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然的手剛一踫額頭,便惹來小護士的一聲驚呼︰「別動,我剛包扎好的傷口,不要踫壞了!」
「哦。」他听話地縮回了已觸踫到紗布的右手,不好意思地望了一眼那小護士,「抱歉,我不知道上面包了紗布。」
「你呀,送來時醉成那樣,估計被人賣了都不知道。」小護士急忙上前重新檢查了一下他傷口上的紗布。確認沒事後,她抬頭望了一下輸液瓶,見里面的藥液已差不多掛完了,便順手拔掉浩然手背上的輸液針管。
沒有了針管的束縛,浩然立即翻身坐起。可能是躺的時間太久了,他剛一起身,突然間眼前一陣發黑,猛地往小護士身上倒去。
「你做什麼?!」冷不丁懷里撞上來一個陌生男人,小護士氣得臉紅通通的,急忙推開了他。
「不好意……」浩然連聲道歉。這種情況,他听一個學醫的同學說過,似乎叫什麼體位性低血壓來著,沒想到一下子弄得自己那麼尷尬。
「登徒子,真是委屈了那麼漂亮能干的女孩。」小護士氣鼓鼓地退出了病房前,臨走前不極為不滿地嘟囔了一聲。
坐在病床上,浩然愣愣地盯著自己身上藍白條子的病員服,努力回憶著昨天發生的一切。
他腦海中依稀憶起自己在酒中撞傷額頭的一幕,頭上的傷口應該就是那時留下的。除此以外還有一個美麗的影子在腦海里閃過,冒似自己醉倒之前曾和一位美女交談過。難道她就是小護士口中自己那個所謂女朋友?
那女孩究竟是誰?現在又在何方?浩然苦苦地回憶著,可仍是不得要領,唯一能記得的是她似乎長得十分迷人,至于具體的模樣以及兩人交談的內容還是無法記起。
「你醒了?」正當他努力思索之際,一個穿著襯衫西褲,打著筆挺領帶的男子推門走進了病房。這人二十五六歲模樣,挺撥的鼻子與分明的輪廓令他看上去頗為俊朗。
「你是?」浩然一愣,他可以肯定這位風度翩翩的帥哥自己根本不認識。
「在下羅天成。」帥哥笑了笑,自報家門道︰「你叫孫浩然?昨夜進院時從你的口袋里找到一張身份證。」
「嗯,我是。昨天是你送我來的?」孫浩然莫名其妙地看著這個陌生的男子,剛才護士明明說是位美女送自己來的,那他又是怎麼知道自己的事?自己酒醉之後究竟發生過多少事情?
「是小姐差人送你來的。昨晚你醉得厲害,身上又有傷,幸虧遇到了她。」羅天成笑了笑,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小姐?是哪一位?」浩然愣了愣神,忙問道。想來方才護士口中的自己的女朋友,應該就是羅天成口中的小姐。
「小姐司徒慕雲。」提起小姐的名字,羅天成的眼底中透出一絲溫柔。
「司徒慕雲?」浩然捕捉到了羅天成情緒上的變化,更為好奇。他仔細地搜索著自己的記憶庫,很遺憾,沒有這個名字。
「嗯,你昨晚醉得厲害,應該沒什麼印象,以後見了面自然就知道了。」羅天成邊說邊翻看著手里的一大堆單子,又道︰「我受小姐委托來醫院接你。剛問過你的床位醫生,他說你頭上的傷沒有大礙,腿上被狗咬過的地方也處理過了。你現在可以出院了,不過,明天得再來打一針狂犬疫苗。」
「能出院了?那醫藥費?」浩然知道,這年頭進一次醫院,沒有千把塊錢可是不成的。想到自己的經濟狀況,他十分地擔心。可身為男人該面對的總是得面對,總不能厚著臉皮裝不知道?
「出院手續我已經辦妥了,小姐昨天就預付了一筆錢在醫院,你只要跟我走就行了。」
「這……不太好意思?」浩然沒想過天下真有免費的午餐。
「呵呵,這個不用多想,以後好好報答小姐就成。」羅天成頗有深意地凝視了浩然一眼,補充道︰「你現在可是小姐的人。」
「你們小姐的人?」浩然更糊涂了——想自己大學四年,連個女朋友都沒交過,怎麼喝了一次酒就成了某小姐的人了?
「換上這身衣服,我們馬上走。」羅天成沒容他多想,從隨身的手提箱內取出一套干淨的內衣和外衫,示意他換上。
「去哪里?」浩然下意識地伸手接過衣服,眼下自己還穿著醫院的病人服,昨天穿的汗衫早已不知去向了。
「小姐的工作室。」羅天成的眼中閃過一絲陰晴不明的神色,從心底里說他有些羨慕眼前這家伙的好運。
「我還是對你家小姐沒印象啊,提示一下?」浩然有些郁悶地說,被帶到一個不明不白的地方,他覺得有點像被拐賣的兒童。
「怎麼,還怕我家小姐吃了你?」羅天成看著他的目光中帶著稍許的戲謔。
「走就走,怕啥。」浩然受不了那種目光的注視,當即下床,去病房的盥洗室中換上了衣服。反正現在自己是一窮二白,人家就算真拐了他還得供吃供喝,有啥不好?
「走。」快速地換好了衣服,他反倒催促起羅天成來。居然頭上還是有些痛,但作為一個男子漢,他不想被眼前之人看扁。
病房大樓門口,一輛黑色的奔馳已等在門口。這次,浩然見怪不怪,一聲沒吭跟著羅天成鑽進了車廂。
一進車廂,浩然便被內部豪華的車飾驚了一下。實話說,別說這種高檔的私家車,他連滿街都是的TAXI都只坐過一次。那唯一的一次還是當年實習時,公司經理出門忘了份文件,讓他趕緊打的送過去才享受到的。
「小伙子,你手腳太輕了,後門沒關緊。」前排的司機不滿地轉過頭嘀咕一聲。
「哦。」浩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重新開門,關上。
「砰」的一聲響,重重的關門聲將車內其余兩人嚇了一大跳。
「不好意思,這回下手太重了。」浩然臉一紅。
「老李,開車回工作室。」羅天成露出一種似笑非笑的神情,卻沒多說什麼,只是催促司開車。
SH市的交通非常擁擠,跟在一輛標著桑塔那2000的出租車後慢行了一個小時,終于駛離了市中心。到了郊區,前方討厭的出租車終于變道拐回了市區,他們的車終于提上了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