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有什麼東西纏住自己雙腿的不止是狂就拽褲。
清濁的氣流仿佛藤蔓般纏繞住眾人的雙腿,將他們拉入了地底。
砰!
整個煉獄祭壇被一道刺眼的明光粉碎。
被拉入地底的眾人穿過了一個滿是熔岩的世界,掉落于一個遍布玫瑰齒輪、百合鏈條與薔薇鉛條構成的「奇妙平原」。
系統提示︰你發現了隱藏區域「奇妙平原」。
降落在平原的眾人驚奇地查看著四周,他們可以確定這里依然是時光之壁所演化的噩夢級混亂漩渦一部分,並且,他們也可以確定從未听說過混亂漩渦內有一個名為奇妙平原的神奇區域。
「奇妙平原……」
林凌的臉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奇妙平原,痛苦女士密涅瓦的應許之地,他們,應該是被卷入了痛苦女士密涅瓦的神國。他低下頭,看了看腳底踩著的路面,整條路面,都是有銘刻有玫瑰、薔薇與百合三種花瓣的鋼磚構成,而道路兩邊的泥土,則散發著黃金的光澤,以及通靈之力的腐臭氣息。
可惜……
林凌蹲,用手抓了一把黃金光澤的泥土,其中蘊含的通靈之力如同毒蟲一般撕咬著他的手掌。他嘆了口氣,由于系統的限制,他無法把如此充沛、惡毒並富有攻擊性的通靈之力納入幽魂之地,不然他的幽魂之地便會迎來新的一次蛻變,變得更為繁榮昌盛。
同樣覺得惋惜的還有狂就拽褲,嗜血魔刃之所以不是神器而是次神器,完全在于它吸納的通靈之力純度不夠高,若是系統解除傳送禁止的限制,他就能吸收此地的通靈之力進入他的嗜血魔刃,只要大約三分之一平原的通靈之力,嗜血魔刃的完成度就會提高。
沒有次級神器在手的其他人相對顯得平靜。
紫灩漣和夏娃並肩站在一塊兒,有些不舒服地看著這個過于工業化的世界。
陳婧拂動弓弦,孤零零地站在隊伍的末尾。
「零大,我們是不是該偵察一下四周?」守望禪師向林凌提議道,「這個地方讓我覺得很不舒服。」
「那是你沒有進過工廠。」巨猙獰在旁邊插話道。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後,帶著不自然的神色看著前方飄出的那一縷青煙,「我聞到了煤炭燃燒的味道。」
「你也是工廠子弟?」林凌同樣從空氣中聞到了煤炭燃燒的特有氣味,這听起來不怎麼科學,但從小就和父母生活在工業區邊緣的他可以說是聞著這股氣味過了童年時代,直到他進入初中,那些工廠才因為環保需求陸續搬遷,等到他高中畢業,工廠留下的廠房已經被一棟棟嶄新的物業代替。
他不會懷念過去的生活。
「零大也是?那看來我們是階級兄弟了。」巨猙獰用了一個在這個年代已經幾乎「絕種」的詞眼。
「做好戰斗的準備。」
林凌輕輕一笑,人再掩飾也無法改變自己的出生。他不會懷念過去的生活是因為童年沒有可以懷念的事情,但他會坦率的承認自己有過這樣的生活,只因為他無法違背自己的良心。
醉無酒走在了隊伍的前面。
守望禪師不放心的開啟微光徽記,照射道路兩邊。
「不會有隱形單位。」林凌不怎麼熟悉「痛苦女士密涅瓦」,這個神祇在眾神殿中也屬于奇葩一類,相比隕落了許多年的鱗爪之王澤希爾,痛苦女士密涅瓦一直活躍在多次元星海中,她從不直接賜予信徒神術,也沒有給予過玩家什麼值得一提的神器,要真說有什麼讓林凌記憶猶新的事情,那便是次元戰艦密涅瓦和一個律師的傳聞。
這是一個很古老的傳聞,不過那是對于十年後的《永恆》而言。
現在,這個傳聞還挺時髦。
「說到痛苦女士,不知道你們有沒有听說過次元戰艦密涅瓦。」果然,守望禪師提到了林凌所想的事情,「最近有一個叫‘典韋愷撒’的玩家找到了一艘次元戰艦密涅瓦的殘骸,放在網上拍賣,但是她的前期,《永恆》‘寡婦’宣稱有這艘戰艦的一半所有權。」
「和尚,什麼是《永恆》‘寡婦’?」紫灩漣好奇地問道。
「我不是和尚!」守望禪師模了模他光禿禿的腦殼,看見紫灩漣露出了討饒的表情後繼續說道,「這個詞是說那些因為丈夫沉迷《永恆》而沒有人陪伴的已婚女性。」
「她們不能加入《永恆》嗎?這個世界有什麼不好?」紫灩漣對此依舊不理解。
「阿紫,那是別人的家務事。」林凌打出手勢示意守望禪師不要和紫灩漣在「家庭」這個話題上做過多的深入,每戶人家都是一個小天地,天地中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罔議別人的家務事只會惹是生非,畢竟每個人對于這個詞的感覺都不一樣,還是專心談論那個律師與次元戰艦密涅瓦的事情比較明智。
「那對小夫妻天天為此在網絡上爭吵,就好像過去的一本,叫……對了,小夫妻天天惡戰里描繪的情景。女方在她的朋友圈子里訴苦,不過在網絡社會,你永遠不知道網絡對面坐著的是人還是狗。」守望禪師淡笑著說道,「有一個人站了出來,指責那個男方誘拐與綁架了女方,並且報了警。」
「我記得警察帶走了那個男的?」巨猙獰也想起了這個流傳甚廣的事情,「男女雙方都是永夜議會方的玩家,男方是神話崛起的職業隊長,女方是他們俱樂部的財務。」
「大臉的消息一貫靈通。」狂就拽褲怪笑著喊出了他們私底下用來打趣巨猙獰的綽號「大臉」。
「閉嘴,褲衩。」
然後,數個怪笑聲讓狂就拽褲享受了一把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快感。
「是的,警察帶走了男的,不過當天就送他回家了。這件事還很快開了庭,是民事訴訟,原告是女方,不過在法庭上,被告律師聲稱原告代理律師便是我們的正義使者,是插足當事人婚姻的第三者,但原告律師一直否定這個傳聞。他說他一個來自……」
「跳過這一段,直接告訴他們女方的代理律師在法庭上對被告說了什麼。」林凌打斷了守望禪師的敘述,他記得很清楚那個原告律師是如何描述自己的出生地,試圖用當地人被傳媒臉譜化的性格來否定被告律師對他的指控——被告律師根據網站IP地址,查出最先在網上把這件事曝光的正義使者與原告律師使用的帳號ID曾經不止一次公用過一個IP段,而且雙方的手機中存有曖昧的聊天記錄。
「被告辯駁稱,‘你見過誰在一個肉票的身上花這麼多錢’,大意如此,還說女方應該償還他的開銷。」守望禪師皺了皺眉頭,雖然這件事過去還不到一周,但畢竟發生在國外,一些細節和原被告雙方的辯論他不是最清楚,「然後我們的原告律師沖動的說,‘不就是那幾個錢,我替她出’。」
「霸氣。」狂就拽褲給出了他的評價。
紫灩漣和夏娃卻對此事有些興致缺缺,在她們看來,女方根本不應該參加這場訴訟。
「最奇妙的是事後大家發現,原告的代理人通過了司法考試,但他沒有律師證。雖然過了司法考試就能申請律師證,但他沒有去申請,也沒有在任何律師事務所進行過實習。」守望禪師聳了聳肩道,「我不知道那位是如何通過的司法考試。」
「或許別人的爹有錢。」狂就拽褲扛起了嗜血魔刃道,「但再有錢的爹也禁不住兒子這麼坑。」
「最後呢?」陳婧問道,「最後法院怎麼宣判的?」
「法院做出了對男方有利的宣判,因為原告的代理人無法洗月兌他和那位匿名的網絡‘正義使者’的關系。」守望禪師繼續說道,「不過原告代理人對記者說他準備繼續訴訟,他還在網絡上指責法官收了黑錢……不過在發出指責後又把他刪了,我就知道這麼多了。」
「這件事告訴我們……」
巨猙獰說著轉過身,看向隊伍中的女同胞︰「再甜美的愛情也有變質的一天。」
「禪師,原告代理人有個三歲的女兒。」林凌說出了守望禪師遺漏的事情,他對于那件案子沒有什麼看法,但對那個興風作浪的原告代理人很有成見,「就算是在他出生的那個地方,他也是個敗類,相信我,他會在二審時用他有個女兒的事情來證明他其實不是那個和女方有曖昧關系的‘匿名正義使者’,私底下,他會在網絡上繼續造勢,宣稱他認識的某個參與制訂他們國家婚姻法的誰誰認可他的理由,或者又有某個和他是小學同學的某某明星聲援他的正義,他們就愛玩那一套。」
「這就是律師?」陳婧皺起了眉,她記得李琳達的雙親都是律師,林凌又似乎對律師很反感,那他又為什麼會……
「他不是律師。」林凌搖了搖頭,否決了陳婧的說法,「你可以稱呼他為法學理論研究者,不過,一個人永遠無法代表一個集體、一個階級。他是個混蛋,不代表這個群體都是混蛋,雖然,我們所知道的混蛋列表中有一些確實來自那個群體。」
「每次听到這種事,我就想給那些賤人們來一發。」狂就拽褲忿忿不平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但為什麼這個事情要叫做次元戰艦密涅瓦和一個律師?」
「那你還想叫它什麼?一艘好船引發的血案?」醉無酒帶著一臉曖昧笑容搖了搖手指頭,他看了眼林凌,又看了眼陳婧,「NICEBOTA可不是什麼吉利的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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