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老祭司
綰綰根本想不到才短短不到十天的時間,烏波拉竟然憔悴成這樣子,原本還算有光澤的白發,現在全都像枯萎的草一樣塌了下來,嘴唇也因為乾涸而結了血痂,眼楮無神而渙散。
剛剛看到的時候,綰綰甚至無法將眼前的人和印向中的烏波拉聯想起來。
看來應該是因為他們要離開時的那場意外吧
那時候烏波拉失血過多,整個人虛弱到不行,綰綰不禁後悔怎麼就沒留下來照顧一下呢?如果留下來,說不定烏波拉就不會變成這樣子了
哈德斯快步向前,也顧不得這是和烏波拉第一次見面,這樣莽撞會嚇到烏波拉了。
「這是怎麼回事?」獸人有自己一套辨別自己族人的方式,哈德斯很明顯感覺到眼前虛弱不堪的女孩是自己的族人,他們都來自獸神的懷抱,獸人族是個像新力很強的種族,對他們來說,每一位獸人都是他們至親的家人,因為他們都傳承自獸神的血脈。
所以哈德斯看到烏波拉的樣子的時候,心痛不堪,淚水很快模糊了眼楮,他用力地眨眨眼楮,想把眼前那層礙眼的薄霧給去掉,不過這動作似乎不怎成功。
哈德斯雖然已經壓抑住了,但是喉頭仍發出了頗為豪邁的哽咽。
哥德在一旁看了,輕輕嘆了一聲。
他走過去拍拍哈德絲的肩膀,「老家伙,現在可不是你哭的時候,你應該再為她努力一下。」哥德是個法師、煉金師,從來就不崇拜神,這在這片土地是很異端沒錯,但是對他們這些總是在創造奇蹟的法師、煉金師而言,那些高高在上地神零不過就是厲害很多點的人類而已。
但是此時他卻寧願相信這個世界有神的存在,是神引導他們前來挽救這個年輕而絕望的生命。
不管哈德斯的心情有多激動、或是哥德說了什麼話,烏波拉都是一點反應也沒有,彷佛這個世界再也沒有什麼能夠影響到她,就連自己像風中殘燭一般的生命也無法撩撥她的心房。
烏波拉就像一尊冰雕一樣,靠在一旁的樹根上休息,她已經無法依靠自己的力量站著了,看到這樣的烏波拉,綰綰忍不住有些生氣。
綰綰生氣的原因有很多,她氣自己怎麼當時就沒想道要留下來,也氣其他人怎麼就沒注意到這細節,好提醒自己留下來照顧她,更氣的是糖糖,好吧,也許是綰綰自己在遷怒,但是對糖糖的怒火可是實實在在的,因為她回城這麼久了,關於烏波拉的任務卻是一點進展也沒有,讓綰綰會忍不住想,糖糖是不是不把NPC的生命放在心上呢?
其實綰綰很清楚自己是冤枉了糖糖,但是她需要一個能讓她埋怨、遷怒的對象,糖糖就是最好的人選。
不過綰綰很快就把這些情緒整理乾淨,這些想法想歸想,說出來可是會讓人心寒,她笑著對哈德斯說︰「是啊,哈德斯爺爺,哥德爺爺說的沒錯,我們應該再努力一點的,我們就先吃午飯吧」說著就開始動手準備午餐,一旁已經休息地差不多的冷曜上前來幫忙,烏波拉還是那副波瀾不興的樣子。
哈德斯這時才止住了眼淚,「唉,我也老了。」吸吸鼻子,他感嘆著自己的心志竟不如一個小姑娘堅定,人家小姑娘都沒慌了,他這個大老粗卻哭地淅瀝嘩啦,哈德斯覺得自己有些丟人。
不過其他人到是不在意他的失態,哥德是看習慣了,而綰綰和冷曜則是在書上就了解到獸人基本上就是感情直接爽快的種族,至於烏波拉,就連綰綰手上的烤肉香氣也沒有辦法打動她了,更別提哈德斯那鬼哭一般的哀嚎能夠得到烏波拉的關注了。
不過烏波拉也僅僅是沒反應而已,並不排斥別人的靠近與踫觸,哥德才得以近距離觀察烏波拉的身體情況,哥德越是檢查臉上的神色越是凝重,因為烏波拉的身體狀況太糟糕了,哥德十分訝異烏波拉竟然還能夠生存也許這應該歸功於那獸人頑強的血脈吧
哥德將診斷的結果說給哈德斯听,哈德斯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情緒又開始起伏,他怎麼也沒想到,當初接到消息時,還想著不過就是出來把流落在外的獸人血脈帶回部落里照顧,就這麼簡單的一件事情,竟然會變地如此復雜。
烏波拉的身體根本無法上路,就連最基本的回到水之都的能力都沒有了,哥德也說了,這里根本就不是個適合養病的地方,得回到水之都她才能夠盡力地延長烏波拉的生命。
從最近的獸人部落到達水之都也要兩三天的時間,他之所以會這麼快出現也是因為他一直維持獸型趕路,四條腿跑地總是比兩條腿快多了,而且獸人的體力一向很好,她路上沒有休息就直接跑來,所以綰綰他們才會這麼快就看見哈德斯,
現在哈德斯無比慶幸自己日夜兼程地趕到水之都,因為他不曉得如果他再晚個幾天,烏波拉能不能撐到那時候,想到這里他就不由地害怕起這個後果。
而且還有很重要的一點,哈德斯很明顯感覺到烏波拉是塊當祭司好苗子,現在獸人部落里擁有祭司天賦的孩子不好找了,烏波拉的出現無疑是個好消息。
不過現在還不是高興的時候,他們眼前還有個大難題沒有解決呢說什麼祭司都還太早了。
「老頭子,你就想想辦法吧?」哈德斯可以說完全是慌了神,他本來就不是個擅長動腦子的人,有敵人都是沖第一個的,完全不懂地什麼叫謀定而後動,說實在的,他腦袋里的那點東西還真有點貶低了他萬獸之王老虎的威風。
哥德此時也不顧去吐槽這只笨老虎了,因為他也正煩惱著同樣的問題,烏波拉的身體禁不起一絲一毫的奔波勞動,要怎麼回到水之都是個很有技術含量的活兒。
哥德隱約還記得在法師公會應該還有個來往獸人部落的傳送陣,只是啟動的方式太過麻煩要做許多準備,所以哈德斯才沒有使用傳送陣,不過現在利用傳送陣把獸人部落的祭司請一個過來應該不是難事,這世界上能夠就烏波拉的大概也就只剩獸人祭司了吧
不過救人的前提也必須建立在有人可救的基礎之上,開通傳送陣、祭司傳送過來、再趕到這里,哥德沒有把握能夠將烏波拉的生命延續到那時候,這里是荒郊野外,設備什麼的通通都沒有,他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烏波拉沒辦法和我們一起回水之都嗎?」綰綰在一旁听了個大概,心里就覺得不妙,但是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哥德為難地點點頭,「是啊,她的狀態太差了,連站著都成問題了。」哥德看了一眼烏波拉,她現在正躺在地上鋪著的毯子上,眼楮閉著,應該是太疲倦而睡著了,說著他就像想到什麼一樣,「對了,你們冒險者不是會一種很神奇的通訊方式?」
綰綰點點頭,「是啊,怎麼了嗎?要傳消息回去?」
「嗯,法師公會那兒有一座傳送陣是通往獸人部落的,你就找人去通知會長,就說要請獸人祭司來一趟,等級越高越好。」烏波拉的事情哥德自然也找過法師公會,畢竟他們才是官方機構,如果有什麼意外就像現在,要找人幫忙就挺方便的。
綰綰看向冷曜,這件事讓笑慕然去做在適合不過了,下命令的自然是待在一旁不知道在想什麼的冷曜,哥德將一些細節交代了之後,就吩咐哈德斯好好照看烏波拉,他和綰綰去采些藥草。
這次出門帶的東西幾乎派不上用場,哥德要只能就地取材、臨時制作些應急的藥劑了,烏波拉會變成現在這樣,主要還是因為她前幾天失血過多,但是不知道為何她身體的造血功能完全停擺了,損失的血液幾乎沒有補回來,現在烏波拉的身體機能就是靠著損失大半的血量在維持。
至於冒險者一般在用的補血藥劑是派不上用場的,因為補血藥劑主要就是在刺激造血機能加速,烏波拉的身體禁不起這刺激的,所以只能從其他部分下手。
而在水之都的笑慕然一接到消息,他就馬上親自前往了法師公會,並沒有被太過刁難,事情就辦成了。
獸人部落那邊似乎也是時時在為這件事做準備,能夠從外面帶回覺醒的血脈,對他們獸人而言是天大的好消息。
所以獸人祭司也是飛快地就在當晚抵達了,期間有大半的時間都花費在開通傳送陣上,而法師公會也決定這傳送陣暫時不關閉,听說這次找到的覺醒者情況很不妙,基於和獸人的同盟關系,水之都方面會盡最大的努力配合。
這次獸人祭司出動了兩人,一老一少,老的那一個已經老到直不起腰了,滿臉皺紋,眼皮塌地看不見眼楮了,而年輕的那一個長地很英俊,一臉正氣,墨綠色的長發及腰,他和老祭司一樣都拿著一根比人還高的、不知道用什麼物品制成的拐杖。
那年輕祭司向等在一邊的笑慕然詢問狀況,听了笑慕然的解釋之後,那英俊的臉龐上,露出了難看的臉色,顯然在來之前也沒有料到會是這樣的情況。