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知道哥德的身價不斐,根本就不怕自己把制作溶液地工作搞砸,綰綰還是很緊張。
綰綰自從進入游戲之後,就一直很努力學習煉金術,制作的藥劑溶液數量也不少,冷曜他們幾個用的基本上有一半是綰綰做的,但是她還從未接觸過這麼復雜的配方,她光是用看的,就頭皮發麻。
「不用緊張,最後一步才將蛇血加進去,只要這一步沒有出錯就行了」哥德拍拍綰綰的肩膀安慰道,這點小小的材料還不被他放在眼里。
雖然哥德的安慰不能代表什麼,但是確實讓綰綰安心多了,她朝哥德微微一笑,慢慢靜下心來看著眼前的材料,又重新在心里把剛剛看到的配方默背了一遍才開始動手。
首先是加熱,身為一個合格的煉金師必須要學會判斷火焰的溫度,這在一個充滿魔法元素的世界里不難做到,尤其綰綰還是個魔法師。
無根水在加熱過後,剛好沸騰之時,將深藍色的幽影辰沙加進去,圓型底的玻璃瓶中深藍色的液體咕嚕咕嚕冒泡,細長的平口冒出淺淺的藍色的煙。
等到藍色的水沸騰了一陣子之後,水的顏色開始轉成黑色,綰綰才將十幾塊已經切成小指頭大小的炎蜂蠟加了進去,紅通通的蠟遇到了黑水,馬上就融化了,黑色的水里面就像有幾十只紅色的小魚在游動一樣。
綰綰不敢大意,拿起放在一旁的玻璃攪拌棒,輕輕攪動,這時候不能操之過急,不然很容易引起爆炸的,因為炎蜂是專門生長在火山或是沙漠這種氣溫高的地方,這樣的地方已經很難生長植物了,更不用說開花植物,所以炎蜂的數量非常稀少,脾氣很暴躁,到目前為止,還沒有成功繁殖的案例,由於數量稀少,大家都會很有默契地對炎蜂巢加以保護,因為炎蜂雖然脾氣差了點,但是牠的蜂蜜和蜂蠟可是煉金的好材料。
只是要控制好這蜂蠟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單純的高溫並不能使它融化,融化之後就會變地極不穩替,稍稍一刺激,就會爆炸。
攪拌個大概一分鐘過後,綰綰就將玻璃平底下的火給轉小了,趁著幽影辰沙和炎蜂蠟互相作用的時候,她必須抓緊時間處理其他的材料。
配合大蛇的特性,哥德這次使用的材料大部分都有些毒性,綰綰早就帶上口罩等全副武裝了,不過即使如此她還是聞地到幽靈果的陣陣腥臭,她看了一眼旁邊的冷曜和哥德,心想他們怎麼都不受影響。
幽靈果只會生長在戰場、墓地等死人很多的地方,他們凝聚了死者的部分怨氣,所蘊含的靈魂能量自然不可小覷,將幽靈果切對半放入預熱的坩鍋中,再倒入無根水,剛剛好淹過幽靈果,綰綰覺得一時之間,好像听見了幽靈果哀嚎的聲音,嚇地她臉色發白,沒有搞砸還是憑著一股倔強。
坩鍋開始加熱之後,綰綰覺得幽靈哀嚎的聲音更大了,她最討厭這種聲音了,她求助地看向哥德,哥德只是揮揮手,也不上前幫她,當綰綰正感到失望的時候,實驗室中提神的香氣更濃了,綰綰就馬上知道是哥德將空氣中的濃度增大,好讓她專心一些。
要阻止幽靈果繼續哀嚎,最有效的辦法就是加入寧靜草,這種草和幽靈果一起共生,遇到寧靜草,幽靈果很快就安靜下來了,接著坩鍋也開始沸騰了,綰綰又在不同的溫度之下,分別在玻璃瓶和坩鍋之中按順序加進了幾種藥草和礦石的粉末。
一時之間,一股濃濃的草澀味從兩個正在加熱的容器中竄出來,蓋過了提神香的味道,不過此時綰綰顧不上這麼多了,因為接下來她要加入的材料是虛妄之花和無神花根,這兩種植物,對靈魂的影響很大,如果用地好的話,可以稍微修補受傷的靈魂,不過壞處是很容易上癮,就像毒品一樣,《信仰》的原住民里也是有很多癮君子的,最近听說也有不少玩家染上了這種癮。
不過這都不是綰綰最擔心的,綰綰最沒把握的是當她將這兩種材料分別放進玻璃瓶和坩鍋之後,所產生的靈魂震蕩,听哥德說這種程度的震蕩不足為懼,但是綰綰從來沒有踫過,難免會緊張,尤其是牽扯到了靈魂這種虛無飄渺的存在。
最後證明綰綰是白擔心了一場,加入虛妄之花和無神花根之後產生的靈魂震蕩微乎其微,不仔細感受根本察覺不出來,更不用說對靈魂產生影響。
現在就只要等的兩邊都沸騰到變顏色之後,就可以熄火了,這種溫度的控制綰綰已經駕輕就熟,做起來一點難度都沒有。
沸騰過後,綰綰將里面的沉渣過濾出來之後,依照顧定比例倒入五個空的玻璃杯中冷卻,融合過的溶液沒了草澀的味道,反而多了一股清香,不過很快綰綰就將玻璃杯給蓋起來了,因為那味道不能久聞,那是一種類似於迷幻劑的味道,也是會讓人上癮的危險東西。
哥德看了綰綰一眼,也知道她為了這溶液累地夠嗆了,主要還是因為她太緊張了,不過第一次就有這樣的結果,哥德已經很滿意了,於是便說道︰「剩下的就我來吧綰綰在旁邊看著就好。」
綰綰听了如釋重負,雖然在一旁觀看起來是很輕松沒錯,但是事實上,她必須打起精神努力控制藥劑中各種成分的混合。
這說起來有些玄乎,但是綰綰覺得這有點像是她在小說里邊看過的「精神操控」之類的,綰綰自己也不大明白,只知道每個玩家在煉金或是制作藥劑的時候都會進入這種狀態,只是程度上因人而異。
這樣的操控還是很費心力的,尤其是這次還用了這麼多材料,里面還有好幾種是有著靈魂力量的,這就更難控制了,其中的難度只有試過了才會知道。
綰綰回到冷曜的身邊坐了下來,冷曜心疼地看著綰綰蒼白的臉蛋,他當然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哥德這是在訓練綰綰呢綰綰是被呵護在掌心的溫室小花,被大蛇追殺這種事情的發生概率太低了,也因此綰綰面對極限的機會很少,像這樣利用制作藥劑將綰綰的精神運用到極致算是最溫和的極限方式了,而且哥德本人就在旁邊護法,不需要擔心任何的意外。
這樣的安排,綰綰自然是察覺不到了,而察覺到了的冷曜自然也不會說什麼,他反而還感激哥德呢因為冷曜根本舍不得這樣對綰綰,照他的想法,綰綰才不需要面對什麼極限呢溫室花朵就溫室花朵,如果綰綰是的話,那他就把這個世界打造成最大、最舒適的溫室不救得了。
一言以蔽之,就是冷曜寧願去改造整個世界,也不願意綰綰吃點苦頭來改變她自己。
冷曜當然知道自己這種想法根本就是不切實際,瘋狂又病態,所以當哥德這樣訓練綰綰的時候他才什麼都沒有說,不過也別指望他會道謝了,不抱怨就已經很好了,看看綰綰蒼白的小臉蛋,現在綰綰的臉有多白,冷曜心里的怨氣就有多深。
哥德是個可以看透人心的老妖怪,對冷曜這種奇怪的心態早就察覺了,看過許多人的愛情的哥德,也還是頭一次看到一個人的愛竟然有如此旺盛的保護欲,哥德只能感嘆這天下還真是無奇不有。
接下來的工作對哥德而言就像吃飯睡覺一樣簡單,不像綰綰剛剛那樣表現地戰戰兢兢的,哥德的動作就像是在在彈奏樂器一般地優雅,玻璃杯里的溶液早就冷卻了,不像綰綰拿蓋子將它們蓋了起來以隔絕外界空氣,哥德利用魔法元素在杯口做了層膜,這樣的隔絕效果才是真正的隔絕,綰綰目前還做不到這一點,她看了以後眼纏不已。
當哥德將蛇血加進去之後,原本的清香就被蛇血的腥味給蓋過去了,剩下的就是在蛇皮上面繪制魔法陣。
這魔法陣和綰綰他們見過、學過的比起來,復雜很多,上面有很多符號他們完全不認識,不過哥德正在專心地繪制,分不出心思來講解,所以綰綰和冷曜也就安靜地看著。
等到哥德將5張卷軸都繪制完成之後,他才站直了身體,伸伸懶腰,「等等我給你們一本書,那書上會講解各式各樣的召喚魔法陣的入門。」魔法陣的牽涉太過廣泛,讓哥德系統式地教導根本行不通,因為他已經離學徒的年紀太久了,那時候怎麼學習的根本就忘了,而且這麼多年了,對這些符號的理解變成了直覺,這種東西是怎麼也教不來的,就算能教,綰綰他們也未必能夠理解。
最後等到繪制的魔法陣乾了之後就可以卷起來、再瓖上一顆史萊姆的魔晶做為開關,召喚卷軸總算大功告成了,將卷軸交給綰綰收好之後,哥德才發現天色已經暗了。
「今天你們也累了,就先回去休息吧綰綰你明天再過來學習制作蛇鱗藥劑和陰影藥劑吧」說完才又想到,「你說的那個叫烏波拉的女孩兒的事情,我會處理,不用擔心。」說完就自顧自地去休息了,人上了年紀,而且太久沒有制作召喚卷軸,果然吃不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