很喜歡,我也不過是隨意問上一句,沒想到你記得那般清楚,真是謝謝了。」
送出的禮物能得到人肯定是件極高興的事情。南歌向後靠了靠,笑眯眯的端起端起貝殼兒叼著海藻繼續吃「你喜歡就好,說起來,你幫了我那麼多忙,還教我做鮫綃的,我卻除了布個陣好像什麼也沒幫到你們呢,一個香囊不值當什麼的,而且大概在有幾天我就要走了,這全當念想好了!」
摩挲著香囊的手指微頓,垂在兩頰的發絲剛好遮住面上那一刻的狼狽「怎麼那麼快就要走?不是才來沒多久麼?」
「不算快了,我們也來挺長時間了,而且蕭遲手里還擱著好多事情,因為我才留在這兒那麼久,不能再耽擱下去了。」
「是麼?」海藍的眸子黯淡了,轉瞬又笑如三月拂面的楊柳微風「你們感情極好呢。」
南歌面上微熱,匆忙的咽下嘴里的海藻,就連身上的都來由的燒的慌。故作鎮定的清了清喉嚨,隨著鼻子道︰「咳咳。既然在一起了,自然感情已經到了那一步。只那家伙的毛病可不少,一天到晚也沒見個笑容也就罷了,斜一眼都能給人嚇的腿肚子直哆嗦。偏還是個鞠嘴的悶葫蘆,你說天都不見答上一句。說不得哪一刻他就惱了你,不等你屢不出個頭兒,自己又高興了,陰晴不定的跟個孩子似的。自己挑食又壓著別人不許挑嘴,還管東管西的,有時候,都都分不清他是兒子多些,還是父親多些,別別扭扭的,待你好都不在明面上擺,你說說這氣人不氣人?」
銀淼抿唇輕勾著,分不清是壓抑還是微笑,海藍的眸子微閃幾下,被南歌面上無奈又歡喜的笑容刺的有些發痛「就是如此,你依然很幸福,不是麼?」
南歌略一怔,給最後一片海藻塞進嘴里。笑眯眯的輕拍著微紅的臉頰「是呢,我很幸福。」南歌壓下心口的羞赧,也不去避諱那些不談。她是個臉皮薄的,但對于她和蕭遲,南歌不會刻意去躲避著不說,或者說些反話遮羞。那樣……就太對不起蕭遲對她的用心了。因為有時候,肯定一段感情,那也是一種付出,那個男子與他,遠沒有她所表現的那般自信!
咽下喉頭的苦澀,狀若不經意的拿起南歌織壞的鮫綃細瞧。同南歌相處日久,心中就越是忍不住想同那個被她時時關在嘴邊上的男子比較,這次不過是一場無心的試探,但不用那男子出手,他便已經輸的一敗涂地,傷的體無完膚。呵呵,不能比,也比不得啊……
「先前的步驟都對,只後面手有些生,排的亂了。慢慢來,再細心些,今天應該能織好一片鮫綃了。」
銀淼的聲音極柔,輕輕吹過耳畔,听的南歌都有些臉紅,只一听說今日能出鮫綃,便南歌也給她拋去了九霄雲外一心在銀淼的指點下織鮫綃。
腦子里時時轉著,鮫綃織出來要做什麼,要給誰用,混不知覺。此刻銀淼與她也不過一拳的距離。連她身上的甜香也清晰可聞……
只現實,往往要比預想可憐許多。南歌只考慮鮫綃要做什麼,要怎麼用,卻不曾想過,這鮫綃織出來也不過巴掌大小,就是做條手絹也朦不住臉呢。
撅嘴看著手上那小小的一片鮫綃,扔了舍不得,留下來無用。瞅見南歌苦惱的樣子,銀淼溫文一笑,順手給南歌吃完的海藻收起來「若是舍不得,不如寫些東西做紀念也好!」
南歌不住點頭,踱步至水晶窗邊,輕叩著黏在玻璃上偷看的小魚。「我要好好想想,寫什麼合適。」
銀淼淺笑,收起貝殼起身出屋子,留南歌一人在房內靜靜的想。
南歌沉思入迷,也沒留意疑銀淼什麼時候走出去的。翻身兩手墊在顎下,看著窗外來往的魚兒,鮫人,南歌心神更有幾分恍惚,莫名的,她有些想念蕭遲了,想他別扭的樣子,想他生氣的樣子,也想他盛怒時的樣子,還想起他騎在飛馬上擁她入懷「你們誰敢動她!」
想念似乎沒有緣由,就一個恍惚間,想起了,便想念了……
南歌捂著臉頰,輕吟一聲,雖不甘心,卻還是提起筆,寫下最附和她心境的那首小詩。
銀淼再進屋子的時候,手上還端著一個小貝殼兒,酒紅色的海藻躺在晶瑩的貝殼兒內,看著就極有食欲。貝殼兒擱在桌上發出一聲輕響,南歌像受了驚的兔子,慌忙抽走桌上的鮫綃,連手上沾染了磨痕都不自知。
「怎麼了,這麼慌慌張張的?」
南歌面上微微發燙,隨手給鮫綃扔進手鐲里「沒什麼,就寫了些東西。對了這也是海藻麼,我怎麼從未見過?」
「這是我們尋常吃的水藻,你要不要嘗嘗看?若是喜歡,以後便常吃這個。」
南歌捻起一片在嘴里心不在焉的嚼著,「恩,甜甜的,就是感覺有點腥,像魷魚一樣。以後我吃這個也好,其實我不挑食的,對了,是剛才吃的海藻沒了麼?
銀淼面上微閃,從袖中模出一條帕子遞到南歌跟前「手上沾著墨跡,先擦擦,若你喜歡,吃往常那樣的也可,你要選哪個?」
婉拒了銀淼的帕子,拿出一塊兒水藍繡蜻蜓絲綢帕子,再也沒吃第二塊「以後我還是吃以前那種海藻好了,吃的習慣了,我先出去看看包子他們,出去那麼久了,也該回來了……」
言罷,連桌上的筆墨都不見收,匆匆出了屋,只留銀淼在身後望著她背影,攥緊了捏住帕子的手。銀淼沒有一刻那麼厭惡鮫人一族過人的感知,鮫綃之上的,如何能瞞得過鮫人王族呢?垂眸間,一顆閃爍這七彩光暈的淚珠,順著眼角滑下。鮫人一生只一顆情淚……
這……是你的選擇,我已經給了你機會,他要的……真的不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