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痴想想覺得也是。眼看著這株植物的葉子已經泛黃挺直的睫桿也有些彎了下來。看來連日的降雨真的已經快把這棵樹的根給泡爛了。等到它真正死掉的時候說不定會招來什麼有害的蟲子還是趁現在鏟除了的好。
注意打定白痴決定在離開之前先把這株植物弄掉。他的手觸踫到小樹苗的葉子原本被人一踫就會瞬間收縮的樹葉此刻卻沒有半點收縮的動作。看起來它是真的不行了……
「咕嗚…………」
手抓住了杜蘭樹。這株弱小而無力的小樹苗眼看就已經無法逃避死亡的命運。可就在這時躺在床上的小面包突然咕噥了一聲。
白痴松開手轉身走回床邊。只見剛剛替她蓋好的被子此刻又被這小丫頭踢掉她蜷縮著小身子繼續睡著。小臉蛋上紅撲撲的嘴唇一開一合似乎在進行著深呼吸。
白痴搖了搖頭重新抓起被褥……
…………臉蛋紅?用嘴呼吸……???
突然!白痴猛地扔開被褥迅把手伸到小面包的額頭上。不行他的手太過冰涼感覺不出來。白痴又將小面包的身子放正伸手撩開她額頭上的那些粉紅色的軟頭把自己的額頭貼了上去……
「…………!!!」
白痴抬起頭臉上剛剛還有的無奈在剎那間變成了嚴肅。
「呵病了嗎?」
暗滅出一聲冷笑︰「年幼的孩子還真是讓人頭痛連續幾個陰雨天就會受涼感冒?呵呵有趣。」
有趣?是啊也許對暗滅來說面包生病實在是一件再有趣不過的事情了。只可惜白痴始終無法和這把劍產生共鳴。即使額頭已經分開他似乎也能感受到剛才從小丫頭體內傳出來的熱量。她的臉漲的通紅小身子微微顫抖小嘴唇更是不斷的開開合合大口而倦怠的呼吸。
白痴早該想到……他其實早就該想到這一點。下雨之前和下雨之後的溫差可是最容易讓人得病的。他很窮從以前到現在也沒有給面包買過多少衣服來保暖。沒有了陽光只剩下潮濕和陰暗的環境早就已經滿足了讓面包生病的條件。
她病了而且病的不輕。滾燙的額頭和涼的小手始終讓這個小丫頭閉著眼楮不吭一聲。看著她這幅模樣白痴二話不說立刻拉開上衣將面包塞進自己的懷里貼肉抱好。接著他立刻推開大門冒著外面的陰雨沖了出去。
陰冷的雨水在寒風的帶動下吹進空空蕩蕩的小木屋帶走了這里面的最後一絲溫暖。在風雨的侵蝕下杜蘭樹再次萎靡一片剛剛出來的女敕樹葉也終于月兌落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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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瓜你想干嘛?這丫頭已經快死了。難道你想去替她看醫生嗎?可你是不是已經忘記自己以前替她看病用去了多少錢?現在你這個窮光蛋的身上還有多少錢能給她看病?」
嘩啦啦的雨水中白痴裹著衣服彎下腰拼盡全力的朝前跑著。老天爺是不是誠心和他做對?在他沖出來的那一刻天上的雨水為什麼會突然間變得那麼大?如同天漏了一般澆下來?
白痴身上沒有帶多少錢只有十個伊奈兒是平時省吃儉用才好不容易省下來的。這連兩個蘇拉都不到的資金當然不可能替小面包看病。但他已經「傻」了忘記了這個世界上沒有錢就沒有一切的定律依舊跑向自己的目的地。
衣服被打濕那件特別加重的衣服在吸了水之後變得越加沉重。白痴從頭到腳已經完全變成了一個水人泛濫的雨水甚至堵塞了他的眼楮讓他看不清前方的任何東西。可他還是在跑著比起自己的身體他更加緊的抱住懷中的面包奔跑著。
小丫頭的呼吸越來越輕微吹在胸膛上幾乎已經快感覺不到……每當她的呼吸間隔了一段時間白痴的心就會忍不住的停止跳動。不知為什麼他忽然開始有些害怕起來。比起害怕死亡另一種讓他更害怕的事情緩緩的在他的胸口凝聚。這種感覺讓他難受讓他喘不過氣來。如果說是在面對死亡威脅的話他還能夠保證自己在害怕的同時開動大腦思考月兌離死亡的方法。可是現在……
他找不到任何方法。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而害怕。
他只是怕……
很怕。
害怕懷中的那個小呼吸會停止害怕雙手抱著的那個體溫會因為外面的冰雨而冷卻……
「到了……!」
現在的白痴已經不再是平時的他了。平時的他冷靜耐心遇到任何事情都決不會慌了手腳。可是現在他那雙曾經被冰霜填堵的眼楮卻被慌亂所代替。他抬著頭恐怕是有生以來第一次用一雙飽含期待的眼楮望著面前的這座學院內最高的建築物後立刻沖了進去。
輝煌之塔。
是整座皇家學院內象征著最高地位的建築物。坎帕校長坐在辦公桌前手中捧著一杯咖啡。在他的面前坐著的是雄鹿帝國的胡桃公主她戴著白色的長袖手套用極其優雅的姿勢捏起手中的紅茶淺酌了一口。
「那麼公主今年年秋您是打算前往沙漠游獵嗎?很抱歉死亡之海實在是太過危險而且負責接應崔特的那伙人至今都沒有找到我很難幫您前去說服陛下。」
胡桃笑了笑放下茶杯。她輕輕抬起左手站在她旁邊的一個十二歲的男孩立刻伸出手拉住她的左手將她扶起。
「正是因為危險才有鍛煉的價值不是嗎?坎帕先生正因為危險所以我才會邀請古德塞先生擔任我的保鏢。到時候我還會邀請其他許多學生和我一起前往人多才好玩嘛。而且那麼多人那麼多的保鏢哪里會有什麼危險?」
戴勞在旁邊昂挺胸臉上的自信來自他的實力和身份。
「可是公主我還是覺得這件事實在是太過危險……」
「好了啦坎帕先生。您可是軍事學院的校長怎麼會擔心學生進行危險的事項?正因為有些危險所以我現在就和您說然後用五個月的時間來準備啊。那麼就拜托您了。」
胡桃再次微微一笑她笑的十分得體十分優雅。真正的公主恐怕正是如此吧。
戴勞欠了欠身為自己能夠得到公主第一護衛這個身份而感到自豪。他彎起胳膊胡桃也是輕輕挽住他的手臂護花的騎士與柔弱的公主這對絕佳組合就走出大門準備離開。
可就在美麗的公主準備說話夸獎英俊的騎士之時一個渾身濕透的「雨人」突然間從過道的那處沖了過來!他的度很快快的壓根就沒打算停下來的意思!胡桃和戴勞一驚急忙撒手讓到兩旁那個雨人就從他們的中間沖了過去毫不停留的撞開校長室大門進入里面。
「啊!是……是他!」
在那一瞬間胡桃看清了那個人的相貌。這一刻被憋了十天的怒火立刻從她的心里涌了出來!那個被她日想夜想只想著應該怎麼殺掉他的白痴……竟然……再次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他……他——!!!」
胡桃的淑女形象在氣憤之下開始有崩潰的趨勢這讓旁邊的戴勞有些難以理解。他出聲詢問了一聲胡桃立刻注意到自己的形象急忙重新擺出一張溫柔的笑臉。
「你先回去吧我還有事。」
「公主護送您是我的職責……」
「不用不用!你……我叫你回去你听見沒有!」
被胡桃一喝戴勞顯得猶豫了。他想了想之後終于還是決定不再忤逆公主的命令悻悻然的離開。
看到戴勞離開之後剛才還微笑的公主立刻被憤怒和羞辱所充滿。她咬著牙兩只小拳頭緊緊捏緊氣憤的甚至開始大力的跺腳!
「那個混蛋……那個混蛋!他又出現了……又出現在我眼前了!我該怎麼辦?是現在就沖進去殺掉他嗎?有坎帕先生幫我我絕對殺得了他!……不行不行坎帕絕對不會允許我在他的辦公室處理垃圾的。嗚嗚嗚……!!!好恨……我好恨!我要讓他吃苦頭我絕對要讓他吃苦頭!!!」
胡桃狠狠的跺了幾次腳之後這位滿懷著怨恨與羞辱的小女孩並沒有直接沖進去。而是把耳朵貼在校長室的大門上。她這次學聰明了知道要對付白痴就一定不能從正面來而要從側面進攻!
而當她听到里面所生的對話之後她的嘴角終于揚起了一絲勝利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