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師……!」
李听著這個詞,心中一陣酸楚。他並不打算永遠臣服于蒙古,他一直在做著叛亂的打算。事實上在未來的1261年,趁忽必烈親征漠北之際,他舉兵反叛。
1262年初(即忽必烈中統紀年三年),他用早已布置的私驛召回留質燕京的兒子李彥簡,隨後即殺盡所轄境內蒙古戍軍,宣布以漣、海等城獻于南宋,公開稱叛。
此刻听到「王師」二字,就如同益州城外的百姓們,看到身穿宋甲的主戰騎兵之際,心中的想法幾乎一樣。固然他不似黎民們那樣,更加擔心戰亂再起。但心中的那一句「王師北定中原日……」,在胸口翻騰著,幾乎就要破口而出。
可他的身邊還有蒙古公主,還有蒙古的親衛。他如何敢有更多的想法,他又如何敢在此刻表明他的態度,除非……那得看……想到這兒,他轉過頭去看身邊的妻子,那位來自蒙古的妻子。
雖然娶她不過是為了迷惑蒙古朝廷,但到底是一日夫妻百日恩,眼前自己的那位章賢弟,顯然是要他叛亂的。只是一切既然沒有定論,此刻就貿然表達自己的想法,是不是太輕率了。
當他從妻子的變得煞白的臉上調轉目光,看著自己的盟弟章青以及他的同伴時,他心中立即明白,為何章青與他的手下,就敢如此大開殺戒。不說其他的,比方說他沒有看到的手雷爆炸。只手眼前那個手中掂著的,會噴火家什的家伙,只一抬手那個衛士就已經被擊倒。此刻看去,一動不動顯然已經死的淨了。
「這是什麼王師,他們肯定與大宋的王師無關,那這一切……」
妻子是蒙古宗王塔察爾的妹妹,此刻的塔察爾年紀輕輕,在蒙古的「黃金家族」里的地位並不高。但據歷史記載,他站在了賽因汗拔都一面。反對這時貴由汗皇後海迷失稱制的事情。
可以說,此刻在未來的蒙哥汗即位之前,依然是蒙古的內斗時期。無論對于南宋朝廷,又或者說如同李這樣的諸候,依然是一段寬松的日子。可誰也沒有料到,此刻的濟王趙伏波卻已經在黑衣大食突然崛起。
在阿拉伯地區,趙伏波為了未來的展,不得不頂著個「阿拉丁大帝」的稱呼。但在回到宋境的蒲金眼中,他此刻就是大宋的濟王千歲。無論南宋朝廷是否同意,又或者認同,這些都不是問題。因為沒有強大武力做後盾的他們,在此刻的國際政治之中,根本沒有言的權力。
「官人,此刻余話不及多說,請先遣人封了府第,這里的事情倘若被別人知道,只說家奴做便罷!」
塔察爾王的妹妹,顯然不僅僅只是個花瓶。恐怕也恰恰是因為這件事,李才會在剛剛,先看妻子的神色。一是不舍,其次還帶有希望。畢竟她是自己的妻子,然後才是什麼蒙古人的公主。倘若掂不清這個理,殺了她李的心中也就不大會難受了。
「也罷,就依為妻之計!來人,封府!」
李傳下將令之後,衛士們看著滿地的死尸,一個個不免心中要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覺。只是那些依然騎在馬上的家伙,可不是什麼良善的人士。這時他們也從身後,「追隨」著這些家伙進來的,府兵那兒知道了他們的本領。
打了這半晌,沒有一個人近得了他們的身。無論槊法、刀法還是那扔出來會炸得「轟轟」響的「掌心雷」,都沒有少收買人命。尤其最前面那個家伙手中的長管子,卻是最要命的東西,什麼盔甲都擋不住。而他們身上的盔甲,不知道刀槍是否著上有作用,但箭射上去肯定沒用。不但連他們,身下那高頭大馬身上的甲,箭都射不穿。
「這真的是鐵猛獸,遇到這些家伙,只好躲得越遠越好!」
竊竊耳語之中,無論李的親信又或者說那些跟著塔察爾王的王妹一起來的蒙古兵將,全都收了悍勇之心。畢竟面對如此極端的武力時,屈服是他們唯一的選擇。
看著眼前的府兵散去,只留下李身邊的親衛,章青才跳下馬,手中的長刀回到馬鞍旁的刀鞘里,自己一人邁步走向李。
李看著自己的兄弟,看著他身上的盔甲,想著妻子剛剛的話,心中的感觸萬千。倘若自己真的要反,難道真的舍得就這樣殺了妻子麼?
雖然塔察爾王的小妹,是他掛名的正妻。按說一心做反的他,不該真的喜歡這個女人。可是到了這兒的王妹,卻表現出了聰慧的一面。她可不似漢人家的女兒那樣,只知道服飾丈夫。她有著更多的心思,不但替李好好掌管了家,也替他想到了許多展的謀略。這才使李認出來,這是個女人中的豪杰。
「官人,既然是自家的兄弟,不妨要他與手下人一起進屋里敘舊。只要官人願意,為妻自然隨侍左右!」
一句話就表明了她的態度,只要他在李身邊。就算是李要謀反,就算是有人來拿他,有自己為質李都不難有月兌身的機會。僅僅一句話,就表明了自己的心思,女人聰明成這個模樣,實在是要不得的。
李嘆息了一聲,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不會向她動手。就算是此事敗露,恐怕眼前的女人,也是願意與自己一起去死的。
「罷了,賢妻既然願意一起,為夫還有何好說。縱是就算一起去有奈何橋邊,也算是一種緣分!」
哪知道章青听到他們這樣悲觀的話語,卻笑了起來。
「李兄,何必如此悲觀。我只想說,倘若兄從了王師,別的我不敢保證,將來嫂夫人如此奇女子,只怕倒是要受到王上的封賞呢。至于其他的,李兄,章某用人頭擔保,全都不必擔心。
我身後諸人,就是殿邊的大宋羽林軍,可以2000克10萬的人稱鐵猛獸的主戰騎兵。我的李兄,今次弟前來所為之事,卻是引兄上一條康莊大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