綰綰和莉莎曼相談甚歡,喝了幾杯茶之後,綰綰才向莉莎曼告了辭。
天空仍是下著雨,綰綰撐傘走在街道上,她的臉色有些恍惚和迷茫,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該去哪里,心里空蕩蕩的,卻堵得慌。
看著天空,輕輕嘆一口氣,往常她是喜歡下雨天的,現在的天氣幾乎都被人類掌握在手中,下雨的天氣是很難得的,每次下雨,她總要穿著雨衣、雨鞋去花園里踩著小水窪玩,但是到了游戲,這天氣的自然運轉完全模擬了很久以前的無常變化,原本她知道了還很興奮,但是現在她卻完全提不起勁。
綰綰漫無目的地在水之都的街道上晃著,後邊仍舊跟著幾條小尾巴。
綰綰沒多做理會,遇到轉角就轉,七彎八拐的,卻不知不覺來到了水之都正中心的大噴泉前,綰綰呆愣了一下。
她似乎從沒有仔細瞧過這座噴泉。
整座噴泉是用通白的大理石打造的,陰暗的天空更襯地那噴泉宛如白玉,噴泉整整有三層樓那麼高,加上沖天的水柱,如果是晴天,那應該抬頭就能看見彩虹吧?綰綰心想。
綰綰愣愣地看著飛濺的水花,分不清楚到底是天上落下的雨水,還是噴泉水柱灑下的水珠,只知道那滴滴答答落在水池、水窪上,一圈一圈的漣漪向外擴散。
忍不住蹲了下來,伸出手指,打亂那擴散的圓潤軌跡。
然後才輕輕嘆了口氣,有些事情不是放著不管就會消失的,綰綰十分不想去理會壓在心頭的那煩心事,關於默迦,綰綰是知道自己在鬧別扭,僅僅因為心頭不好的預感,就逃避似的躲了開來,就連默迦她也很少放出來,還有海洋女神廟那邊也有一小段時間沒去了。
綰綰低下眼,長長的睫毛在下眼瞼的地方落下了晦澀的陰影。
默迦、默迦……綰綰在心里默頌著這個名字,此時綰綰不由討厭起這游戲,做得如此逼真,就連她的情緒都能夠因為一個陌生的辭匯而起起伏伏,甚至有時候她都感到錯亂,分不清這到底是現實還是虛擬。
她微微皺著眉頭,總覺得自己有這想法不太對勁,照理來說,像《信仰》這樣的虛擬網游,是不應該去干涉玩家的喜怒哀樂的,像現在自己這個樣子,總覺得似乎不太正常,但是看論壇或是私下和蕭然聊天,也都沒有發現有其他玩家這樣,難道是她的問題嗎?
「在想什麼呢?」突然背後傳來了令人熟悉的聲音,那聲音醇厚,總能夠讓她不安的情緒撫平。
綰綰站起身來,轉過身子便看見冷曜,他披著黑色的防水斗篷,臉上似乎有著淡淡的疲倦,「曜!」綰綰驚喜,又見他身上只披了斗篷,不由心疼,連忙靠了過去,兩人依偎在小小的白傘之下。
「別忙!我身上濕。」冷曜忙阻止綰綰靠上來的嬌軀,斗篷淋了雨,上面還有著重重的濕氣。
「快把斗篷換了,一起撐傘!」綰綰不依,她試穿過那防水斗篷,效果是有,但是時間久了,濕氣還是無孔不入的鑽進衣服里面,不舒服的很,隨即又想到自己撐的這把傘,傘面小,蓋不住兩人,連忙又從儲物戒指中拿出另一把較大的傘,那是剛剛從莉莎曼那邊特地要來的。
「這個給你!剛剛我從莉莎曼阿姨那邊要來的。」綰綰將傘遞了出去,冷曜嘴角揚起歡快的笑意,接了過來。
冷曜將傘撐開,那是一把黑色的傘,上面用金線繡了竹子和雲紋,冷曜看了覺得稀奇,「這游戲里還有竹子?」竹子似乎不應該在這個時空中存在。
綰綰抿嘴笑了笑,她就知道冷曜會問,跟冷曜相處久了,綰綰發現他似乎挺喜歡竹子的,「瀑布附近就有一片竹林。」上次暈倒了,就沒想起這件事,也就沒和冷曜說了。
冷曜听了,挑了挑眉,似乎很感興趣。
綰綰嘴邊開出了一朵小笑花,「下次我們一起去!」
「嗯。」冷曜看著綰綰笑顏逐開,心情也跟著輕松了起來,他在傘下把濕了的斗篷換下,換上了件保暖的。
接著又看了看自己的傘,傘面很大,「你的傘收起來,過來我這!」笑著將綰綰拉到自己的傘下,兩人共撐一把傘。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里呢?」綰綰看見冷曜,心情很好,臉上的笑容不斷,不像剛剛一張小臉總像是在發呆,時不時露出一點惆悵。
冷曜看了心情也很好,剛剛接到他安排在周圍的手下的報告,連他們都感覺得出來綰綰情緒低落,看到綰綰現在這樣,也就放心下來了,「我派人跟著你。」冷曜不避諱,直言他派了人偷偷跟在綰綰身邊。
綰綰也沒多想,只當是上次的事情真的把他嚇怕了,而且平時在家中,家里人也都是這樣對待她,所以對於冷曜派了人跟著她,綰綰倒是沒什麼意見,只是點了點頭。
冷曜牽住綰綰的手,發現她的手有些冰冷,「手怎麼這麼冷?」又看了看綰綰身上的斗篷和衣服,「我再找個時間帶你去Mr.P那邊,讓他給你多做幾套保暖的衣服。」
綰綰「噗哧」一笑,她的手根本冷曜說的那麼冰,不過就是她剛剛玩水,手才會涼了些,「現在是夏天吶。」做什麼保暖的衣服,過一陣子,雨不下了,太陽大了,那保暖的衣服就沒有用處了。
「那就再多做幾件天氣熱了能穿的衣裳!」冷曜想都沒想便拍板定案,完全沒想到Mr.P設計衣服、搜集材料、做衣服要花上多少功夫!
綰綰笑了笑,眼楮彎彎兒像月牙兒,也不說破,只是應了聲,隨即把話題轉到其他的地方去,「曜,你最近事不是很忙?」自從她暈倒醒來之後,冷曜陪伴她的時間好像變少了。
「是有些,這幾天事多,過一陣子就不會了。」冷曜對於無法陪伴在綰綰身邊有些愧疚,最近事情多,就連糖糖和花開花落這幾個和綰綰相熟的,身上都多了很多工作,所以這幾天綰綰都是一個人獨處居多。
「我沒關系的,外公幫我找了人,是二姐的朋友,她可以陪我。」綰綰自然是體貼冷曜的,蕭老太爺也察覺到最近得事情越來越多,冷曜只會更忙,所以便找了人來陪綰綰。
「女的?」冷曜唯一在意的就只有對方的性別,如果是男的,他會考慮去交易所大鬧一場。
「嗯,女的。」綰綰看冷曜的眉頭松了下來,笑得像只偷吃魚的貓兒般愉快。
「那怎麼不見她?」
「喔,我也還沒有見到人,外公只說最近她會來找我……沒說什麼時候!」
「嗯,見了之後,記得帶來讓我認識認識。」看著綰綰臉上有著對認識新朋友的期待,冷曜心中覺得酸澀,到底綰綰的朋友還是太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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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天、阿遲和阿拓回到了小酒館,正坐在他們的老地方,叫了幾杯冰啤酒。
不過他們之間很顯然不是喝酒的熱鬧氣氛,反而太過安靜,似是山雨欲來。
「……難怪人家混的這麼好。」阿遲似是感概般的打破沉默。
剛剛冷曜領了他們去找水之都的城主,他是一個叫做「諾亞」的中年大叔,他身上那上位者的威嚴被模擬的十成十,若不是平常有和這種特權階級的人物來往,恐怕以他們市井小民的身分,早就被震住了,更別提和諾亞提合作了。
阿拓听了心有戚戚焉,剛剛才見識到了冷曜的口才,原本以為他冷冰冰的,應該是不擅言語的那種,沒想到一上了談判桌,就變了個人似的,整個人散發著侵略性的冰冷銳氣,這時他才真正意識到這個人不是浪得虛名。
其中最鎮定的是九天,「那群自不量力的家伙沒看過冷曜這一面,就覺得他是個好欺負的。」他嗤笑道,對於那些人的糾纏他感到非常不耐煩,「阿遲,他們還來煩你嗎?」
阿遲點點頭,「這次下線就是為了躲他們,實在是纏地太緊了,他們人多,去到哪他們都有辦法跟上。」他也覺得頭痛,要不然他就不會下線躲人了。
九天嘆了口氣,「這幾天你們就跟著我練級吧!」
九天的等級高出其他人許多,他能去的地方,那群狗皮膏藥便去不了,這對阿遲和阿拓來說簡直就是瞌睡踫上了枕頭,平時要和九天一起練級,他都不肯呢!這下好了,有九天在,他們要升等就快多了。
「是不是冷曜找了你?」阿遲到底還是比阿拓敏銳了些,九天最煩和人練等,現在竟然自己提出邀請,喜出望外之余,阿遲還是覺得不太對勁。
九天微微一笑,「嗯。」
阿遲和阿拓有些感動,就他們所知,冷曜也是出了名的愛單練,某種程度上,九天和冷曜是同一類人,沒想到兩人就這樣湊在一起,而九天還拉上了他們兩個,想來是想藉機讓他們在冷曜面前露露臉,以後有好處才不會忘記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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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在歸歸每天認真更新的份上,至少讓歸歸上次新書榜之類的吧∼嗷嗚(淚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