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伏波並沒有去追逐那些強盜,倒不是他不想救舒鈺兒,也不是面對黑暗的時候他會膽怯。
相反這時他不得不去救一個人,在剛剛的戰斗里小約翰受了傷。
「他受傷了?哎!」
趙伏波抱著受傷的小約翰,瞅著馬賊的背影重重的嘆了口氣。雖然按他的想法,很想追上最好把那些家伙全抓住,好找到舒鈺兒的下落。
可現在他的兄弟受了傷,按他的稟性,是無論如何也不肯不管的。
抱著小約翰輕盈的身體,趙伏波只好轉回到舒鈺兒租得店鋪里去。好在因為舒鈺兒的能干,這兒的日用品倒也不缺。
她被射中了一箭。可不知為何,小約翰自己卻忍痛拔掉了箭,而這時暈倒的他已經伏在了馬脖子上。
「小約翰……小約翰……」
趙伏波叫了兩聲,卻發現他的胸前全都是血。
「我們進去,我怕他傷得重!」
趙伏波抱著小約翰沖進了店鋪里,飛火燃天獸不用趙伏波吩咐,也不必別人接它,它嘶叫一聲帶著其他馬也鑽了進去。
「門口!……燈!燒水!」
跟在後面的穆克向艾敏兄弟做了個關上門的手勢,又要阿米娜掌燈,他自己則去廚房燒手。大約用五個字就能安排完一切的,也只有穆克這個惜字如金的人。
趙伏波進了屋,急著查看小約翰的傷勢。也不等阿米娜拿過燈來,就撕扯著小約翰身上的甲。前面說過,小約翰身上穿了一件鎖子甲,里面又是個牛皮甲。
對這些東西趙伏波並不陌生,為了查看小約翰的傷口,他快手快腳的把這些盔甲弄到一邊。
這時小約翰的身上散發出一股子味道,不像是舒鈺兒身上的那種清香。反正對于趙伏波來說,是種挺奇怪的味道。
當他麻利的解開小約翰的衣服後,屋子里而就像突然掌了燈。
小約翰的身體只能用一個字來概括——白,不但白甚至還有些耀眼。與月復部、肩膀皮膚的白晰相比,小約翰的胸前居然還圍著一塊布,而血恰恰就從那些布里滲出來。
「這是個什麼玩意!」
趙伏波也沒多想,一把就給扯了下來。下面的變化,使趙伏波嚇了一跳,甚至的手中剛剛解下來的布條,也被嚇得扔在了一邊。
就見小約翰胸前,兩團白色的,仿佛兔子一樣的玩意猛得跳了出來。如果光是跳出來的話也還罷了,大概嚇了趙伏波一跳,它還有點驕傲就那麼晃了起來。
趙伏波向後退了好幾步,眼楮瞪著那兩個東西。雖然屋中的光亮無法看得仔細,但他已經確定,那就是老師說過的東西。
「那就是……馬丁老師說的……說得……咪咪……哦不對,是叫……」
震驚之下干脆那個詞也從腦袋里給忘了,趙伏波從沒想到,他才剛剛學了生理衛生沒多久,怎麼這麼快就實習了。
「這……我……」
趁著還沒有完全石化,直覺中趙伏波認為自己應該離開這兒。
這時一陣光亮從外面靠近,屋里的黑暗就像汗水般退去。還在那兒發呆的趙伏波警覺了,他剛打算扭頭離開這兒。
突然背後傳來了冰山美人——阿米娜的聲音。
「你還真夠快的……還看,看什麼看,看眼里拔不出來了!」
這句話猛然使趙伏波回想起今天清晨,在費萊凱島上練武時的事情。當時小約翰就是捂著自己的胸,飛也似的逃跑了。
現在這時再回想起自己當時的那幾句話,趙伏波不由變得面紅耳起來。他向阿米娜解釋起來,帶著十分的笨拙。
「我……他……我不知道……」
「哼,你知道什麼,反正你已經看到了,給我端著燈,我給她看看。而且不必向姑娘我解釋,到時候你給她解釋就好!」
趙伏波只好伸手接過阿米娜手里的提燈,把眼楮閉得緊緊的,生所再看到那兩個叫咪咪的小白兔。
當他閉上眼楮的時候,才回想起小約翰平時的那些奇怪特點來。
「怪不得他喜歡向姑娘堆里鑽,也怪不得他說話、做事的時候就像個丫頭……還眯瞪呢,她本來就是丫頭!」
自己在自己的腦袋上敲了兩下,他奇怪自己真是笨得可以,這麼久都沒發現,小約翰實際是個丫頭。
「啊……」
這時正在處理傷口的阿米娜大概是弄痛了小約翰,她發出了輕輕的申吟聲。
「創口不大,不知道需不需要縫針!」
趙伏波依然緊閉著眼扭過頭,就仿佛別人正在給他縫針一樣。突然腦袋上被那個冰山美人阿米娜拍了一下。而且這丫頭這一次居然用漢語說起話來,恐怕她早就發現趙伏波知道她懂漢語。
「喂,叫你呢,剛剛看得目瞪口呆,這時又裝著不敢看。」
趙伏波伸長了胳膊拿著提燈,眼楮轉向他處,拒絕的夠干脆的。
「我不看,你看著辦就好!」
突然這時阿米娜驚呼了一聲,听著她的聲音,小約翰的傷勢實在夠嚴重的。
「啊,天啊,都看到內髒了!」
「什麼?」
趙伏波不相信的扭過頭,卻驚訝的發現。小約翰的傷口不過是在她那漂亮的,有著粉紅色鼻尖的小兔子下面一些,一個大概只有手指寬的傷口。
精致的、白晰的似乎隨時要跑掉的可愛小兔子,隨著小約翰身體的晃動顫巍巍的動了幾下,接著被兩只手抓了去。
當趙伏波發現那兩只手與小兔的顏色相同時,這才驚訝的發現,小約翰已經醒了,甚至她瞪著湛藍的眸子,與這時的趙伏波一樣吃驚。
接著小約翰那如同象牙般白晰的臉上,涌起一陣紅暈。這還是在她受傷之後。倘若是平時的話,她的臉還不知道會紅成什麼模樣。
看著兩人的表情,阿米娜扁了扁嘴。趙伏波明白,那是阿米娜在笑的表示。看著大眼瞪小眼的兩個人,阿米娜催促了一句。
「喂,到底縫不縫針,如果需要的話,我去找些針線來。」
這時傷口還在繼續出著血,看起來是馬丁給牛皮甲里襯著的絲綢起了作用。被絲綢包裹著的箭尖並沒有能夠留在肌肉里,傷口恐怕也並不深。
「得縫大概兩針,雖然傷口不深,但不縫的話我擔心會出太多血!」
這時趙伏波已經從最初的震驚中清醒了過來,他的老師馬丁曾經為了替他界定色.情與科學的區別時,告訴過他的。
「這也是科學,完全沒有必要戴著有色眼鏡去看待這件事!」
甚至為了這件事,馬丁還告訴過趙伏波,婦產科醫生也有男有女。
哪知一听趙伏波說到縫針,阿米娜立即搖搖頭。
「我不會縫針的,我從來都不會做針線活的!」
這話使趙伏波一陣犯暈,他不明白自己怎麼就那麼倒霉,踫到了不會做針線的阿米娜。
「好、好,我來縫。穆克的熱水應該燒得差不多了,我還需要肥皂!」
順便說一句,這時阿拉伯人已經有了肥皂。歐洲人使用的肥皂與香皂,也是在十字軍東征的時代里,從阿拉伯帝國弄回去的。
吩咐著阿米娜,趙伏波自己跑到一邊去,把身上礙事的盔甲全都月兌掉,接著從身上掏出來一個小竹筒。雖然小約翰身上也有,可他不大好意思去小約翰身上找。
急救包,那是馬丁給定的名字。其實里面除過針、線以及一小瓶酒精之外,就只有一點止血藥和繃帶。
至于其他的東西,這會馬丁還忙得顧不上去「發明」。但趙伏波他們經常在外跑,難免會有些磕磕踫踫,馬丁就給一人準備了個小玩意。要他們放在身上不易丟失的地方。
這時小約翰已經完全清醒過來,因為傷口還在繼續留著血,她又沒辦法把胸部蓋起來,就只好用自己的兩只手就大那麼捂著。
她的手實在是不大,只能捂住那個粉紅色的尖端。
趙伏波洗完了手,深深吸了口氣,來到小約翰身邊。
「小約翰,現在我給你縫針,有一點點痛,你不能動的明白嗎?」
小約翰感覺自己無法面對趙伏波的目光,雖然明知道趙伏波是在給自己治傷,但這樣把身體露給他看,實在使小約翰沒法不羞澀。
不過拼著全身的力氣,在縫針之前她還是說了句話。
「朱莉安娜……!」
這時戴上口罩的趙伏波剛剛就著提燈的光亮把針穿上,還沒等縫針,小約翰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什麼?你說什麼?」
小約翰睜開眼楮,藍色的眸子看著趙伏波,說了一句令趙伏波不能不苦惱的事情。
「我說我的真名叫朱莉安娜!而且我要告訴你的是,你得對我負責才行!」
趙伏波有些郁悶的反問了一句,手上的針就不知道該不該下了。
「朱……朱……朱麗……反正不管叫什麼都好了啦,我可是在給你治傷呢,我不是故意的!」
哪料到受傷了沒哭的朱莉安娜,居然被趙伏波這句話給搞哭了。接著兩只手放了漂亮的小兔兔,去擦眼楮了。
正準備縫針的趙伏波瞪起了眼楮,你別說還真是兩只精致的小兔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