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沙……!!沙……!!!
腳步聲漸漸的靠近。小乞丐慢慢的往小巷中縮去掀起垃圾箱的蓋頭躲進那骯髒的臭氣之中。
沙……!!!沙……!!沙……!沙……
可奇怪的是這陣腳步聲又漸漸的走遠。就在小乞丐為了自己能夠繼續活下去而出了一口氣之時——
「哈哈!你在這里!大壞蛋看我今天不好好的收拾你~~~!」
女孩子那嬌女敕的聲音在那寬敞的大街上響起。除了那個女孩的聲音之外竟然又有四五個孩子開始嬉笑。
小乞丐沒有立即走出來他知道忍耐和細心是檢驗對方是不是設下陷阱的最好方法。等了差不多三十分鐘那個小女孩依舊在外面和同伴玩耍的聲音傳進來之後他才慢慢的從垃圾箱中爬出背靠著牆挪動到巷口。
在十幾名舉著燈的大人所站立的街道之上一個穿著大絨毛外套穿著高高的保暖鞋有著一頭棕色頭的約莫十歲左右的小女孩正在外面和一群差不多年齡的小孩子玩鬧。看起來她似乎是這場游戲的中心每個人都听她指揮即使是那些大人們也都笑著听從她呼來喝去的吩咐。
原來是一場游戲。
小乞丐的心放了下來他將刀子插進懷里默默的從小巷中走出背對那些和他完全沒有交界的大戶人家的孩子準備踏步……
「嘿!看我的!看你這個壞蛋不投降!乖乖的向正義的代言人本胡桃小姐投降吧!」
「哎喲!哎喲!公……小姐請你饒了我吧饒了我吧~~~!」
一個稍大一點的男孩子一邊躲避那個女孩投出的雪球一邊朝小乞丐的方向跑去。隨著那個男孩子的移動那個小女孩立刻彎下腰用雙手抱起一大塊的雪拍牢追著男孩子。她看準男孩的身體嘿咻一聲雪球飛出。
男孩子躲開了啪的一聲雪球在小乞丐面前的牆砸開。彈出的雪花打在小乞丐的臉上。
冰冷。
雪對于富人來說只是一種有趣的玩具。可對于為了求生存而掙扎的人來說卻又是如此的冷酷。
小女孩笑著又捏了一個雪球從小乞丐的身邊跑過。當她鼻子中聞到一股臭味後一扭頭一股厭惡的表情立刻在她的那張小臉上浮現。她停住腳步後退了三步然後以小乞丐為中心繞了一個大圈子之後再次跑開追打那個扮演壞人的男孩子去了。
小女孩一動其他的人也都跟著一起動。衣著華貴的人從小乞丐的身邊跑過在他的面前再次組成了一座游樂場堵住了他回家的道路。
小乞丐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那雙眼楮依舊和剛才一樣的犀利和冰冷。對此他沒有想什麼因為這很正常。有錢人可以做到任何事對于自己這麼一個小人物又怎麼會停下玩鬧把路讓開讓他回去呢?
在他那並不算長的生命中他已經將自己的命看的很透徹。低賤下流和一只老鼠沒什麼區別每天只為了活下去而活下去每天早上醒來唯一需要思考的就是如何去得到今天的食物。除了這些以外他沒有任何的希望。因為那不現實除了喂飽自己的肚子之外其他的任何「希望」都只是有錢人的自我調侃對他根本就不可能實現。
路被堵住了。小乞丐唯有再次掉頭朝前走著。他的腳步沉重麻木和寒冷已經驅趕走了他的觸覺。自己的雙腿還在嗎?他屢次這樣問自己即使看到自己腳下的地面在移動他也依然這樣問著。
漫天的飛雪侵蝕著生命的燭火。小乞丐的意識越來越迷茫就在他的雙眼漸漸快要看不見東西的時候一個紅色的十字招牌卻映入了他的眼簾。
……………………藥鋪。
他就站在「曾經的」目的地的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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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乞丐冷漠的望著這間藥鋪它的大門已經關上厚厚的卷簾門是他所無法打開的。他就站在大風雪之中抱著雙臂弓著身子就像是一條正在猶豫的狗一樣。
低賤的垃圾只需要照顧自己就好。哪怕是親生父母能夠保全自己的性命也可以拋棄更何況是一對絲毫都不認識的母女?這樣做實在是太傻了。這樣的傻子在這個世界上只有兩條路一被大自然殺死。二被官兵抓住然後被他們殺死。
小乞丐不會去做這樣的傻子。他再次邁開腳步預備繞過藥鋪從前面那個十字路口折回自己的窩。
今天的暴風雪是不是特別的猛烈?
小乞丐的腳步剛剛邁開一陣暴風雪突然撞了過來!小乞丐的雙腳被麻痹經風雪一撞被撂倒在地打了幾個滾後狠狠的撞在藥鋪邊的牆上。
他走不動了。
如果再在這里呆下去的話他一定會被凍死!
死亡實在是太可怕了。又黑又冷。即使是最低賤的生活也讓小乞丐恐懼死亡。他掙扎著靠著牆爬了起來。他想要找一個溫度稍微高一點的地方能夠讓他躲過這場暴風雪的地方。這樣想著他抬起頭四處搜尋著。
很快他找到了。在他的頭頂那間藥鋪的牆上那里是一扇沒有安裝鐵柵欄的窗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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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鋪內一片漆黑沒有人影。小乞丐取出刀子用刀柄輕輕的敲打著玻璃。在確認沒有人出來之後他稍稍加力敲碎了靠近插銷的窗玻璃打開窗爬了進去。
房間內也依舊寒冷但比起外面的風雪交加顯然已經好上太多了。小乞丐捏著刀子偷偷模模的在貨架中爬行。等到躲到一個陰暗不起眼的角落中之後他才縮在那里屏息靜氣的等待著……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
五分鐘……十分鐘……十五分鐘……
十五分鐘過去了沒有人出來。藥鋪和老板房間中間那塊負責隔離的大門好像死掉了一樣關著沒有任何的動靜。這下小乞丐才從角落中站起來抖上已經形成的小小冰柱小心翼翼的走向藥鋪的貨架。
「我以為是誰原來是個小偷?」
還有什麼比在黑暗中听到有陌生人在背後叫你時更令人恐懼的嗎?
行竊的事情被現了小乞丐什麼都不顧了轉身就是一刀刺了過去。可對方顯然很清楚怎麼對付一個手持鈍刀的孩子只不過一扭就將小乞丐的刀子打落並且壓在地上。
「哼別緊張我不想傷害你。」
小乞丐的大腦在飛運轉思考著對方話語里的意思。老實說這並不是藥鋪老板的聲音而且對方手上的力量也不像是那位胖胖的老板所能出的。現在受人所迫還是先安靜下來等對方放松時再奪刀逃走的好。
這麼想著小乞丐就不掙扎了。而對方看到小乞丐不掙扎也是冷哼一聲將他的身子翻了過來。
那是一個約莫三十歲左右的大人。兩道濃濃的粗眉毛是他最顯眼的特征。這個人湊近看了看小乞丐之後再次冷哼一聲說道︰「你是誰為什麼要來這里?」
小乞丐沒有回答。在確認對方的意圖之前做啞巴永遠是一件最方便的事情。
粗眉毛再次哼了一聲︰「不回答?沒關系反正你的名字對我來說根本就不重要。喂站起來。」
粗眉毛拉住小乞丐的後頸將他提起。緊接著他筆直的拽著小乞丐走向那扇通往店鋪老板房間的大門嘩地一下拉開……
刺鼻的血腥味。
借助粗眉毛手中的手電然後已經氣絕的藥鋪老板渾身是血躺在床上的鏡頭映入了小乞丐的視線。
他被殺了。可還沒等小乞丐反應過來粗眉毛忽然把一樣東西塞進他的手里將他往房間里一推隨後笑道︰「這家伙是另一戶藥鋪老板的競爭對手因為生意太好了所以我接受委托把他做掉。還真是幸運有你這位小天使來幫我善後。那麼接下來就請你來應付那些官兵吧。哦順便說一句賽納格是邊境城市治安是出了名的差。所以那些士兵會不會听你的分辨去仔細偵查……嘿嘿我可不敢保證了。」
說完門乓的一聲被關上。緊接著小乞丐就听到藥鋪內傳出的刺耳警報聲響的人耳膜都快被震聾了。
小乞丐從地上爬了起來看看手上。那是一把染血的刀子鮮血已經沾滿了自己的雙手。隨後他再看了看旁邊的那位店鋪老板已經失去生命的**僵硬的癱在床上大張著眼楮死不瞑目。
對于自己的處境小乞丐沒有慌更沒有咒罵。因為這很正常很合乎常理。弱小者只有被殺沒有腦子和能力的人活該被陷害。被騙的人不應該去怪騙人者而只能怪自己不夠小心。能夠殺了人之後再把罪孽嫁禍給其他人自己逃跑這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里實在是一件非常正確的做法。換作是他也會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