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都有了女兒,我真的很好奇你的夫人是誰?」華斯爾和喬恩並排的站著,一起看著前面,就如同他們學生時代那樣,
「我沒有結婚,」喬恩搖頭,
「她是私生子?喬恩,這不像是你會做出來的事,」華斯爾驚聲道,曾經他們還就私生子的問題,在劍橋空無一人的辯論台爭得面紅耳赤,
「你想哪兒去了,艾德琳是我收養的,她身體不好,親生父母不願要她,反正一個人也是過,兩個人也是過,」喬恩的心還是懸著的,語氣自然有些低沉,
「我听諾南說了,是心髒病對嗎,真是一個可憐的孩子,可是如果是在十年前,我相信你根本不會看這樣的孩子一眼,那時的你,可沒有這麼好的心腸,」華斯爾嘆了一聲,「時間果真可以完全改變一個人的性格嗎?說真的,我不相信,」
「是因為你還是和以前一樣,所以不信?」喬恩淡笑了笑,「華斯爾,每個人都是不一樣的,你有你的抱負,我有我的理想,」
華斯爾搶過喬恩的話,「所以你現在是一個攝影師,而我是外交大使,是嗎?」。
喬恩輕輕點頭,灰卡色的眼楮注視著紅色的急救燈,
「不是這樣的,喬恩,明明原來你不是這樣說的,」華斯爾不願意自己的朋友是現在這副‘落魄’的樣子,他應該站在最高處,那里才是他才華盡展的地方,
他們曾經的夢想就是一起成為英國最出色的政治家,可是喬恩卻放棄了,
「我現在不想談這些,艾德琳還在里面,我很擔心,」喬恩現在一點也不想談起過去,縱使再美好,那也已經是過去,
華斯爾這才意識到,現在不是一個暢談回憶的好時間,「具體的事情我已經听說了,喬恩,這件事我會幫你爭取權利的,居然敢欺負到你頭上,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喬恩沒有說話,他想如果艾德琳真出了事,就算沒有華斯爾,他也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一大幫子人,最終還是被郭東安排到貴賓廳,這里人少空曠,也少了許多圍觀的視線,免得繼續丟臉,
杜佳想著哥哥和丈夫馬上就要過來,心里也有了底,抱著女兒坐在邊上,不論辛瓦特問什麼,她都不回答,
至于郭東,扯了一個理由,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管不了,他還躲不過嗎,
「但願艾德琳不會有事,」帕尼祈禱著,「諾南,我知道你心里著急,還是先去看看她吧,」
諾南搖搖頭,那種在急救門口等待的滋味,真是太難受,他不想再嘗一次了,
皮鞋踏在瓷磚上的聲音,由遠及近傳來,越來越大,一個寸頭中年男人著深藍色西裝的男人推開了貴賓廳的玻璃門,後面跟著兩個人,
「哥,」杜佳立刻站起來,連女兒也不管,就朝男人跑過來,
「這是怎麼了?」杜旋打量著在場的人,怎麼全是外國人?
「他們仗著人多攔著不讓我走,」杜佳的語氣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幸好大多數人都听不懂漢語,否則一定惡心的想吐,
不過就她現在那副樣子也夠倒胃口了,
法國駐華使館的中文秘書在辛瓦特耳邊翻譯著,辛瓦特總算明白為什麼帕尼和諾南會那麼氣憤,這個女人確實令人厭惡,
辛瓦特站起來,「你好,我是法國駐華大使,辛瓦特,你是杜佳女士的哥哥嗎?」。
杜旋一听,這個年紀最長的居然是法國大使,吃了一驚,他就知道父母這麼寵著佳佳,早晚有一天會出事的,
杜旋身為市文化局副局長,按理說應該認識法國大使,可是他是最近才提上來的,位子還沒坐穩,許多正式場合都沒來得及去,
「是的,我是杜旋,請問發生了什麼事?」杜旋說的是漢語,常年混跡官場,外語基本上已經忘得差不多,
中秘隨聲翻譯著,
辛瓦特盡量用比較公正的詞語,又描述了一遍事情的經過,
「佳佳,你天天腦子都在想什麼?」杜旋听完第一個反應就是教訓妹妹,她這次錯的太離譜,
即使不知道那兩個少年的身份,可是看這架勢,又是法國使館,又是英國使館,杜旋的頭立刻就大了,他甚至有了扭頭就走的想法,絕不能因為這個嬌蠻的妹妹影響他的仕途,
「哥,我做錯了什麼?璐璐都受傷了,我找理還不行嗎?」。即使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杜佳還死不願意改口,
「你哪里是找理?你是在無理取鬧,」杜旋恨鐵不成鋼,為什麼他會有這樣一個沒有腦子的妹妹,
「哥,」杜佳不可思議的叫道,她大哥從沒這樣嚴厲的對她說過話,
「你還管我叫哥,就不要在這里丟人現眼,趕緊跟我走,」杜旋拉著杜佳就要往外面走,
不論如何,杜佳還是他的親妹妹,他不能坐視不管,現在唯一的辦法就只有逃,先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再說,
「等等,誰說她可以走了?」帕尼三兩步就走到兄妹前面,「什麼時候艾德琳月兌離危險,什麼時候,你才可以走,」帕尼盯著杜佳說,因為這話他就說給杜佳听的,
「我代我妹妹向你們道歉,都是因為家教不嚴,她才會做出這麼愚蠢的事情,她已經知錯了,」說是道歉,除了臉上那硬擠出來的歉意以外,還真沒其他的表示了,
听了翻譯,諾南站起來,
「你確定她知錯了?我看怎麼不像呢,」因為杜佳正咬牙切齒的看著他們,就好像是在看十惡不赦的仇人,
「要走,還是等艾德琳醒來吧,」諾南聲音雖然沒有帕尼那麼大的戾氣,但同樣強硬,不容改變,
杜旋眉頭一皺,他什麼時候被兩個少年這樣堵過,他對辛瓦特說,「呵呵,原來我還沒我介紹,我是市文化局副局長,或許在一些場合,我們見過也說不定呢,」
杜旋先是拿身份來壓人,然後又套近乎,可謂頗費心機,
「難怪,原來是副局長啊,了不得,了不得,」帕尼嘲諷的重復著,
中秘很為難,因為不好翻譯這句,
杜佳是听懂了,她死死的瞪了帕尼一眼,
玻璃門突然被大力推開,一個三十歲出頭的男人怒氣沖沖的進來,還沒等所有人反應過來,抬手就給了杜佳一巴掌,
杜旋吃了一驚,「顏輝,你在做什麼?」他立刻扯開顏輝,
「蠢婦,我當初怎麼就瞎了眼楮,娶了你這個蠢材,」顏輝長得還不錯,至少配齊杜佳綽綽有余,顏季璐和他很像,所以年紀小可是個美人模子,
「你打我?」杜佳滿眼含著淚水,控訴著,
「我要打死你,」顏輝氣的臉都要變形了,「你要禍害去禍害自己家啊,我們顏家還擔不起你這尊大佛,」顏輝說完一巴掌又要揮過去,可是被杜旋攔下來,「顏輝,冷靜啊,有什麼事好好說,」
「和你的寶貝妹妹,我沒法好好說話,」
顏季璐在旁邊看著自己的父母爭吵,嚇得眼淚嘩嘩的往下流,卻連聲音都不敢發出來,生怕爸爸還要打她,
機場書記和顏家關系好,早在杜佳電話打來之前,就已經事先告訴過他們了,
顏輝被父親當頭一陣狠批,「你媳婦是要我們顏家亡嗎?想不到我們家族最終居然要終結在一個外姓人手上,」
夫妻吵架,就沒必要翻譯了,諾南和帕尼看著這場鬧劇,沒有說話,顏輝的巴掌打得他們心里很舒暢,這個女人就是欠教訓,
「你是不是還沒搞清楚情況,」顏輝氣怒的看著杜旋,「你知道這兩個孩子是什麼人?諾南?肯特,英國最大的貴族家族繼承人,帕尼?杰斐遜,要是連杰斐遜這個姓氏你都不知道,那,」
「行了,我明白了,」杜旋震驚打斷了顏輝的話,他的妹妹到底干了些什麼?
顏輝拉過一直在哭的顏季璐,就往外走,
「爸爸,我要媽媽,嗚,」顏季璐哭喊著不願意跟顏輝走,
「從今天起,她不是你媽媽,」顏輝絕情的說,這樣對他的事業只會拖後腿的草包女人,不要也罷,
「顏輝,」杜佳尖聲大叫,「你難道要和我離婚?」
「是,以後你就不用進顏家了,」顏輝扯著顏季璐往前走,頭都不回,
「不,不,我不同意,」杜佳心中惶恐著,沒了顏輝她該怎麼辦,那群女人會嘲笑死她的,她無法承受這樣的打擊,
可是顏輝根本不理會,扯著女兒越走越遠,直到沒了影,諾南他們還能听到小女孩的哭喊聲,
杜旋看著哭倒在地上的妹妹一眼,嘆了口氣,他也想像顏輝那樣離開,可是這是他唯一的親妹妹啊,
「真是混亂,」帕尼攤手,他現在居然很想笑,
諾南看著那女人,眼中有一絲憐憫,「我說過,做錯事是要付出代價的,」
華斯爾一進來正好面對著哭得一塌糊涂的女人,他嚇了一跳,「這是怎麼了?」
「艾德琳怎麼樣了?」諾南立刻問他,
華斯爾搖頭,「還在搶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