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底線
一盆冷水把一名被打暈了的男子潑醒，萬林讓人把男子提到一把椅子上坐下綁好。「听說你們販毒的都不怕死，個個都是把腦殼別在褲腰帶上耍的主。」萬林微帶笑容的對坐在對面一臉不服不屈神色的男子道。「看你的樣子估計你也不想做叛徒，我呢也不想勞神問你，毀了你忠君護主的義氣，就想試試看你的命有多長。」說完手里寒光一閃，再閃，在男子的左右上臂上分別劃了一刀，鮮血順著手臂點點滴滴的就流了下來。
「走了。」萬林對著老六招呼道，轉身就要出門。他和鄭昌各人提了一個分開來審，各問各的，有了結果相互一對照，自然就會真相大白。再說這次一次性拿下了八個人，就算這些人沒把命看的有多重，但是總有一兩個軟骨頭扛不下來。何況萬林和鄭昌都是在部隊上受過專業審詢訓練的人，各種手段是層出不窮，對付這些散兵游勇還不是手到招來。
「我說。」沒等萬林和老六走出去，男子趕緊大聲喊道。命是自己的，兩邊膀子上不斷流淌下來的血觸目驚心，這幾個人一走什麼時候回來完全就是未知數，他可不想把小命交待在這里。忠心義氣這些東西嘴上說說可以，關乎到自己吃飯的家伙的時候，還是忍一時海闊天空的好。
萬林對著老六笑了笑，重新回到椅子邊坐了下來。「我們是SN幫的人，老大是李富。」男子竹筒倒豆子，一股腦全部說了出來。他們的目標就是梅凌，上頭明確說了把一頭金色短發的梅凌綁回去。萬林靜靜听完，地上的血已經積了一灘。「你們只來了兩個車？」萬林問道，這名男子沒有提到那輛黑色的奔馳。
「是的，一輛豐田，一輛尼桑。」男子神情已經完全沒了斗志，垂頭喪氣的道。「大哥，能不能先幫我把血止住，我什麼都說。」男子哀求道。
萬林繼續問道︰「這次你們出來誰是頭？」
男子這個時候哪還顧的上給同伙做掩護，遇上萬林這種根本就是草菅人命的角色，唯一的出路就是坦白從寬，「我們的頭叫豐坤，穿了件淺色的金利來外套，很好認。」男子沒有任何思想斗爭，把人供了出來。
萬林揮手讓人把繩子解開，給男子受傷的兩只手臂止血後綁上繃帶，和老六一起走出房間。
鄭昌那邊也有了結果，于是兩個人一起將豐坤提了出來一起審。
一開始豐坤的嘴很緊，說話語氣雖然不是很囂張卻也是帶著大幫派里小頭目的氣焰，被老六正反兩記耳光拍了下去之後也不見老實，拿眼楮死死的盯著老六。
「怎麼，想看清楚老子的樣子出去以後報復我啊。」老六嘻嘻哈哈的對豐坤道。
「豐坤。」拿著豐坤的手機把玩的鄭昌聲音透著股寒意，手機里的號碼他請示過沈為之後已經讓老六報給了亮子，這個時候估計省城已經在查最後跟豐坤通話的幾個號碼了。听到自己的名字，豐坤立刻就曉得已經有自己人扛不住都招了出來。即然如此，自己再硬頂著嘴巴上不松口肯定不是辦法，反正正在問自己的人百分之百已經知道了自己這幾個人的來路和目的，不如簡簡單單一點，把事情說了，好漢不吃眼前虧。
听豐坤講的跟前面兩個男子都差不多，萬林突然問道︰「李富開的奔馳車什麼時候買的。」豐坤一愣，低下頭將臉色掩飾道︰「不知道。」
他話剛出口，老六手里提著的棒球棒就狠狠的敲在了他的左小腿迎面骨上。以硬踫硬之下，豐坤一下子疼的連眼淚也流了出來。不由分說，老六揮起棒子對著豐坤的右腿膝蓋又是一記，這一次把豐坤連人帶椅打倒在地上。
「你把爺爺看清楚，有機會活著出去的話再來找老子。」老六凶狠的道。對著豐坤的雙腿又是幾腳暴踩。起了心要給剛才眼神記仇的豐坤長記性。老六久在江湖，當然曉得這次如果最後放了豐坤，以後就是後患，被做毒品買賣的人惦記著肯定不是什麼好事，所以剛才那兩記球棒打的不是一般的狠，豐坤運氣不好的下半生就得在輪椅上過了，就算是有骨科的高手妙手回春，這輩子估計腳上也吃不住勁，半殘是絕對沒跑的。
「我給你個機會，」鄭昌走過去把豐坤和他坐的椅子從地上扶了起來，「把李富的所有情況都說出來，聯系方式，居住地址，平時愛去哪些場所，有哪些情婦，這些情婦都住哪兒，都說一說。說出來的話，你還可以活。」鄭昌慢條斯理溫文樂雅的道，「當然你也可以不說，這個房子後面種了不少的花花草草，正須要點肥料養一養。我給你三分鐘時間考慮，自己想清楚。說不說隨便你。」
三分鐘時間過的很快，時間一到，老六站起身，對著身後站著的幾名手下道拖出去埋了。他話音一落，豐坤癱軟在椅子上道︰「別，我都告訴你們，求你們別殺我。」生死關頭，豐坤徹底認慫。
但是李富是個非常狡猾多疑的人，不僅是居無定所，電話號碼也是經常變換，更別說他的情婦的住址會讓下面的人知道了。這些也是幾乎所有沾著毒品生意人的共性。所以豐坤只是知道李富這段時間用的電話號碼以及他經常去的一個茶樓，別的就什麼都不知道了。那輛黑色奔馳車的牌照號他倒是知道，不過卻說多半是套牌車，對找李富這個人沒有多大價值。
讓邀月山莊的廚子做了一桌豐盛的野味，趙杰和沈為給亮子老六一行人接風。
當著十幾個手下亮子沒有和趙杰沈為多說什麼，只是隨便聊著些見聞。因為知道亮子要趕著把人都帶回去，這餐飯沈為也沒讓上酒。等一頓飯安靜吃完，臨上車前亮子對沈為道︰「為哥，今天的酒先欠著，等這件事情完了，是你和杰哥到省城來還是兄弟過來都可以，咱們再聚。」沈為和趙杰笑著答應，亮子又道︰「為哥，凌子就交給你了。」沈為將偎在自己身邊的梅凌緊了緊，從容道︰「你放心。」亮子對著梅凌笑了笑，拉開車門上車，幾輛車子徹刻間沒了蹤影。
讓盛華萬林二人將梅凌和秋紅送去迪吧，趙杰和沈為兩個在邀月山莊里慢慢的走著。「看來是要攤牌了。」趙杰臉色有些凝重的道。SN幫這個幫派趙杰當然知道，是非常有實力的組織。現在的江湖拼的就是實力，做毒品的生意的大幫，怎麼會沒有錢？
「我估計打不起來。」沈為平靜的道。他的思考就一直沒有停過。「最多就是李富小打小鬧一下，大規模的互斗不可能。」他的大局觀決定了看問題的寬度和廣度，省城這個放在全國也是一線大城市的地方，做毒品生意SN幫大佬鐘勇江的絕不可能跟平哥這種有深層次背景的人短兵相接。
「李富就是個用來試金的石頭。」趙杰同意沈為的看法。先讓李富模模老虎的，試試平哥的耐性和實力，失手了最多就是一枚意思不大的棄子，到時候鐘勇江再出來跟平哥談條件進行交涉。「他們這次綁梅凌是什麼意思？」趙杰不些想不明白SN幫的做法。梅凌可是平哥的心頭肉，動了她必須會引起平哥強烈的報復。「第一次綁凌子可能是鐘勇江的授意，但是這次多半是李富自己的主意，鐘勇江很有可能不知情。」沈為分析道。
第一次把梅凌請過去從頭到尾都是以禮相待，就算是平哥有火，鐘勇江也能化解。但可一不可再，第二次再打梅凌的主意，平哥是絕無可能再隱忍不發的。鐘勇江這種帶大隊伍的老江湖不可能這點也認識不到，只要他不想跟平哥全面開戰，他就不會使出這種看似直接有效實則愚蠢無比的法子。所以沈為推斷這是李富想逼平哥就範使出的下乘招數，也有可能是李富想把事情做漂亮好向鐘勇江邀功的想法使然。畢竟李富的手下有好幾個還在老黑的手里。雖然李富現在還不確定就是平哥的人做的，但是能夠有實力無聲無息的把幾個手上有槍的大活人弄的不見蹤影，在省城道上除了平哥還真找不出幾家來，這些失蹤了這麼久都沒消息，李富心里肯定也是毛焦火辣的。把梅凌控制在手里，一旦確認人在平哥手里，也好跟平哥討價還價。
「這個亮子身上的功夫應該不錯。」趙杰跟亮子只是簡單聊了聊就看出了門道。「部隊上下來的，應該是尖子兵。」沈為入木三分的道。亮子看上去也就二十五六的歲數，正是處在巔峰狀態的時候。
「你老丈人手下的人還真是有貨。」趙杰笑著打趣道，意態輕松，似乎根本就沒把接下來李富有什麼後手放在心里。縱橫江湖幾十年的平哥手下沒有能人，只憑著身邊的老黑打天下，趙杰才不會相信，今天終于見到了一個，平哥的實力是絕對不容小覷的。
「說不定鐘勇江還想跟你聊聊。」沈為說了句讓趙杰意外的話。
「他跟我聊什麼？有什麼好聊的？」趙杰連著問了沈為兩句。
沈為略微思索了一陣，緩緩道︰「這次他的人在M市被我們抓了八個，還有這麼多支槍，李富肯定是不敢再瞞的，他一報上去，你說鐘勇江會不會找你聊聊？咱們跟廖哥的關系西南道上現在知道的人多了，廖哥和平哥關系不錯也是人盡皆知，SN幫的人在我們這個地方出的事，鐘勇江隨便一想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他不來問你問誰？更何況如果跟你聊投機了，還可以做為他和平哥之間緩沖的中間人。畢竟這個社會是以利益為主導力量的，如果能用錢讓你出面幫他說話，對他來說有百利而無一害。而且據說鐘勇江年紀跟你差不多，說話做事都很有豪氣，這種人很容易交到朋友。」沈為給趙杰做著分析和假設。
「他有豪氣歸有豪氣，但是做毒品生意跟咱們就是道不同不相為謀。他就是搬個千把萬在我面前，我也不會幫著他到平哥面前當說客。」趙杰鄭重其事的道。他和沈為一樣，絕不沾毒，這是他們兩個的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