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放學回來的因法拉氣沖沖的走進來,對著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王秋就是一陣吼,「滾出我家。」
王秋皺眉,拿出紙巾把因法拉噴到她臉上的涎水擦干淨。
因法拉見不得她那副淡定沉靜的樣子,一把拉起王秋,王秋沒有準備,往前踉蹌了一小步,差點摔倒。
因法拉才不管這些,拉著她就往外走。姆拉瑪現在在廚房,沒人能制止這個不知道哪根經搭錯的小孩。
王秋一直被拖到院子里。
「因法拉,你在干什麼,」正巧進院子的約恩,上前扯開她姐姐的手,「你想害死艾德琳嗎?」。
王秋一直在捂著胸口,心里暗罵身體不爭氣,被一個小孩拉的團團轉,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
「艾德琳,你沒事吧,」約洛扶著她擔心的問。
「我很好,」王秋擺擺手,表示沒問題。
那邊約恩和因法拉正在激烈的爭吵,「你神經病啊,艾德琳又沒惹過你,」約恩大聲說,眼中對親姐姐的厭煩沒有掩飾。
因法拉臉上怒氣更盛,第一次見到這個艾德琳,她就覺得無比礙眼,長得漂亮不說,還總是一副淡然自若的樣子,仿佛什麼都入不了她的眼,她看她們就像在看全部都是一群無理取鬧的孩子,而自己的兩個白痴妹妹居然一點也沒感覺,還傻乎乎把她當朋友。
仗著自己身上有病,讓他們全家都圍著她轉,媽媽每天晚上為她特意熬湯,爸爸也總是慈愛的和她聊天,連兩個哥哥也總是不由自主的讓著她。
如果只有這些,因法拉她還可以忍。
當女生們都喜歡的成瑾特意走到她書桌前的時候,她覺得自己仿佛進了天堂,周圍女同學嫉妒的眼神只會讓她更加得意。卻沒想到成瑾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把她打進地獄,「你是不是認識上次數學課上的小女孩?」艾德琳又是艾德琳,為什麼總是陰魂不散。
她課間和成瑾聊了整整十分鐘的天,別的女生羨慕不已,可是又有誰知道她內心的煎熬。
「你這個白痴,離她遠一點,早晚有一天那個該死的艾德琳會把你賣了,你還傻不拉幾的幫她數錢,」因法拉自認為好心的勸誡自己的妹妹。
「你才應該離她遠一點,你剛才差點害她生病,你知道嗎?」。約恩覺得因法拉簡直不可理喻,「你也只敢以大欺小。」
「約恩,我才是你姐姐,為什麼你要幫著一個外人?」因法拉怒聲吼道。
「因為艾德琳是我的朋友,」稚女敕卻堅定的聲音驚起王秋心中一片漣漪。這個可愛的的女孩子把她當成朋友了呢。
「因法拉,我想知道我怎麼得罪你了?」王秋淡淡的聲音響起,似乎她根本就沒有因為這件事生氣。
「你還有臉問,都是你,西拉老師處處針對我,」因法拉氣的臉都紅了。
西拉老師?王秋立刻和那個大門牙惡毒女聯系在一起,這個老師還真是小肚雞腸,「那天完全是你自找的,要不是你多嘴,你們老師會注意到你嗎?」。
「你們在說什麼,什麼西拉老師?」約恩迷茫的問,難道她姐姐和艾德琳之間還真發生了什麼事?
結果兩人都沒理她。
「誰讓你到我們數學課上搗亂,誰讓你多管成瑾的閑事?」因法拉心中已經認定什麼都是王秋的錯。
王秋敏銳的撲捉到因法拉在提到成瑾時劇烈的情緒波動,她的口氣都比之前重了好幾分。
女孩子之間互相嫉恨的原因無非就是外貌,財產還有男色,提到成瑾王秋已經明白。
「你喜歡成瑾?」王秋輕輕的笑了。
王秋準確的掐住因法拉的痛楚,因法拉被說中心事,表情更加氣恨,原本美麗的眼楮被嫉妒充斥,完全變了形。
「你…」她已經氣得說不出來話了。
「既然你喜歡成瑾,當時為什麼又和班上同學一起起哄呢?」王秋笑著問,她是真的好奇原因,「難道他被欺負的越慘,你就越舒服?我想想,是不是因為他不喜歡你,所以你們這群小女生因愛生恨?」
王秋只是隨便猜的,倒是真猜對了,現在的小學生可比她當年還要復雜的多。
「你給我閉嘴,」因法拉面目幾乎猙獰的大喊,她大步上前,儼然要動手的架勢,約恩立刻站在王秋前面,「因法拉,你敢動手,我就告訴媽媽,」約恩比因法拉矮了整整一個頭,卻堅定的站在她跟前,王秋心中瞬時暖了一片。
膽小的約洛看著三人之間的劍拔弩張不知如何是好。
「沒等你告訴媽媽,我先掐死這個該死的艾德琳,」因法拉已經被氣昏了,使勁的把約恩甩倒。
「約洛,你趕緊去叫媽媽來,」約恩在地上大叫,約洛立刻跑進屋子里。
沒料到因法拉要動真格的,眼看她靠近。
王秋強忍住的胸口撕裂般的疼痛抬腳就往門口跑,她寧願犯病也不要挨莫名其妙的打。
劇痛漸漸吞噬她的意識,她迷離迷糊的把因法拉當成中學時代曾經打過她的同學,王秋不敢停下來,她害怕那群人追上繼續打她,腳上的拖鞋早就不知掉在哪里去了,王秋光著腳丫一直跑到街的盡頭,才終究抗不住病痛,昏倒了。
…
「她怎麼還沒醒?」
「奇怪,老師傅說中午就該醒了呀?」
「你看,她睫毛動了。」
……
王秋緩緩的睜開眼楮,居然看到一張中國女人的臉,
「你終于醒了。」長得頗為喜慶的女孩高興的說。
「你是那個…」王秋微微驚訝的說。眼前居然是中國餐館里叫小玉的那個女孩。
女孩趕緊問,「小朋友,你爸爸媽媽呢?」
王秋沒有理會她的問題,冷靜的反問道,「這是哪里,我為什麼會在這里?」
女孩一愣,還是回答到,「你昨天晚上在我們店門口昏倒了,我就把你帶回來了。」
這時老李端著一碗中藥走進來,「你喂給她喝吧,」他對小玉說。
「這是什麼?」王秋皺眉,這碗藥的味道真難聞。
「我們沒有錢送你去大醫院,」女孩看到王秋的表情,解釋道,「錢師傅是非常有本事的中醫大夫,這藥方是他開的。」
仍不見王秋動口,她接著說,「錢師傅說你的心髒病非常嚴重,給你扎了一宿的針灸,要不然你現在還醒不了。」說完,她又拍拍腦袋,用四川話自言自語道,「我在說些什麼,一個外國小孩子哪里知道針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