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來臨的時候,反倒是比夜晚還要寒冷。頭頂上凌厲的寒風,嗷嗷的響著,吹打在建築物上的動靜,令人頭皮發麻。呂小毛靠在陰涼的土牆上,苦笑道︰「也許……會有場雪,如果是這樣,我們更加的艱難。」
沒錯,如果下雪了,地面上就會留下明顯的腳印。無論他們怎麼隱藏,都是沒有任何意義的。因為,他們還得出去弄水和劈材。這個空間實在太小,沒有地方存放太多這樣的東西。而且,之前,誰也沒有意識到,會有這樣的天氣。如煙盡量依偎在他的身邊,相互取暖。听到他的話以後,悄然笑道︰「我們可以挖到一個需要的地方,就不用走出去了。」
這個主意是挺好,問題是,按照現在這種速度,想要挖出一條足夠隱蔽的洞穴,恐怕不是一天兩天可以做到的。在听著呼嘯的寒風中,疲憊的人,開始迷迷糊糊的睡去,為了不讓寒冷的氣息,過分的侵襲缺醫少藥的一大群人,呂小毛把支撐著那領炕席的樹杈,劈下來一部分,隆起了一個小小的火堆,暫時驅散冰冷的氣息。如此一來,睡覺的人,稍顯的舒服了一點。
白天相對要安靜很多,那些魔獸偶爾發出來的吼叫,也不想夜晚那麼囂張,多是本能所為。讓他們比較放心的是,這些吼叫距離這個位置很遠,安全性大大的提升。到了下午,頭頂上的寒風,明顯弱了很多,空氣中的寒意也減輕了一點,看來,最不願意看到的雪花,應該洋洋灑灑的落下來了。作為傷號,睡在帳篷里的妮妮,忽然有了動靜,把簾子稍稍拉開了一點,露出半張臉,看著發呆的呂小毛,低聲道︰「你說,皇宮里的那只魔獸,到底是什麼樣的畜生,怎麼會大冬天的發情呢?」
呂小毛醒過神來,看了她一眼,苦笑著搖了搖頭。天知道為什麼那只魔獸,會選擇這種時節,坑大家一把。滿城的年輕高手,統統被圍困在這里,使得人命比大白菜還要賤。妮妮也許是窮極無聊,再次道︰「他們豢養的魔獸,應該知道會出現這樣的情況,為什麼不提前取消這次公會斗法,這不是……」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擠在呂小毛另一邊的蕭燕,在睡夢中挪動了一體,上半身整個趴伏在他的懷里。妮妮的臉突然在簾子縫隙處消失,過了好長一段時間,才重新出現,道︰「我想著,如果活不下去了,是不是該溜進皇宮,看看到底是誰這麼沒心肝,突然聚集這麼多人來送死。」
呂小毛依舊苦笑,反問道︰「十二衛,都是斗王的能力。就算是我們能平安的走到皇宮那里,又能怎麼樣?別異想天開了,還是乖乖的養傷,等活動自如了,再想其他的辦法。對了,千萬不要上傷口凍到,否則,就不容易愈合了。還有,出現火辣辣的跳著疼痛,也一定要言語一聲,這可不是逞強的時候。」
「我……你認為我很喜歡逞強嗎?」
「以前認識那個小丫頭的時候,就不會。現在麼……一定會,要不然,你能出現在這里?」
呂小毛眨著帥氣的大眼楮,半開玩笑的道。妮妮露出臉的面積,又大了一點點,怪異的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道︰「小丫頭的時候,如果不逞強救你一命,會有今天你這個綠毛小子左擁右抱的美事?還有,你早不去晚不去的,非得要等到我出糗的時候,才出現在滄浪門里面。為什麼那麼巧?」
這話說的,好像呂小毛是有意過去搗亂一樣。這讓他有點不好解釋,做了一個尷尬的表情之後,道︰「我並不知道有你們這檔子事發生,另外,也不是我自己願意去的……很多偶然因素在里面。」
因為有名劍的關系,他不想把以前那些事翻出來,說給別人听。妮妮好像也不打算在這個問題上糾結,淡淡的笑了笑,道︰「要不,你給我說說,從我們家逃走之後,你究竟做了些什麼。為什麼一下子成了匠神門嫡傳弟子了呢?真的很好奇。」
呂小毛張開了嘴巴,隨即又閉上。他從來沒有發現,自己原來有那麼多經歷,是沒辦法說出去的。仿佛,自己生活過的每一分鐘,都牽扯著很多東西。妮妮對他的表現十分的好奇,低聲道︰「要不……你到帳篷里面說,省得被他們听到。」
這玩笑可開不得,孤男寡女的,鑽進一個帳篷里,沒事也會被說成有事了。況且,他身邊還有一個明證言順的老婆,一個名不正言不順的老婆,當著兩個人的面,曖昧的去鑽別人的被窩……呂小毛的腦袋晃悠得和撥浪鼓一樣,道︰「還是算了,我的事實際上也沒有什麼好說的,能活到現在,第一個,拜你所賜,第二個,拜師父所賜,其他的,說出來也是浪費。」
妮妮帶著一絲不屑的表情,伸出手指,在他兩側比劃了一下,道︰「浪費?她們兩個不會無緣無故的砸到你頭上的吧?小小年紀,還沒有兔子高,就弄了兩個老婆……估計,你從我們家離開之後,一定是到外面花天酒地。切!看來,爺爺說的沒錯,你天生就是那種……」
那個死老頭子的評語,呂小毛這一輩子都不想听到第二遍,因此,趕緊做出一個停止的手勢,道︰「得得得,話說到這里,就可以打住。然後,我鄭重的解釋一下,第一,我比兔子高。第二,花天酒地去娶不到老婆的。如煙是個好女孩,你親眼看到的。至于怎麼認識的,暫時不能說。蕭燕麼……你認為她是我的老婆,我也無話好說。因為關于她的事情,我的師父代替了我的嘴,不能爭辯。」
妮妮壞壞的做了一個不信的表情,剛想說話。撲在呂小毛懷里睡覺的蕭燕,突然道︰「差不多就行了,勾引別人的老公,你的手段太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