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看著倒臥在池邊的女孩,本來應該因為經過一番打怪運動而發紅的小臉蛋,現在卻是血色盡褪,緊閉著的雙眼,扇子般的長睫毛在慘白的臉上落下青色的陰影,微微輕蹙的眉頭,再加上蒼白的唇瓣。
九天一顆心都揪了起來,也顧不上是否唐突了佳人,連忙跑過去將倒在地上的女孩扶起,女孩的身體軟軟的,感覺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會碎掉一樣,九天小心翼翼扶著她的肩膀,入手的觸感,九天第一個直覺就是覺得這女孩好縴細,輕輕將她抱到了一旁的大石頭上,然後在儲物戒指中翻出了個皮毛制的斗篷,將女孩仔仔細細的包好,九天這才松了一口氣。
看著女孩蒼白地近乎透明的小臉,九天愣了一下,心想著他該如何處理眼前這個狀況,通知冷曜是一定要的,只是要如何通知呢?
像冷曜這種名人,通常都會把訊息設定成隱藏,不然老是有不認識的、慕名的玩家加好友或是傳訊息,都是一種騷擾,就連他自己雖說名氣不響,但也是這麼設定的。
如果自己傳了個訊息給冷曜,九天覺得有百分之一百的可能性,那訊息會被擋在門外。
只是……不傳訊息給那冷曜他們知道的話,他一人面對著一個俏生生、嬌滴滴的姑娘,而且姑娘還昏迷著,實在讓人覺得尷尬,而且他對這女孩還十分有好感……想著九天不禁老臉一紅。
有好感?真虧他想的到,明明就不是情竇初開的年紀了,心中竟然會有這種青澀的、曖昧的、道不明的感覺……而且隱隱約約,有著那越紮越深的傾向。
想著想著,九天看向女孩的眼神變得有些復雜。
一直以來,他都是個習慣孤單的人,身邊的人來來去去,從未有人想過在他身邊佇足,而她也沒有考慮過要為哪片風景而留下。
但是他卻只是就這麼鬼使神差的看了一眼,他的腳步就好像再也邁不出去,九天垂眼,匕首無意識的在手指間翻飛,那是他長久以來的思考習慣。
到底是怎麼了呢?九天是個只相信自己、固執的人,什麼命運啦、宿命啦……這些他通通不相信,可是卻可笑的執著著自己是個適合孤單的人。
可是這個信念卻像是即將崩壞的河堤一樣,搖搖欲墜,靈魂彷佛在叫囂著,他不想再孤單……他需要眼前這個女孩的陪伴。
這種感覺很奇怪,讓九天覺得非常得別扭,心中也隱隱約約明白,那不斷在心中翻騰的渴望是一種奢望。
他看過冷曜和這個女孩的合照,兩人親密無間,這在一起就像是他們天生本來就應該在一起一樣,他記得有個詞叫做「天作之合」就是在形容這樣的兩個人。
突然覺得心頭有些酸澀,他想到了那合照上,女孩甜蜜羞澀的微笑。
原本他總是固執的覺得那女孩做戲,但是當他淪陷在那乾淨澄澈的眸子之中後,他就知道了,那是發自內心的笑容。
他到底該怎麼做呢?九天將背靠在大石頭上,背過身子不去看女孩在蒼白的容顏,彷佛這樣就不會被影響了一樣。
九天常常噓了一口氣,這心里頭的感覺一時半刻還理不清,九天便將那些彎彎繞放進了心底,重心思量起該怎麼處理這女孩兒,他有私心,理智上告訴自己該去跟冷曜說一聲,再不濟也該去跟他手底下的人說說,但是情感上他卻不想這麼做,九天難得的想當只鴕鳥,想假裝自己沒認出這女孩是鼎鼎有名的水之都女神。
在心里反覆了一下,九天最後還是決定順從自己的私心,女孩現在昏迷不醒,自己就這樣陪伴在身邊,總能夠在記憶中留個念想,等到女孩醒來會是怎樣的光景,九天已經不想去顧及了。
做了決定之後,九天心里面就覺得踏實了,轉身去看女孩的情況到底如何了,他對這樣的情況也僅止於听說,到沒真正見識過,看女孩還是輕蹙著眉頭、一副不是很舒服的樣子,九天也跟著皺起了眉頭。
是怎麼回事?這遊戲也做得太過逼真了吧?女孩在此時有了些反應,但是卻沒有要醒轉過來的跡象,九天大急,他沒照顧過生病的人,頓時手忙腳亂。
九天覺得這輩子的狼狽似乎都給了這昏迷中的姑娘了,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忽然想到,他以前不知道在哪邊看過人家照顧病人,總是要拿毛巾沾了水給病人擦臉,就不曉得是要清潔還是降溫,九天想了一下,不做點事情心裡不踏實,倒不如透過關係去聯繫上冷曜的人,不過他就不想這麼做,但是又不能因為他的私心讓女孩難受。
他躊躇了老半天,才緩緩將手探到女孩的額頭試試溫度,也不敢多做停留,女孩的臉色蒼白,卻沒想到她臉上的溫度卻是稍嫌燙人。
九天不用想也知道這樣的情形不正常,又趕緊從儲物戒指中看能不能挖出個布巾來,也幸好九天是個職業玩家,儲物戒指裡面雖然空間不大,但是也放了不少有的沒的、四處收羅來的東西。
好不容易找著了一條白色的布巾,九天一時也想不起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條布巾,搖了搖頭,不想了,哪天有空要好好還清一下這儲物戒指害倉庫裡的東西了……這陣子練級練的瘋,就沒顧上這些了。
九天拿著布巾往水邊走去,布巾在水中搓揉了幾下,才擰了乾,再走回大石頭旁,將布巾仔細的摺疊好,輕輕覆蓋在女孩的額頭上。
然後仔仔細細的觀察了一下女孩的臉色,似乎又比剛剛好了些,九天懸在半空中的心才放下了些。
這時候他敏銳的感覺到似乎有人來了!
那感覺很輕,來的人是個高手!
「誰?!」九天轉向來人的方向,輕喝道。
對方顯然有些錯愕,九天一看,發現來人竟然是冷曜!心想著他怎麼會尋到這裡來呢?
冷曜被這樣一聲輕喝聲給錯愕了一下,除了家裡的老頭子以外,似乎還沒有人敢用這樣的口氣對他說話,本來想著要板著一張臉了,轉念一想卻覺得自己似乎沒有理由這樣做,這裡是公開的場合,誰都能來,而且自己這樣冒冒然前來,不管是誰遇到這情況都會這樣做吧,想想也就釋然了。
但是當冷曜將目光一道瀑布邊的大石頭上時,他的表情就不淡定了。
冷曜三步併作兩步,快步走上前去,自己沒有看錯!是綰綰!她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呢?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旁邊還有個男人呢?
而這個人他知道,是個叫做「九天」的玩家,笑慕然曾經跟他提起過,這個人的遊戲技巧不錯,信譽也不錯,只可惜人有些孤僻不好親近,讓人想拉攏卻又不知從何下手,著實可惜了一個人才。
按照笑慕然的話,這九天並不是什麼會趁人之危的小人,看樣子應該是因為綰綰遇到了什麼事,被這九天給看見了,然後將人救了。
念頭只是一瞬而過,冷曜直覺判定這男人並未傷害綰綰,便沉下聲問︰「綰綰……她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會昏迷不醒?」聲音卻是明顯的聽出了幾分顫抖。
九天對於冷曜的問話感到驚訝,原本以為他會質問自己,卻沒想到冷曜的話裡話外都沒有把他跟女孩的昏迷扯上關係。
「原來她叫綰綰,我正想著要怎麼辦才好呢……」九天裝做一婦如釋重負的表情,然後將自己看到和知道的情況說給了冷曜聽,不過就是隱去了他偷看這個叫做「綰綰」的女孩打怪的事情不提。
綰綰,很好聽的名字,九天在心裡想著,一面觀察著冷曜的表情,傳言都說他是個冷漠的人,沒想到也是個深情種子,綰綰出事了,冷曜就變得不淡定了,心裡是什麼情緒似乎一下子都湧到了臉上。
綰綰,很好聽的名字,九天在心裡想著,一面觀察著冷曜的表情,傳言都說他是個冷漠的人,沒想到也是個深情種子,綰綰出事了,冷曜就變得不淡定了,心裡是什麼情緒似乎一下子都湧到了臉上。
冷曜聽了,過了半晌,他的表情才回復到一貫的淡漠,九天說的,他也有聽說過,不過這陣子他很忙,沒有注意到綰綰竟然買了落雨成針,想到綰綰對於法術操控的高超悟性和技巧,冷曜不禁暗暗自責,沒有多多注意一下綰綰的情況,早知道她要練習這技能,就應該先跟她好好說一下該注意的事項才對。
「……幸好被你發現了。」冷曜很是感激,他不敢想像萬一換了個心懷不軌的,或是沒有人發現,綰綰會發生什麼事!就衝著這點,冷曜就不能擺臉色給人家看,更何況九天從頭到尾都君子的很,雖然他很敏銳的直覺,這九天對綰綰有了一些特殊的感覺,但是也僅止於直覺,沒有任何真憑實據,就算有了證據,他也不能說什麼,這是個自由的世界,饒是他權勢再滔天,也無法左右人心,更何況,人家還非常君子的將綰綰的身子包地密密實實的,冷曜想多吃點醋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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