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這朱汀蘭,絕對是位好姑娘。
大佛陀宮內,被東方天王擄掠凌辱的女子有上萬名,百分之九十九都選擇了屈服,最終被東方天王度化,身心盡皆沉淪,如朱汀蘭這般,本心堅定的,實在是少之又少。
可這又如何?身體上受到的凌辱,對于一位貞潔的女子來說,是無法忘卻的傷痛,何況造成這種結果,自己的親大哥要付主要的責任。
朱汀蘭沒有將朱九與陳猛趕出屋子,沒有歇斯里地喊叫,而是平靜地給兩人倒了一杯水,然後坐在那里,已經做的夠可以的了。
陳猛怎麼說?難道要說,「事已至此,就忘了過去吧」,這不是勸人,是往人傷口上撒鹽。
陳猛只想到幫朱九解開這個心結,是讓他進一步歸心的最佳途徑,可是至于怎樣才能說服朱汀蘭,真的很為難。
場面一時有些靜,有些尷尬,陳猛想要找到突破口,至于朱九,面紅耳赤,眼眶含淚,已經有些待不下去了,妹妹的這種狀態,已經讓他無顏面對了。
「你們走吧,我不想說什麼。」朱汀蘭終于開口說話了,卻是要謝客。
說完之後,朱汀蘭躺到了床榻之上,面向里,然後用被子緊緊地包裹住身體,仿佛一只受傷的小鴕鳥。
如此一來,場面就更尷尬了,朱九也顧不上什麼主公不主公的,拽了拽陳猛的袖子,示意陳猛跟自己出去。
就在這時,陳猛神識之中,傳來了紫瞳青翼雕的信息,紫瞳青翼雕已經在般若城之中,現了那只大黑狗的行蹤!
將大黑狗的行蹤告訴了朱九,讓其立即通過個人頻道派人過去,能活捉就活捉,不能活捉,格殺勿論。
「朱九哥,你也跟著過去看一下吧,要不然我有些不放心。」陳猛想要將朱九打掉,沒有朱九在場,跟朱汀蘭的談話,可能會容易進行一些。
「行!我這就過去。」朱九早就待不下去了,實在是沒臉待下去了,急忙領命離開了。
如此,屋子里只剩下陳猛與朱汀蘭兩個人了。
而在朱九轉身離開的剎那,朱汀蘭終于沒有忍住心內的悲傷,用被子蒙住了頭,慟哭了出來。
朱汀蘭哭的傷心欲絕,與之前見到的如空谷幽蘭一般的氣質十分不符合,但正是如此,讓身為事外人地陳猛,都感到了深沉的壓抑與連綿不絕的哀傷。
這個時候,也許不該出聲,讓朱汀蘭痛痛快快的哭出來,也許會讓她心里好受一點。所以陳猛也就不說話,在凳子上坐了下來,從空間戒指之中取出一壺清酒,自飲自酌。
足足三分鐘,朱汀蘭才停止哭泣,陳猛知道,這個時候應該可以和她進行談話了。
「朱姑娘,我是個粗人,不會開導別人,但我卻知道一個最淺顯的道理,每個人活在人世間,都極為不易。遭遇到不幸的人,遠遠不止你一個;比你更不幸的人,數也數不過來。」
「天意如刀,斬斫世人,無情無義,可盡管如此,我們也要走下去,沒有退路。」
「朱姑娘,也許你不知道,東方天王已被斬殺,而且他的血肉,都被般若城的武者吞進了肚子里,想必你有再多的恨,都可以稍微解氣一些了。」
這句話說完,陳猛停頓了一下,看著朱汀蘭,過了一會兒,果然朱汀蘭說話了︰「我大哥如此尊重你,想必,東方天王為閣下所斬殺的了?」
「不錯。」陳猛點頭承認。
朱汀蘭從床榻之上下來,臉上淚痕尤在,對陳猛失了一禮,道︰「多謝壯士,民女無以為報,日後遁入空門,青燈古佛,日夜為壯士誦經祈福,以報壯士大恩大德。」
遁入空門?這可不是陳猛要的結果,搖搖頭,道︰「朱姑娘,這樣吧,有些事,不用著急做決定,不如離開般若城,跟我前往長安城暫住,那里雖然百廢待興、條件艱苦,但是民風淳樸,也許,可以讓你忘記這里的一切。」
朱汀蘭猶豫良久,最後點頭答應下來,願意離開這片傷心地,跟隨陳猛前往長安城。
也許是已經決定要離開,朱汀蘭神色好了少許,陳猛趁熱打鐵,讓朱汀蘭不要總稱呼自己為「壯士」,過于生分,以「陳大哥」相稱。
朱汀蘭與陳猛年紀相仿,還說不定誰大誰小,但二人自然不會糾結于這種無聊的問題。
「陳大哥,這大佛陀宮內的女子,你打算如何處理?」
對于這些女子,陳猛也很為難,般若城的百姓,是東方天王通過大佛陀宮控制,如今大佛陀宮在紀傾城手里,所以百姓心中有了新的「神祇」,這個問題已經解決。
但是大佛陀宮內的這一萬名女子,不知道被東方天王與什麼秘法度化,至今仍然沉浸在東方天王死去的痛苦之中,還需要陳猛另外想辦法。
對于這部分人,其實有兩種途徑可以解決,一是等到陳猛進入3o級,學到「無量度人妙經」,應該可以解除東方天王對他們的束縛。可是,一旦她們從這種詭異的束縛之中清醒過來,如何面對自己的過去?
第二個方法,是用「大道造化鼎」將她們收服,大道造化鼎內為一方淨土,雖然某種意義上來講,也是讓她們找到一個新的精神寄托罷了,但至少不剝削她們,可以讓她們無憂無慮的活下去。
況且,大道造化鼎內,也需要人去填充,提供源源不斷的信仰力。
略一比較,陳猛就有了主意,將大道造化鼎祭出,大道造化鼎沖上大佛陀宮之上,垂下萬道金光,不停的度化。
越來越多被東方天王凌辱度化的女子,在大道造化鼎的作用之下,紛紛跪倒在地,五體投地,最終進入了大道造化鼎內。
如今大道造化鼎內,有男,有女,陰陽交替,繁衍生息,在遙遠的將來,說不定真的可以演化出一個體系完整的世界。
「陳大哥,她們這是……」朱汀蘭走出屋子看到這種現象,微微皺眉。
「放心好了,她們去了一方淨土,那里沒有欺凌與壓迫,可以讓他們擺月兌東方天王的束縛,且不會記起往日的痛苦。」
朱汀蘭沉默了,心情又有些低落,因為她心里很明白,有些話陳猛沒有跟她說,那就是,進入這方淨土的女子,究竟會失去了什麼。
經歷過一劫的朱汀蘭,對于許多事有了新的體悟,所以也不再多問,也許,這就是她們的命運,只能在心里出一聲輕微的嘆息。
「主公,黑狗已經捉到。」朱九完成了任務,帶著一隊人馬跑了過來。
朱汀蘭看見朱九,轉身想躲進屋子,陳猛微微一笑,道︰「如果感覺自己能放下,何不直接面對?你哥哥心里也很苦。」
朱汀蘭猶豫了一下,終究收回了腳步,卻是低下了頭,也不看朱九,心里終究有芥蒂。
朱九帶著人馬靠近,陳猛看到被般若城將士用繩子綁起來的大黑狗。
可憐的家伙,已經被這群如狼似虎的將士給揍了個半死,此時舌頭耷拉在外面,眼角溢血,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
這只狗,究竟與東方天王有沒有關系?陳猛一步一步的靠近它,讓只剩下半條命的大黑狗,緊張起來,身上凌亂的狗毛,都豎了起來。
「嗷嗚」,大黑狗出一聲恐懼的叫聲。ak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