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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憑什麼?」嚴清雅披頭散發,欲要掙扎,語氣里全是暴戾。
原來這女人也有這樣暴戾的一面。蘇婉兒冷笑,抓著她頭發使勁一拖,轉了個方向,又是勢大力沉的一巴掌扇過去,說︰「憑你假愛之名,行自私之事。憑你他**惡心地口口聲聲說愛他,今天這日子還這麼為難他。」
「我跟瑾之真心相愛,你個外人,你個第三者,你懂什麼。」嚴清雅也被打得終于失去平素里的淑女樣,語氣里全是歇斯底里的瘋狂,還想伸手反打回來。
她說自己是可惡的第三者,他**的,她蘇婉兒根本就沒想過要搶葉瑾之,從頭到尾都是,即便她愛葉瑾之。
蘇婉兒面上全是怒火燒,她將嚴清雅一扭,將那只想反擊的手也反扭過來,又惡狠狠地扯她的頭發,緊緊抓住,將她牢牢控制在手里。
她從小就是個強悍的家伙,打架沒少干過。後來,經歷銀座八樓、以及大哥潛逃事件後,更如驚弓之鳥,時時防備。所以練習防身之術、讓自己伸手敏捷,不讓人隨便欺負也是她努力做的。
「瑾之,瑾之。」嚴清雅在力量上吃了虧,終于開始一貫的招數,梨花帶雨地向葉瑾之求救,那聲音哀婉得讓蘇婉兒火冒三丈,抬手又是一巴掌,恨恨地說︰「老子最見不得這種做作的德行,虛情假意。口口聲聲說愛他,你為你他做過什麼?只會陷他于不義,不孝。」
大約是一切太突然,三個男人還愣著。嚴清雅哭得梨花帶雨,葉瑾之這才如夢初醒,立馬跨步過來,喊︰「敏華,夠了,回去等我。」
葉雲嘉看他過來,怕他傷了陳敏華,一個箭步沖上來,迅速擋在陳敏華之前,說︰「四哥,若敢傷敏華,別怪我不念兄弟情誼。」
「小七,走開。」葉瑾之沉聲命令。
與此同時,蘇婉兒也說︰「雲嘉,讓開。」
葉雲嘉不說話也不動,只固執地站在她面前。好吧,他擋在這里也好,戲總得要做足。于是,蘇婉兒不管任何人,一巴掌再對著嚴清雅打過去,惡狠狠地說︰「若是愛,就不會六年時間,你還他**的不思進取,與他並肩站在一起。若是老子,蝸牛緩速,都能成驚世駭俗。」
然後,她不等嚴清雅說話,又是快速一巴掌,說︰「若是愛,就不會讓他左右為難,工作繁忙,還替你操心,擔心你的身體狀況,擔心你的喜怒哀樂。」
嚴清雅之前還歇斯底里地叫,這會兒卻已經不說話了。葉瑾之要沖過來,葉雲嘉卻是動了手拉住他,說︰「你們欠她的。」
蘇婉兒又拖了嚴清雅往地上狠狠地拽,說︰「若是愛,今天這個日子,就不會讓他過來。」
「所以。你***哪門子真愛?你***賤人,全都是自私。」蘇婉兒站起身,一腳踢過去。
葉瑾之不愧是十二衛戍隊長,身手極快,在葉雲嘉出手之後,只用了三招就甩開葉雲嘉,閃身過來,拉住還要補上一腳的蘇婉兒,沉聲喝道︰「敏華,夠了。」
「你憑什麼吼我?」蘇婉兒冷聲喝道,隨著這一聲訓斥,她反手一巴掌就出去了。
葉瑾之沒有躲閃,只听得「啪」一聲,蘇婉兒覺得手掌都有點發麻,她心里一顫。葉瑾之難以置信地看著她,仿若不相信她會對他動手一樣。
我呸,有什麼不相信的。蘇婉兒暗罵,有點心虛,但她的眼神卻驟然成冰,立馬冷冷地說︰「這一巴掌,打的是你識人不明。這種自私的女人,你還期望她跟你幸福到天長地久,真他**好笑?」
「我跟她的事——」葉瑾之說。
蘇婉兒沒等他開口,其實心里也害怕听到別的答案,哪怕只是他逢場作戲的答案,她都不想听到,于是立馬打斷他的話,說︰「我沒興趣知道你們的事。」
與此同時,是她不得不出手的第二巴掌。葉瑾之大約沒想到蘇婉兒會這樣大膽,打了他一巴掌,還要再補上一巴掌,所以依舊沒來得及躲過,又是清脆一聲。
「這一巴掌,是你欠我陳敏華的,更是你欠陳家和葉家的。」蘇婉兒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後狠狠一甩胳膊,甩開葉瑾之,大步往外走,走出了門,就听到嚴清雅抽抽搭搭地哭。
她立馬轉身斜睨一眼,說︰「別他**的哭了,若真愛這男人,真是識大體的,就知道該怎麼做了。哭,老子更瞧不起你。」
她說完,也不管一干人等,快步走入電梯,摁下關門,將焦急的葉雲嘉關在電梯外。
進電梯下沉,有微微眩暈。蘇婉兒靠在牆壁上,感覺十分疲憊。她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有淚水在眼底翻涌。她竭力壓住淚水,是的,這淚水不該屬于自己的。其實,剛剛關電梯門時,她多希望出現在電梯那邊的是葉瑾之,而不是葉雲嘉。然而,這不是甜蜜的台灣狗血偶像劇,而她蘇婉兒也不是傻到福氣好的白痴女主。她今天是暴力的女人啊,是破壞人家真愛的不講道理的女人啊。
樓層不高,電梯緩慢下降,卻也很快到達一樓。她頓了頓,從電梯里走出去,日光太強盛,讓她微微眯了眼。
如此好的日光,是他許給自己的晴天,然後,在這一場之後,即便是苦衷,抑或別的,可還有晴天麼?
蘇婉兒眯了眼,抬頭看天,藍天白雲,日光正好。眼淚從眼角滑下。
原來,自己並不像自己想象中那樣平靜,那樣無所謂,那樣淡然。她抿了唇,輕輕抬手將那一滴不在計劃中的眼淚擦掉,抬步往前走。
剛邁出一步,听到有人在叫︰「敏華」,那樣急切。那聲音十分熟悉,幾乎不用轉身,她就可知道是誰,甚至能想出他這樣叫自己的時候,眉頭微微蹙起,神色顯得嚴肅,眼神專注、深沉,略帶哀婉。
她沒有停下步子,他又喊了「敏華」,這一次是追上來,擋住她的去路。
他西裝革履,原本高大好看,這樣穿,更有一種美。蘇婉兒站定,斜睨他一眼,問︰「要興師問罪?」
他沒回答,只是說︰「華寶,你不相信我。」他的語氣低低的,帶了哀傷。
蘇婉兒的心一下子靜,雖然還懸空著,但方才在電梯里的那種慌亂沒有了,她看著他,很平靜地說︰「葉瑾之,這跟信任無關。這一遭,我必須走。」
葉瑾之眉頭蹙起來,陷入一種思考。蘇婉兒看到他的模樣,淡淡一笑,對旁邊全然憤怒的葉雲嘉,說︰「雲嘉,走吧,我們回去。」
「敏華。」葉瑾之又喊一聲。
蘇婉兒不曾理會,因為轉過身來背對著的葉瑾之的她再也笑不出來,只快步往車那邊去,腳步都有些踉蹌。
她拉開車門,這一次沒坐副駕駛,而是坐到後面,將許仲霖趕到副駕駛去。
「雲嘉,就麻煩你給我當司機了。」她調侃。可是即便笑著,語氣似乎都荒涼。那聲音落在自己的耳朵里,連自己都慎得慌。
「你還要回去?不趁機退婚?」葉雲嘉沒有回答,只是問了這一句。
「兩位爺爺年事已高,葉家、陳家不能不要臉,今天賓客雲集。」蘇婉兒說,怎麼覺得這理由合情合理,但卻又不是這麼回事呢。
「今天,理在你。」葉雲嘉索性不開車,就坐在車里。
「既然今天理在我,那麼,明天,後天,理也在我。」蘇婉兒回答,不經意地看那邊花圃,葉瑾之已經不在,大約是上樓安慰嚴清雅了吧。
蘇婉兒想到可能的安慰,他會不會擁抱她,語氣溫柔地安慰,會不會為她擦藥之類的?蘇婉兒只是想了想,心里有一種生生的疼痛,像是刀慢慢劃過皮肉,帶起一片血肉模糊。原來,自己並不像自己想象中那麼堅強。
如果他不來接自己,自己會不會像預想中的那般高興,那般淡然?蘇婉兒閉上眼,覺得不能再想下去。
「夜長夢多,明天,後天,小喬,你——」葉雲嘉語氣憤然,听得出已經在竭力克制怒火。
一直冷眼旁觀的許仲霖這會兒卻是開口,說︰「老七,你過來,讓我開車。今天,退婚不退婚,她都必須先回陳家去。」
葉雲嘉沒有說話,狠狠地拉開車門,與許仲霖換了位置。
車緩緩啟動,離開這高檔的小區,離開都市繁華。蘇婉兒疲累得很,轉過臉看窗外,任由上午明淨的日光灑在臉上,暖暖的,像是媽**懷抱,她像是蜷縮在溫暖角落的蝸牛,暫時脆弱,什麼都不去算計。
等快到陳家別墅時,她落了窗,窗外的風帶了秋天的寒,吹得人頭腦清醒。這一刻,她坐正,理了理衣衫,將那些脆弱統統斂起。
葉雲嘉一直沒說話,這時,他忽然扭身過來,說︰「蘇小喬,你記得。如果沒人給你幸福,我願意給你一輩子的幸福。」
他說話一字一頓的,像是敘述極重大的事。蘇婉兒心里一暖,忍住翻涌的淚,鄭重地點點頭,說︰「我記得。」
葉雲嘉不再說話,繼續靠在椅背上,看著前方。蘇婉兒已整理好衣衫,戴好帽子,拉低了帽檐。
終于,車在陳家別墅停下,彼此還沒下車。許仲霖忽然說︰「敏華,我怎麼感覺你執意要這場婚禮,就是在等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