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風在屋內一直發呆,臉上有時露出開心的笑容,有時眉頭緊皺,一會大哭、一會大笑。猶如瘋了一般,直到下午姜風才漸漸恢復了平靜,然後望著窗外的樹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無論是監護人送來的早餐,還是午飯姜風都一點沒動。不是怕有人在飯菜中動什麼手腳,而是的確沒有什麼胃口,就在姜風發呆時,門再次被人推開。
「去趟醫院吧,你母親可能撐不了多久了,她相見你。」來的是李慕辰,臉上露出掩飾不住的悲傷,看向愣愣轉過頭望向自己的姜風,李慕辰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什麼安慰的話來。雖然知道自己母親的生命快要走到盡頭,但是當這件事情真正來臨的時候,姜風才感覺到自己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堅強。一種撕心裂肺的疼痛,開始從姜風的胸口蔓延,一直遍布姜風的全身。姜風轉過身,臉色顯得十分的平靜,但被電磁手銬束縛的雙手不斷顫抖著,牙齒緊咬的嘴唇任由鮮血一滴滴的滲出,似乎除了心痛之外,再也感覺不到其他的疼痛。
坐在李慕辰的車上,姜風一路上都低著頭,從始至終沒有和李慕辰說一句話。自從李慕辰來了之後,李幕然就從市第一人民醫院轉到了軍區醫院,一來可以得到更好的護理,二來方便手術前的準備。車開到軍區醫院前,李慕辰看了坐在身邊的中年男子一眼,男子上前把姜風的電磁手銬打開。然後李慕辰和姜風一起下車,走進了醫院。當來到自己母親病房門口前時,姜風想要推開門的手愣在那里,神色不斷的變化,似乎眼前的門有千斤重。而且只要自己推開,那麼就要承認自己母親即將死亡的事情,但沉吟一下之後,姜風還是推開門走了進去,旁邊的李慕辰看了看姜風的側臉沒有說話跟了進去。
「風兒。」
「媽。」姜風上前抓住自己母親伸出的手,臉上擠出一絲笑容,但此時姜風的笑容比哭還難看。
「玲玲出去玩,哥哥要和媽媽說說話。」姜風轉頭對著旁邊的姜玲說了一句,然後回頭看了看李慕辰和姜志遠。
「哦。」此時的姜玲還認為自己母親只是生了病,但卻不知道自己母親快要不久于人世。
「志遠留下吧。」看到李慕辰和姜志遠也準備離開,李幕然開口道。李慕辰看了姜志遠一眼,然後又看看自己的女兒,嘆了一口氣沒有說話,帶著姜玲走了出去。
「姜風他是你爸爸。」
「哦。」姜風輕輕的點了一下頭,沒有絲毫的神色波動,抬起手為自己母親拭去額頭的亂發,盯著自己母親的臉不斷的看著,似乎這個時候不看,以後就真的沒有機會了。
「媽,你有眼角紋了。」姜風拭去母親額頭的亂發之後說了一句。
「都快四十歲的人了,有點眼角紋怕什麼。」姜風母親笑了笑,听到自己母親的話姜風臉色變了變,雙手不斷的在自己母親手上婆娑沒有說話,是呀!都快四十歲的人了,但卻這麼快就走到了生命的盡頭,一生幾乎沒有過過一天的好日子。小的時候因為戰爭琉璃失所,認識姜志遠之後因為姜家人的反對,只能在姜家的打壓下生活。然後就是帶著姜風兄妹漂泊流離,最後在這臨海定了居,李幕然的一生全部都是淒苦的,沒有甘甜。
「風兒答應媽媽一件事情好麼?」李幕然的臉色突然散發出一層熒光,好似年輕的十歲一般。看到李幕然的異樣反應,姜風眼角抽搐,淚水再也忍不住的從眼眶中滑落。
「什麼事你說,風兒什麼都答應你。」姜風緊緊攥住自己母親的手。
「原諒你父親,他沒錯。其實媽媽一直都很快樂,只要他好,媽媽就會感覺很快樂,原諒他……….」姜風攥住母親的手愣在那里,姜風感覺到自己母親的手失去了力道,開始向下垂去。幾天之間,對姜風來說生命中最重要的三個女人,兩個人的手從自己手中垂下。
「幕然已經走了。」站在一旁的姜志遠手不斷顫抖的拿出一根煙,沒有理會這里是病房不能抽煙的規定。拿出火機,點了四五次才把煙點著,然後猶如幾個月不見煙的煙民一樣,狠狠的吸了一口。當尼古丁的氣息充滿自己肺部之後,姜志遠才不斷咳嗽的吐了出來,似乎這樣自己會好受一些。而姜風抓住自己母親的手呆呆的沒有說話,這個時候一隊醫護人員從外面走來去抬比床上已經死亡的李幕然。
「干什麼?」姜風的雙眼瞬間殷紅起來,一股暴虐的氣息把病房中的人全部籠罩在內,讓所有人有種墜入冰窟面對死亡的感覺。隨後走進來的李慕辰和那位中年男子身體也頓了下,中年男子雙眼透露出精光,氣息鎖定在姜風身上。
「要快點去提取精髓,不然玲玲的病就沒救了。」
「哥哥!」姜玲害怕的喊了一聲,這一聲輕喊讓姜風身上的氣息蕩漾一下,隨後姜風的雙眼恢復了清明,走到李慕辰面前把姜玲抱了起來。
「媽媽,睡著了,哥哥陪你到外面玩。」姜風把姜玲摟在懷里,這是自己在這個世上唯一的牽掛,無論如何都不能再丟。
「玲玲呢?」從醫院出來之後,姜風陪了姜玲一會又被帶回了房間,看到李慕辰一個人走進來,姜風問了一句。
「姜志遠在帶著她,年輕的時候殺人太多,身上總是有一種洗不掉的凶氣。小孩子靈性高,都不喜歡和我這個老家伙在一起。」
「哦。」
「考慮清楚了嗎?」
「我這個時候還有的選擇嗎?」姜風自嘲的笑了笑。
「那你把秘術寫下來,還是口述我錄下來?」
「你真的只要秘術?」姜風嘴角揚起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
「至于你使用的古武技,自己留著吧,這是我為你能做到的最大爭取,畢竟我先是華夏的元帥,其次才是的外公。」
「哈哈,好偉大。」姜風嘴角露出一絲諷刺的笑容道︰「人的身體其實和大腦一樣奇妙,其中有幾處死穴,如果被會內息的人擊中會立即死亡。而如果力道把握好,死穴受到刺激的時候會爆發出人體的潛能,在瞬間提高自身的戰斗力。如果你敢讓你的士兵拿著銀針在自己死穴上戳來戳去,而不顧他們的生死的話,我不建議告訴你幾處可以激發身體潛能的死穴位置。」
「應該有什麼避免死亡,或者減少死亡的方法吧?」听到姜風的話,李慕辰眉頭皺了其他,他知道姜風說的應該是真的,但這種以性命卻嘗試的秘術,似乎不是軍方想要的。
「沒有,既然說是秘術,自然不會那麼容易掌握的。避免死亡的方法,只能在不斷嘗試中累積,猶如武者的心境,是無法和任何人分享的,除非兩者靈魂融合。」姜風搖了搖頭,自己說的的確是事實,要不是自己對人體穴位有著充分的了解。而在自己發怒是,身體中搶奪的那股能量就會游動起來,為自己減少死穴受到刺激帶來的傷害,姜風不可能拿刺激死穴來提升自己的戰斗力,這也是姜風不敢自己自己母親身上再三嘗試的原因,畢竟母親沒有那股能量,無法多次承受死穴受到刺激帶來的傷害,當然姜風可以指點一些地方,減少死亡的幾率,只是沒有說出來。
「也就說這種秘術,目前除了你一個人沒人能用?」
「可以這麼說。」姜風松了聳肩。
「那這件事情先不談。」李慕辰看了姜風一眼沒有深究,他知道姜風就算有所保留,戰士在使用秘術時要面臨生死的抉擇,這個是無法改變的︰「這是錢豹的驗傷報告,醫生發現他的脊椎全部破碎,無法修復,而且即使換了一條脊椎,也只能讓他做回正常人,無法再做一名戰士,你用的是銀河第一殺手組織末路天使的招牌武技柔勁吧?」
「沒錯是柔勁,不過似乎沒人規定,這項武技只能末路天使的人才能學吧?」
「根據我對柔勁的了解,柔勁是一種以對手身體穴位蓄力,然後在內髒中爆發的武技,無視外層防御直接重創內髒。也可以粉碎骨骼,但似乎達不到你這種無法修復的地步?」
「那是因為你對柔勁還不夠了解,柔勁境界分三層,極疊。挪移和歸一。每一層威力分三種,震髒、碎骨和破神。」
「那你當初打錢豹所用的是?」
「第一層極疊的第二種威力碎骨,骨之氣,靈所在。這里的靈,應該就是你們研究宿命所說的精髓,如果他母親可以放棄性命抽出精髓的話,我想他應該能夠恢復。」姜風笑了笑,臉上露出一絲的森然,這些天姜風已經知道了錢家和周家的關系。對于周亮姜風恨得要死,即使殺了他還是無法解恨。如果不是他,自己母親就不會這麼快就犯病,紅姐也不會死,自己依然過著自己平靜的生活,一切都因為這個二世祖的無法無天全都改變了。
「把秘術的死穴位置告訴我,如果有戰士願意學習,你必須在現場看護,盡最大努力挽回他們的生命。」听到姜風的解釋,李慕辰愣了一下,似乎從末路天使哪里得到的資料中。柔勁根本沒有姜風所說的劃分,但是听到姜風的解釋之後,李慕辰有感覺姜風說的應該是對的,而且十分的合理。這讓李慕辰有種姜風掌握的柔勁,似乎比末路天使掌握的還要全面的感覺。當然這只是一種感覺,李慕辰並沒有說出來。
「隔壁房間有個游戲倉,你要做的貢獻就是先從游戲開始?」
「游戲?」姜風瞪大了眼楮看和李慕辰,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
「憑你的才智,不會認為銀河這款游戲,只是簡簡單單一個財團研發共居民娛樂的游戲這麼簡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