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勝在大梁城一住就是月余,到了後來他也不怎麼拉白雀兒出門,反而是自己獨自一人出游的多,只是每日都會跟白雀兒飲茶聊天,還跟白雀兒學了一種南蟾部洲頗為流行的算棋,兩人偶爾便會下幾局。這種棋下起來並不須棋盤棋子,只是一張白紙上面分為橫豎十五個格子,下棋的雙方往里面填數字,夠了十便要抹去,最後看誰抹去對方的數字為多,便是勝家。
這種游戲類似白勝前世也玩過的數獨,只是該做了兩個人下,規則也有些區別,但都是看人的心算能力。
白勝是理科生,最不怕的就是算數,雖然一開始因為初次玩這種算棋,還輸過兩三盤給白雀兒,但到了後來,白勝模清了算棋的規律,便無往而不勝,連殺了白雀兒近百盤。
這些日子算是白勝最為輕松的日子,他不須擔心被人識破身份,也沒有了迫在眉睫的敵人,更沒有什麼任務傍身,一切行止都是由自己決定,而且身邊還有個漂亮的長腿妹紙陪伴,還有個能夠讓他隨便指使來去的手下,一切都顯得那麼爽意。
于此同時白勝也能沉下心來修煉,赤城心法和龍形劍的修為亦日積月累,就連斬雲和裁雲兩口飛劍,還有金霞幡的祭煉也是一日深厚過一日。
這一日白勝早起之後,並未有出門游玩,而是陪了白雀兒用過了早膳之後,仍舊回房修煉。大約兩三個時辰之後,白勝房中劍氣沖霄,連帶著整個太公望祖師殿都被籠罩在一道沖天的劍氣當中。這卻不是白勝有心炫耀,而是他修煉龍形劍修為突破,讓本身的劍氣再也控制不住下流溢形成的景象。
這一道劍氣仿佛彩虹,五彩十色,恍若琉璃,不但蔚為雄偉,也好看到了極致。
龍形劍中不拘是冰魄神光訣,還是焚離真訣,又或者流霞訣,都是一出之後就五顏六色,絢爛奪目的法訣。白勝這月余苦修,不但把第一道龍形劍突破了一階,修煉到了第十重法力,同時還把第二道龍形劍修煉到了第五重禁制,這兩道符劍光一內一外,各自幻化不同色彩,讓太公望祖師殿猶如籠罩在彩虹當中,看起來如夢似幻,猶如仙家勝景。
這一種奇觀延遲了小半個時辰,這才慢慢隱去,白勝把兩道符劍光收回了體內,心中也是頗有得意。
「我已經把龍形劍修煉出來兩道種子符,用來駕馭斬雲和裁雲兩口仙劍,差不多足以恢復我當年縱橫萬里的劍術。這一次下山雖然未能達成最初目標,可也不是全無收獲,光是道法的進境已經足堪回票,自不用說還得了《仙羅真解•副冊》。本來我下山是為了消解胸中塊壘,盡早突破天人境,也不是真個為了下山游玩。既然我之前沉思的路子並不能用,還是盡早結束了這個假期,把白雀兒送回二龍庵,回去天都峰看看羅神君打算如何落我罷。」
「雖然朱商老祖替我提親,但若是我不斷都不能突破天人境,只怕羅神君也未必就願意把女兒許配給我。接下來不管是他把我打下山,還是弄個什麼借口,讓我離開他兩個女兒遠一些,也都無所謂。我跟大羅小羅,連約會也沒有,更不算有過什麼戀情,最多就只是互有好感,真不能在一起也就罷了,只算一場大夢,忽然就醒了過來。」
白勝對大羅小羅的感覺,跟白雀兒截然不同,終究他跟羅羽璇和羅玉璣曾有過幾場共患難,情分非是只有一面之緣的白雀兒可比,而且他對大羅小羅的私心也少,反而感情比較純粹。但白勝也是個灑月兌的人,既然自己可能過不去情關,無法突破天人境,那麼接下來的後果必然要考慮的到,但說實話白勝也不怎麼在意羅神君可能有的反應,終究他的個性比較,也不是粘粘糊糊,沒了哪個妞就活不下去的人。
白勝展露龍形劍的法力,不消說十方院道觀中的兩個人,就連附近數里之內都有人看到。
前些時候有人來十方院道觀求醫,雖然白勝冷淡的拒絕了,但最後白勝還是趁夜潛入了那戶人家,偷偷施展了幾個法術,雖然並未把病人治好,但卻已經緩解了病情,使之能夠慢慢康復。白勝倒不是不能立刻將人治好,只是那樣不免會讓那戶人家起了疑心,在弄出別的波折來反而不美。
再後來也偶然有人來十方院道觀吵鬧,只是白勝一概不理,只用天羅地網的法術把十方院道觀護住,讓那些人破壞不得道觀的圍牆大門,也不能扔石頭瓦塊進來,也阻止有人翻牆而入。那些人吵鬧多日,也就慢慢平息,如今已經甚少人來。但這一次白勝弄出來這般大的動靜,不過幾個時辰就傳的滿城皆知,又有好多人圍在了十方院道觀門外,求醫問子者有之,求財升官者有之,求帶著升仙者有之,破口大罵十方院道觀的一群妖道沒有良心,自己修煉的快活,卻不肯公開修煉道法的有之……
總而言之,十方院道觀門外是一塌糊涂,亂到了一定的境地。
白勝自然不願理會,這種事情就連白雀兒都見得多了,只有汪潮略略有些不安,縱然他武功高強,但若是被數百人圍住一頓亂拳也能把他活活打死。但汪潮的心情可沒人理會,白勝收了他之後,平時也極少差遣他,更不曾教授法術,讓汪潮其實還是有些郁悶的。
就在十方院道觀門外鬧的最為嘈雜的時候,一個黑袍道人排眾而來,他身邊似乎有一股無形之力,把人群都推開了兩邊。尋常百姓雖然不知高低,但面對真正懂得法術的人總是有一種敬畏。他們敢在十方院道觀門外亂罵,那是因為白勝不理會他們,若是白勝出門來放幾個法術,這些人跑的比兔子還快。但這個黑袍道人施展的法力,對這些普通百姓來說簡直神乎其神,大家登時就都住嘴了,再也不敢喝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