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滴到沙子上出吱吱的聲響。過不了多久白痴的身上連汗都快出不來了。可他還是抱著小女嬰在黃昏的太陽底下行走著。
「喂夠了吧?」
暗滅在這些日子以來一直沒有開口現在它終于開口了。
「人類小子你已經連續走了三個多月了。我一直不開口是因為我十分佩服你的求生意識想知道你能夠活多久。可是現在你的體力已經遠遠過了臨界點這個丫頭到底是你的什麼人?你值得為她冒那麼大的險嗎?橫穿沙漠?」
白痴沒有說話他只是不斷的呼著氣不斷的走著。遠處的天色漸漸開始變化一場沙塵暴似乎就要到來。
「看到了嗎?這就是你的結局被這座沙漠吞噬!我是無所謂你會死在這里而我將會埋在這里等待下一位使用者將我現。但我實在是感到很可惜因為你是我見過的最具有潛力最具有資格的人。如果你能夠放聰明一點的話根本就不會淪落到現在這種地步。」
沙塵暴已經近在眼前了前面的天空已經完全被烏黑的風暴所遮蓋。白痴站在原地抱著熟睡的女嬰目光呆滯的望著那快涌來的風暴。
「你為她付出了那麼多。可這個丫頭帶給了你什麼?她帶給你名譽嗎?帶給你金錢嗎?還是帶給你力量帶給你權力和其他人的俯稱臣?不她什麼都沒有帶給你。她帶給你的就只有數不清的麻煩和難以計數的危機!她就是一個累贅一個處處都在阻礙你妨礙你的累贅!」
沙塵暴到了。白痴往前邁了一步整個人立刻陷入了沙堆之中。他所處的地方是一個沙坡滑下去之後出現在眼前的赫然是一個岩洞。白痴急忙躲進岩洞中在拐角的地方等待著沙塵暴的過去。
此刻他的眼中已經完全沒有了當初的冰冷有的只有疲倦與困乏。外面的風暴嗚咽不斷拍打著岩洞的外側。這間七轉八彎的洞窟雖然能夠多多少少的抵擋那可怕的沙暴但在沒有水也沒有糧食的情況下他究竟又能支持多久?
低下頭女嬰始終躺在白痴的懷中沉睡。已經四個多月大的她比當初長大了不少過去的襁褓已經無法好好的包裹住她。她的一只小胳膊從破布中露了出來蕩著。
她……真的是我的累贅?
再堅強的人恐怕也無法承受這種難以忍受的重擔以一個十歲的孩子來說他能夠走到這里已經忍受了常人都難以忍受的痛苦。他的意志被這座沙漠的風暴消磨著看著小女嬰的眼神也漸漸的蒙上了一層迷惑。
現在他再次想起了自己曾經思考過卻沒有找到答案的問題——
我憑什麼要照顧她?
外面的沙塵暴轟鳴偶爾刮進來的沙子拍打在白痴的身上。讓他看起來顯得更加的骯髒不堪疲憊勞累……
……
…………
………………
啪。
深夜外面的沙塵暴依舊在肆虐。可在這個狹小沒有絲毫光線的洞窟之中卻傳來一個腳步聲。
白痴猛然從昏沉中驚醒他再次睜開雙眼看了看懷中的女嬰。夜晚的沙漠很冷她的一條胳膊始終蕩在外面。白痴想了想用極短的時間再次思考了一下那個問題。但他還是想不出答案既然想不出答案那就繼續不要去想吧。
他捧起女嬰的小胳膊小心翼翼的塞進溫暖的襁褓抱住縮到洞窟的更深處。
啪啪。
聲音再次響起。而這一次白痴听的真切了那不是沙塵暴拍打岩壁的聲音的的確確是腳步聲!
但這可能嗎?外面的沙暴正在猛烈是什麼樣的人有能力在這樣的環境下走進來?而且從腳步聲來听對方似乎一點都不焦躁。似乎對對方來說外面的沙暴並非沙暴而只是一場春日的細雨。而對方只是為了躲避這場春雨而進入這個洞窟的。
啪啪啪啪啪啪……
腳步聲不止一人。白痴輕輕拍了拍小女嬰確定她真的安睡之後右手略微一探鎖鏈輕輕松開暗滅已經被他握在手中。
對方是誰?
不管是誰警惕永遠是讓人活下去的最好方法。
隨著漸漸涌進來的腳步聲白痴那雙原本因為折磨而漸漸黯淡的雙眼再次蒙上了一層久違的冰霜。
「哎呀呀好大的沙塵暴啊。今晚就在這里睡一晚吧。」
女人的聲音?
而且听起來似乎是一個十分年輕的女性聲音。
對方的手里點亮了火把隨著光芒的移動對方終于走到了洞窟的最深處出現在了白痴的面前。
即使是一向對任何事都能夠保持冷靜的白痴此刻也被震懾的說不出話來了。因為先映入他雙眼的並不是什麼女人而是一頭幾乎有兩米高的白色巨狼!這頭狼有著一身雪白色的毛額頭瓖嵌著一個金黃色火焰紋章。那雙血紅色的眼楮居高臨下的朝洞窟四壁一掃看到白痴之後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應就好像什麼都沒看到似的走了進來。
白痴的心跳動著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沒有反應。他眼睜睜的看著那頭巨狼在洞窟的邊緣趴下閉上眼楮卻是一動都不敢動。
「啊拉拉?原來這里已經有主人了啊?」
隨著巨狼身後進來的是一個和那龐大的野獸身軀不成對比的嬌小身子。那個女人的身上披著一件白色的斗篷渾身都籠罩在斗篷之下看不清面貌。听聲音看身高年齡大概不會過十六七歲。
女人緩步走到白痴的面前對于他握著匕的舉動絲毫不以為意。她十分得體的蹲在白痴面前斗篷下的嘴唇露出一抹溫柔的微笑。
「對不起小弟弟。外面的沙塵暴實在是太大了請問能夠允許我和我的朋友在這里住一晚嗎?」
聲音很清脆充滿了商量的語氣。似乎只要白痴說一個「不」字對方就真的會無可奈何的離開似的。
與陌生人同住這絕對是一件十分危險的事情。因為你永遠都不知道對方會以什麼樣的原因或理由將刀子插進你的胸口。白痴很不願意在這樣一個沙塵暴的氣候下與一個帶著可怕巨狼的陌生女子同住但是看到那邊的巨狼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有選擇。
「…………………………嗯。」
斗篷下的嘴唇善解人意的笑了笑女子站了起來拍了拍斗篷上的沙子走回巨狼身旁。對于那頭大的可怕的怪物女子似乎一點都不害怕她依靠在巨狼的肚子上十分舒服的伸了一個懶腰。接著女子拉開巨狼背上馱著的旅行袋從里面取出一些干糧開始了晚餐。
干糧的種類很豐富有牛肉蔬菜和壓縮餅干。但奇怪的是女子總是把肉給巨狼自己只吃蔬菜和餅干。不知道這是不是她能夠和這樣的巨狼相安無事的原因之一。
「你吃嗎?」
忽然女子伸出手遞來一塊壓縮餅干。
白痴的肚子早已經餓的快憋掉了。但他依舊警惕著沒有接。沒有人會平白無故的給你食物除非他想利用你、殺掉你、或者從你身上撈到什麼好處。
那位少女對于白痴的警惕似乎有些意外斗篷下的嘴挪了挪。但她並沒有將壓縮餅干收回反而從巨狼背上的挎包中取出更多的月兌水蔬菜餅干牛肉片以及一瓶水遞到白痴的面前。
「你能忍但這個孩子可忍不了。你是擔心我害你還是想讓她在這座沙漠的中央餓死?」
白痴的嘴唇早就已經干裂嘴上的疼痛甚至已經讓他對疼痛失去了感覺。可懷中的小女嬰卻無法承受這種痛苦最近的營養不良已經讓她看起來明顯消瘦哭聲也較以前低了很多。
白痴看看昏睡的女嬰再看看面前那些食物。終于他咬了咬牙抓起那瓶水小口的喝了一口。餅干蔬菜牛肉片全都咬下一點點的渣滓混著水吃了下去。
接著就是長達三十分鐘的等待。
少女沒有干預她依舊躺回巨狼的身邊抱著膝蓋低著頭。直到三十分鐘後白痴覺自己沒有死才終于放心大膽的將水喂給小女嬰再把餅干扳碎在水里融化將她喂飽。等到女嬰真正吃飽之後他才大口大口的咀嚼起那些食物填飽肚子。
斗篷下的嘴角露出微笑少女等待著不一言讓白痴吃完。
「吃完了嗎?」
片刻之後少女那柔和的聲線輕輕說道。
白痴抹了抹嘴角的水漬唇上的傷口在水的浸泡下重新恢復疼痛但卻疼得很舒服。他警惕的抱著女嬰朝洞窟的角落里縮了縮冷冰冰的雙眸片刻不離少女與巨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