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哇啊啊啊啊啊啊————————————!!!!!」
暴風雪下的垃圾箱內傳出一陣撕心裂肺般的慘叫。聲音來自那名小乞丐這個即使在深陷絕對不利環境下也決不出慘叫的小乞丐現在卻無法忍受的呼痛。
在那個小小的空間內痛楚來自他的手臂。不知為什麼原本鎖住劍柄的鎖鏈突然像蛇一般動了起來!這些鎖鏈竄向小乞丐的手臂在他的右前臂上不斷的纏繞。可纏繞就纏繞吧這些鎖鏈和肉接觸的那面卻彈出無數如同鋸子般的倒刺!隨著鎖鏈的游走那些倒刺瞬間割開小乞丐的手臂摩擦著他的骨頭。如同電鋸一般撕裂著他的身體。
夜空之下沒有人會注意到一個垃圾箱內生的變化。小乞丐的右手已經被鎖鏈劃的血肉模糊可那些鎖鏈卻像是沒有盡頭一般繼續纏繞著。他的主動脈被割開鮮血溢出。他的鮮血順著那些不斷游走的鎖鏈移動仿佛受到某股神秘力量的牽引一般開始匯聚在黑色劍柄中間的那個凹洞之中。
正常人的血液約佔總體重的百分之八理論上人類的身體可以堅持到失去總血量的百分之五十。一個十歲孩子的體重約為28公斤左右所以孩子的血量大約為2.24公斤。而極限血量就是1.12公斤。
鋸子在繼續拉扯著。
小乞丐的呼痛聲已經消失這個瘦小的身體只剩下抽搐和蒼白。他的體溫在下降身體上開始迅覆蓋上一層薄薄的冰霜。
一公斤的血液從他的體內被硬生生的拉了出來沿著鎖鏈匯聚進那個仿佛無底洞一般的黑色凹洞之中。而且這種情況依舊在繼續似乎這把劍要將小乞丐的血液完全抽干不死不休。
垃圾箱中飛散著零星的血沫凝聚成紅色的冰粒。小乞丐的抽搐已經停止了他的雙眼翻白嘴角流出白沫。他的身體上已經覆蓋上了一層冰霜。
但他的左手卻始終緊緊的抱著那個襁褓沒有松開……
……
…………
………………
鎖鏈的移動停止了。它們依舊纏繞在小乞丐的手臂上利刃扎進他的骨頭里面和小乞丐連成一體。那把劍的劍鞘慢慢消失露出里面一把漆黑色的長劍。緊接著那個匯聚了小乞丐血液的凹洞慢慢的凝固血洞的中間拉出一條細線。隨後……
細線分開一只眼楮出現在劍柄之上。
「是你喚醒了我嗎?人類。」
一個若有若無的聲音闖進小乞丐的大腦猶如一股強心劑一般他的身體猛地出一陣顫抖。翻白的眼楮瞬間睜開他低下頭看著自己右手上那一層一層的鎖鏈和握在自己手心中的那把劍那只眼楮。
血液所凝成的眼楮露出邪惡而恐怖的光芒被這只眼楮盯住小乞丐一時間甚至無法思考!鎖鏈上紅色的液體一滴一滴的滴落卻和周圍的血沫不同沒有被凍住。再看自己的手腕血也已經不流了。
小乞丐松開手想要扔掉那把劍。可不管他怎麼想扔自己的五指卻始終緊緊的捏著劍柄。似乎從右臂往前已經不再屬于自己控制般。
在驚懼與警戒之中小乞丐冷不丁的回頭看了眼懷中的襁褓。他現自己的左手冰冷沒有血色更沒有觸覺。但襁褓中的女嬰卻還在出輕輕的呼吸……
「………………」
小乞丐的眼神變得些許冷靜了。他再次恢復到那種渴望求生存的下水溝老鼠一般的冷靜警戒的看著手中的劍那個眼楮。
「沒想到這次竟然是一個人類還是一個孩子?」
眼楮好像在感慨著什麼它盯著小乞丐眼珠不停地轉動。就在它和小乞丐的眼楮對視良久之後一個殘忍的笑聲冷不丁的從小乞丐腦海中響起。
「哼很有趣。果然我的感覺是對的。雖然你還是個孩子但沒有關系你會長大。」
語氣中听不出敵意這樣應該就可以放心了。
如果是一般人恐怕的確會這樣做。但小乞丐不會。在他十年的求生日子里人面獸心的事情他已經見過太多了。如果有人對你笑那就代表他要捅你一刀如果有人對你好那就是他要利用你來做一些危險的事情。
語氣中听不出敵意?如果這樣就放心的話那早已成為小巷中的一具冰冷尸體了。
小乞丐依舊警戒著他不僅僅是在警戒更是在試圖奪回右手的控制權。他沉下心一點一點的將自己的感覺伸向那半條被控制的右臂。
「呵人類你果然很不錯。警戒心控制欲強烈的求生**不管任何時候都能保持極度的冷靜。你就這麼想要控制權嗎?這樣的話那我給你。」
剎那間小乞丐的右臂听從指揮了。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扔掉手中的劍然後頂開垃圾箱蓋子跳了出去……
但是他忘了。他忘了他已經失血過多更忘了他的身上已經由于太低的體溫而結上了一層冰霜。在翻過垃圾箱的那一刻他的身子狠狠的跌在外面的雪地上。
不痛。
因為他已經連感受疼痛的力量都沒有了。渾身都麻木沒有知覺。
小乞丐摔出垃圾箱時懷中的襁褓也因為他的月兌力而掉下。襁褓落在雪地上震動把里面的小女嬰驚醒!又冷又餓又著高燒的女嬰被孤零零的扔在雪地上感受不到任何人溫暖的她立刻哭了出來。
「嗚哇……!嗚哇……嗚哇…………」
虛弱的哭泣聲簡直輕的快要消失!同樣跌在地上的小乞丐在昏昏沉沉中听到了旁邊傳來的哭聲他掙扎著爬起咬著牙用那雙已經開始視線模糊的眼楮觀察四周。在那片模糊的世界里他隱約看到了雪地上的襁褓他立刻用那雙還纏著鐵鏈的右臂拖拉著身子爬了過去。
雙手已經完全凍僵。暴風雪的肆虐沒有片刻的停止。小乞丐的意識模糊終于他的視線被雪涂住再也看不到任何東西了……
「嗚哇……!嗚哇……!嗚……嗚……咕……」
但那雙已經沒有感覺的手中卻抱著襁褓。小乞丐背過身用自己的背脊抵擋住那毫不留情的暴風雪替小女嬰創造出了一個小小的避風港。
小女嬰的哭聲慢慢的淡了。她再次閉上雙眼沉沉的睡去。小小的臉蛋上除了高燒的紅暈之外似乎還增添了些許的安心……?
「人類你已經快死了。而現在只有我才能救你。」
眼前一片花白但聲音還是闖進自己的腦海。
「我給你一個機會讓你主動地來握住我。現在我就在你的面前你只要肯伸出手我就能夠救你。如果你不肯的話那就死在這里吧。然後我會繼續等待下一個喚醒我的人。」
視覺消失了。耳邊的暴風雪呼嘯聲似乎也消失了。鼻子里聞不到雪的味道嘴唇干涸說不出話來。肌膚上感覺不到冰冷甚至感覺不到自己現在到底是坐著還是躺著。小乞丐的死期到了現在是他最後的機會。
死亡?
不下水溝老鼠最不會做的事情就是選擇死亡。
他不能死對生命的渴望讓他不管在任何時候都不會去尋死。越是低賤的東西越是有著最強烈的求生欲。要想活下去那就需要代價。可既然這個聲音能夠幫助自己活下去任何代價都是可以支付的。只要能夠活下去活下去………………!
小乞丐伸出右手向著白茫茫的世界一抓。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抓到東西但當手指緊握的那一刻……
他的觸覺恢復了暴風雪再次帶給了他刀割般的疼痛。
他的听覺恢復了狂風在他的耳邊大聲肆虐。
他聞到了聞到血腥味混雜著雪的冷氣。
他嘗到了干涸的嘴中再次開始分泌唾液。
而他也看到了……
看到自己手中的那把黑色長劍以及劍柄處的骸骨造型和那只血紅色的……眼楮。
鎖鏈依舊緊緊扣著自己的右臂但控制權卻在小乞丐的手中。不過到了現在這種地步小乞丐也不可能再次放開劍。但握住劍帶給他的似乎只有最低的行動能力冰冷與疼痛仍舊困擾著他。
「人類也許現在這副樣子我們不太好說話。我就按照你的體形稍稍改變一下吧。」
腦海中的聲音靜下接著黑色長劍開始慢慢的縮短。它從一把比小乞丐還要長的大劍漸漸縮成了一把匕大小。但那黑色的劍刃和骸骨血瞳卻沒有絲毫的變化。
小乞丐握著匕這才感到少許的安心。他低下頭再次看了一眼懷中的小女嬰……
不太妙她的高燒始終不退。呼吸也越來越淡了。
小乞丐的眼神沒有絲毫感情對于懷中這個和他沒有任何關系的女嬰能夠在此時還抱著她已經算是一只下水溝老鼠最大的恩賜了。不過她的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