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宅男很想反駁一句︰「他們找我賜福目的不純,你也跑來讓我賜福,居心何在?」不過一想到對方是宮廷書記官,見慣了形形□的女官,就閉上了嘴。
氣氛一下子沉寂起來,某宅男努力的在想用什麼方法讓對方吃癟,一時間沒有說話。不過表面上看,這位美貌的神官,似乎因為伊爾•邦尼的話後怕起來,首次有了危機感。
這讓年輕的書記官微有點于心不忍,他只是看到戰車隊長跟烏魯西有親近的跡象,才忍不住上來搞破壞的。烏魯西可是王妃的人,最近王妃的改變似乎都來自于眼前的男人,讓伊爾•邦尼將昔日忽略掉的男人,重新劃入視野。
他打起十二分精神觀察對方,提防他使壞。不過越是這樣,伊爾•邦尼越是看不透烏魯西。不過他知道眼前貌美的神官,遠沒有表現出的純良。
如果被他聖潔溫和的假象蒙蔽,那一定會落得悲慘的下場,一瞬間他居然有點同情卡修。居然被這個狠辣的男人吸引,不過不可否認,烏魯西的外表,就像散發妖嬈魔性的罌粟,讓人忍不住想要去靠近,但沉迷在其中的人,必將走向滅亡。
如果適量的話……伊爾•邦尼也有些走神了,在埃及,罌粟被稱之為「神花」,是只有王族才能品嘗到的高級貢品。
如果對方不是王妃的人,凱魯王子必將知人善用,挖掘出他的潛力,讓他變得更加耀眼。這麼一想,伊爾•邦尼居然有些不舒服的感覺,難道他竟感到嫉妒了嗎?
這個男人,威脅到他的地位,可能嗎……
「烏魯西,身為王妃的近侍,卻被派到這麼危險的戰場之上,是什麼心情?」伊爾•邦尼主動開口道。雖只是想打破沉默,安撫對方初次從軍的無措,卻在出口之後才發現有挑撥的嫌疑。
果然是謀士當久了,習慣性為凱魯王子游說看得上眼的人嗎?伊爾•邦尼搖了搖頭想,
坦白說不管是卡修還是這支先鋒軍的另兩隊隊長,都是經過他層層挑選的。
烏魯西碧藍的眼眸落在伊爾•邦尼身上,輕蔑一笑,不知道是不是火光的效果,異常的明亮耀眼︰「身為宮廷書記官,卻被凱魯王子指派到這麼危險的戰場上記錄戰爭瑣碎,伊爾•邦尼,你的心情如何?」
「那是殿下對我的信任……」書記官還未說完就淡淡一笑,他看向對方仿若什麼都明了的表情,嘴角的笑意擴大了。
其實本只是單純的談話,卻不適合各懷心思的彼此。既然這樣,還是說一些他們擅長的。
伊爾•邦尼眼中閃過一道銳光︰「烏魯西,王妃信任你,所以將你派到最前線,這並不是她的最終目的,而是——」在對方眨了眨眼楮時,伊爾•邦尼接著說道︰「龍之眼。」
烏魯西在毫無準備下,表情猛地一滯,屏住了呼吸,伊爾•邦尼知道自己猜對了。他放松了眉宇,斂去眼中的算計,姣好的面容在火光下,溫文儒雅。只是淡淡的語氣,仍然刻薄到令人想撓牆︰「不用掩飾,你的表情已經出賣了你。」
「……」烏魯西忍住吐血的沖動,裝傻充愣道︰「什麼龍之眼?」
伊爾•邦尼勾起嘴角,從容道來,既然揭破對方極力想隱藏的事,他已經佔盡了優勢︰「夕梨小姐那三十鞭子不是白挨的,寶蓮燈是什麼,我還真沒听說過,不過娜姬雅王妃既然說出這話,必然不是無所依據臨時胡編出來的。三聖母听名字是個女人,能被稱為大殺器,又能藏在商隊里運出來而不被發現的,我想來想去也只有‘龍之眼’了。」
「……」居然這樣都能推測出來,烏魯西的腦子一瞬間處于當機狀態,而伊爾•邦尼剝繭抽絲的分析,還在繼續。
「——據說它被封印在一個盒子里,沒人真正看過。有人說它是古代活龍的眼楮,也有傳聞它是火紅色的玉石。不管哪種傳聞,神器和珠寶,對王妃那樣的女人都很有誘惑力,所以‘龍之眼’其實就是寶蓮燈的原型?」
某宅男的眼楮都要抽搐了︰「你沒見過寶蓮燈不代表不存在,那可是古老東方文明中的瑰寶!」
「東方文明?」伊爾•邦尼疑惑的皺起眉,「亞述?」
「不是!」
「塞姆人?」
「當然不是,還要再遠!」
「有這麼個地方嗎?」
「……」
烏魯西深吸了口氣,感覺自己要被氣炸了︰「當然有,是你自己孤陋寡聞!」
伊爾•邦尼突然輕笑起來︰「烏魯西,按照正常思路,我猜錯了你應該默認,所以果然是‘龍之眼’嗎?」
「……¥##%」糟糕,某宅男不甘的想,他居然被一個古人忽悠了!不過更讓他心驚的是伊爾•邦尼接下來的一番話︰
「夕梨小姐說她听過寶蓮燈——開始只是覺得耳熟,想了很久之後,她確定的確听過,那是一件疑似東方古國傳說中的神器。」他頓了頓道,「東方文明——夕梨小姐曾經說過,你也說了,正如你所言,的確是我孤陋寡聞了。」
「……」某宅男心中突然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卻說不出來個所以然。
書記官的視線又落在他身上,尖銳的目光刺得烏魯西皮膚生疼︰「我在想,夕梨小姐是被娜姬雅王妃的神力帶到這個國家的,在此之前,是不是曾經有過另一個人,以同樣的方式來到這個國家?」
雖不是真相,烏魯西卻驚出了一身的冷汗,不知道對方為什麼會這麼想。
只听伊爾•邦尼娓娓道來︰「——近幾年來王宮都相安無事,所以我推測,這個人近期才來到西台。卻因為某種原因沒能成為祭品,而重新挑選出來的代替品就是夕梨。」
烏魯西突然有點恍惚,他在想自己來到這個國家,會不會是因為王妃一次失敗的神力嘗試?他的靈魂來到這個國家,那他現代的身體呢?是不是已經被烏魯西佔據了……
「你在發抖。」伊爾•邦尼的話將烏魯西的思想拉了回來。
我勒個去,再被你挖下去,勞資的老底都要全出來了!能不抖嗎?烏魯西月復誹道。不過經過對方的提醒,他反而淡定了下來,不再胡思亂想了。對付當前這個難纏的對手,才是他首要做的。
證據!在沒有證據的時候,什麼都是猜想!某宅男這麼一想,就越發的淡定了︰「有趣的推測伊爾•邦尼,不過我發覺你和夕梨那小女生待久了以後,思想也變得可愛起來了。」
「……」
「如果真有這麼一件祭品,我真佩服你還有閑情逸志坐在這。」烏魯西嘴角擰出一抹惡毒的笑,「你忘了祭品是用來干什麼的了?」
「……」這次換成伊爾•邦尼吸氣了。不過這位年輕的書記官,在片刻之間就恢復了從容,雙手至始至終都交疊在袖子里︰「你說得對,祭品的價值只是用來做祭品——除非祭品超過了原本的價值。」他若有所指,
一個祭品不會有閑情談異國神話,如果祭品沒成為祭品,那麼現在在哪?王妃近期的轉變,還有——
伊爾•邦尼將目光落在了烏魯西身上,比起王妃,這個美貌神官的轉變,才是最讓他看不透的。
他調查過,王妃身邊只有這麼一個親信,若真有個與夕梨相似的異國人,厲害到能勸服王妃放棄初衷,怎麼可能甘心直到現在還隱在幕後?
這一切都只是他的猜想而已。以娜姬雅王妃的性格,熱衷于王位,卻對政事和軍事都漠不關心,這樣一個女人,若真有一個祭品,對方就算想要體現出自己更高的價值,也是根本不可能辦到的。
只是赫帝族的工匠……想到煉鐵術,伊爾•邦尼突然發現最近都沒再看到烏魯西的匕首和鐵劍。
他隨即對坐在篝火旁的人問道︰「烏魯西,你的匕首和劍呢?」
某宅男下意識的並攏雙腿,這麼重要的東西他當然要隨身攜帶。他學著網絡游戲上人物的裝扮,做了兩個皮套,在左右兩腿各綁了一件利器。只是平日里隱藏在寬大的神官袍子下面,不太看得出來。
烏魯西剛這麼做完,就發現伊爾•邦尼的目光他腰間打了個轉,之後下移再下移,落在了他的兩腿之間。
喂!你在看哪?某宅男羞怒了,不帶這麼欺負宦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