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處理起來相當快,只片刻工夫,多數的士兵都簽了那份效忠的文。大概對他們來說,忠誠于大宋的哪個王爺還是皇上,都不是問題。唯一的問題是,自己能得什麼好處。此時保住了性命,對他們來說,才是真正的好處。
不過還是有一些人,寧死也不願意讓自己成為奴隸。這是很明顯的事情,因為倘若此事敗露,又或者說那位濟王的大事敗露,他掉不掉腦袋不知道,自己這些人的身家與腦袋,那定然是保不住的。
而且拒簽之人,說實在的,都是一些狡猾的家伙。畢竟他們知道他們出海並不是真的打什麼海盜,而那些大船都與制造那些奇異東西的人有關。畢竟,蒲金帶著船去過一次泉州了。就算他們沒有親眼所見,坊間的傳言也早就听得多了。
另外倘若他們要殺人的話,何必了俘虜了再殺,看他們的模樣,有本事在300丈外就把他們都殺了,何必整這麼多麻煩事情呢。這世間是真有聰明人,不管別人信不信,章青是信了。
船上的人,簽過效忠的,都被直接釋放。沒有簽的自然都押到了章青的船上。整個大宋水軍,在他們走時,留下來將近100人的各式各樣的人物。倘若這時在走了的船上,感覺到萬幸的人知道這100人的未來的話,一定會後悔的腸子都青了的。
「文都頭,你說說你這腦袋怎麼長的,怎麼就如此的伶俐呢?」
文祥看著拿來了飲料與食物的章青,知道自己的一寶押得對了。他立即就單膝跪地,行了個大宋通行的軍禮。
「文祥見過章司令!」
只是此刻的章青,手中親自端著食物與飲料的他,卻沒有辦法賀禮,只好苦笑著看著文祥。
「坐,坐下聊文都頭,我只想知道你是如何看破這一切的?」
海上的食物一般,干面條做得像方便面,不過不煮熟可沒法吃。小罐頭里裝的是菜和肉的混合物,無論湯、干都成。除此之外,另外的食物就是大米。同樣配以菜肉混合罐頭。除此之外,遠航的食物就是輔助的水果罐頭,以及海上絕不缺的游魚。
可海上除過缺水果、淡水之外,最重要的卻是缺燃料。為此解決的手段,是壓力鍋與太陽灶。雖然後者需要一部分木炭的輔助,但實在是解決了海上航行時,熱飯的問題。尤其是船上拉了如此多人的時候,就更是如此。
把罐頭里的肉和菜倒進熱面條,幾天攪勻就是一碗噴香的面。船上種有生蒜,吃一些就可以防止細菌。有了這些,以及相對較好的清潔與通風設施,以及隨船的大量醫生,就有效解決了大量運輸人口的主要問題。
文祥也是餓了,吃著碗里的面,簡略的把原因說了一下。
「倘若你們真的只是想殺我們,只消在極遠的距離上用那霹靂炮打我們,把船打沉就好,何必要抓我們。而且,你們的霹靂炮怎麼可以打得這麼遠,我從來沒有見過……」
章青也是對索科特拉島上的人佩服的厲害,這些弩炮一來,那些曾經的回回炮(拋石機),就變成了無用的產品。干脆,此刻的船舷邊上,是一些青銅所制的大口的「榴彈拋射器」。雖然150米的射程並不遠,但它們爆炸起來的威力,一點也不比炮彈小。而且它的殺傷力,由于是一次掃射數枚彈藥,所以威力卻又要大許多。
「嗨,別說是你,我也不過才見了幾天而已。要說這濟王殿下的手下里,能人實在是多。這一次我真想去見見那些匠人,他們怎麼有這麼大的本領!」
听著章青的贊嘆,文祥不再說話,而是大口的吃著面。等他感嘆完了,
「章司令,那你們打算如何處理我們呢?」
章青知道,這是包括文祥的,所有拒簽那些效忠的人的共同問題。不過章青還是比較看好文祥,因此先問了他一個問題。
「文都頭,你可有家室?」
文祥搖了搖頭,年輕的臉上流露出好奇。
「沒有,我孤身一人,無論去哪里都無牽無掛。」
實際上,在此刻的大宋朝。軍人的地位是極低的,雖然收入尚可,但地位實在是差強人意。
「唔,那就是,文都頭,我給你一條新的道路你可願意。要我說,像你這麼聰明的,又善于在海上闖蕩的人,不若與我一起前往黑衣大食晉見濟王千歲,或許比起如今的大宋,那卻是個真正大好的前程!」
「章司令,那我倒想問一聲,倘若有家室的人,又會如何安排呢?」
「怎麼,兄弟在泉州有相好的嗎?那也不難,派條小船去,今天夜里人就接來了。」
文祥搖了搖頭,又追問了一句,章青才知道他倒不是擔心什麼,也不是因為有什麼人放不下。而是在想著與他一起拒簽那些文上的兄弟們,無論如何總是一起出過海的。
「這個兄弟無須擔心,他們都會被送到濟州島上去。兄弟你盡管放心,放眼天下在這大宋境內,卻沒有比那地方更好的生活。回頭有家里的人,都悄悄叫人從泉州接到那兒團聚。倘若兄弟有心上人,也可接到那兒。不過……」
文祥吃驚的看著章青,他不敢相信,一個海島上的生活,會比泉州城里更好。不過看章青的模樣,又不像騙人。而且他知道,那個「不過」是因此眼前的章司令大約是看得起自己,希望自己與他一起前行。
「當然,兄弟當然要與章兄一起前往黑衣大食,一來是晉見濟王千歲,二來也希望到海外去見見世面!」
章青覺自己果然沒有看錯,眼前這個文祥還真是個人才。不但心思稠密,居然還是一個志向遠大的人。
「嗯,如此甚好。我們沿途還要打幾仗,兄弟既然願意效忠濟王,我便把我們的身份說說明,相信兄弟知道之後,便明白在濟王手下做事,才是好男兒該行之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