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大老遠的趕過來見艾德琳,最終兩人卻因為喬恩鬧得不歡而散,
一個月後,
「可以告訴我這幅畫的作者是誰嗎?」。說話的中年男人有一頭卷曲的及剪頭發,留著精細的碎胡子,穿著時尚而藝術,與喬恩的攝影師朋友們一樣,走在潮流前端,「我實在猜不出有哪個現今名家的畫風是這樣的,」
他小心的提起畫框,粗縴維的褐色木框里嵌著一張無垠的海景油畫,新上的保護油在畫表面光滑的發亮,讓科納克里的海灘全然再現,
艾德琳微微笑著搖頭,「只是一位繪畫愛好者的閑暇時候畫的,」
一周前,艾德琳順著切瑞給她的地址,找到了這家畫廊,由于是第一次,她只帶一張畫,一張畫面里沒有她的畫,
「他一定是天才,」男人贊嘆著,作為畫廊老板,他販賣過無數油畫作品,有學校里學生的練筆,有小有名氣畫家的寫生,也有價值不菲的商業大作,但從沒見過如此出色的‘手稿’,
在內行眼里,畫紙只能用來打草稿,或者給那些剛入門的孩子們練習,所以在艾德琳提出請他裱框時,他非常不以為意,甚至把艾德琳當做藝校里那些自恃過高的無聊學生,
但當看到亞瑟文的畫以後,他再也沒有怨言了,跳月兌的用色,流暢的線條,尤其是畫中恬美的景致卻莫名讓人感到壓抑與悲傷,讓老板完全有理由相信這是一位享譽世界的大家絕品,
他用了一整天來欣賞這幅畫,卻越看越可惜,這麼好的作品為什麼畫在紙上,
是畫者一時興起還是他根本不在乎,
中年男人戴著白色手套細細摩挲著玻璃表面,仿佛這樣能貼近里面油畫的本源,依依不舍的樣子,讓艾德琳不知如何是好,
熱愛藝術的人們在發現美的時候,都是如此狂熱的罷,
「他是你的朋友嗎,」老板不等艾德琳回答又接著說,「相信我,加以時日,他的才華足以震驚整個油畫家,不,恐怕他現在就已經做到了,」
男人眼里除了驚嘆還有喜悅,不是誰都能見識到將來偉大畫家的初級作品,他把畫遞到艾德琳手里,動作輕的就像對待那些昂貴的珍品,
艾德琳卻垂下眉,嘴邊的笑容也漸漸淡去,沒有說話,悲苦的面色被鬢間的頭發遮蓋,看不通透,
瑩白的手指緊緊握著深色的框木,手腕上鍺石互相擊踫出玎玲的聲響,與藍色的畫面仿佛交映著一串綿長的故事,
艾德琳的默然並沒有讓畫廊老板感到尷尬,他的目光從手珠上暗紅的花朵滑到女孩清美的臉,毫無緣由的,他嘆了一口氣,
以藝術為職業的人們,往往都是敏感的,
「如果還有要裱框的畫,你隨時都可以來找我,」男人給了艾德琳一張名片,他原本還想買下這副海景圖,但此刻完全打消了心思,
「謝謝,」艾德琳收下名片,又從口袋里拿出一小疊鈔票,「這是…」
「不,不用了,」畫廊老板擺手,止住了她,「我只收定金,」他指著艾德琳懷里的畫,「因為它值得,」能為這樣的作品裱框,他已然感到榮幸,
畫廊老板親自把艾德琳送回學校,一路上,他向艾德琳這個對繪畫一竅不通的女孩描述了亞瑟文的畫有多麼的出色與精彩,
「對你來說最好的保存辦法就是把它藏起來,」男人看著車外的艾德琳,善意的提醒,
畫廊老板環視著艾德琳身後寧靜而普通的校園,在他看來這幅畫理應被保存在藝術館里,供他人參觀欣賞,而不是被一個年輕的中學女孩帶著‘招搖過世’,和一堆明星照片海報一起掛在宿舍的牆壁上蒙塵,
如果他知道同樣的畫艾德琳有整整一沓,不知該如何作想,他更不會知道,在如今嘈雜浮躁的社會里,曾經有一位那樣純淨的美麗少年,靜靜的守在艾德琳身後,為她記錄下每一刻愉悅與哀傷,
幸而,畫廊老板沒有再追問艾德琳畫的作者是誰,即使這是他無比渴望知道的,但他作為藝術者的矜持與職業道德不允許他這麼做,
距離萬聖節沒幾天,趁這個周末許多學生都到市區購物閑逛,順便為即將到來的化妝舞會作準備,留在學校里的孩子們並不多,所以艾德琳提抱著略重的畫框慢慢走在校園里,倒沒有多引人注意,
「你總算回來了,」艾德琳剛費勁的從口袋里掏出鑰匙,宿舍門就從里被打開,
「你沒出去?」艾德琳詫異的看著還穿著睡衣,有些不修邊幅的舍友,
切瑞撇撇嘴,「你,說,」她伸出一根手指,指到艾德琳眼前,「我們是朋友嗎?」。她吊著嗓子問,
「當然是,」艾德琳順著切瑞的話說,她知道對方似乎有些不高興,
「那麼為什麼早晨去市區都不通知我一聲,我從上午九點等到現在,」她煩躁的扯著自己亂糟糟的頭發,「我本來想約你一起換發型,」
「換發型?」被切瑞堵在門口,艾德琳承受不住畫框的重量,她不得不把左手倚在牆上,以減輕壓力,然後接著說,「對不起,我去取畫,時間耗的有些久,…」
艾德琳的話還沒說完,切瑞突然接過她手里的畫,「我幫你吧,瞧你柔不禁風的樣子,」
切瑞嘟嘟囔囔的,也不給艾德琳反應時間就往屋里走,
艾德琳愣了半秒,繼而嘴邊浮起淺淺的笑,
「不用太感激我,」切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來了一句,「是要掛在牆上還是擺在哪里?」
「牆上,靠
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